無門地面不大,尊人外出歷練期間就是個空殼子,只剩下十幾個打掃的夥計。說實在的,與臨麓峰的天門和長軻宗的無門相比,青山峰無門真是談不上氣派,若是沒那個鎏金的牌子,就是個普通的庭院。
此刻的無門尊殿中,站着許多人。人群中忽然讓開條路,原來是李自問帶着木子云趕到了。
木子云跟着李自問身後,先看見法門掌門鄭樵與地門掌門張奎正附耳交談,且鄭樵身邊站着個二十四五歲穿着青衫的男子,束着頭髮有兩縷飄在臉龐,說不上灑脫,倒是有幾分脫俗。「是他」木子云認出此人正是十歲時見過的胡賢,而胡賢像是感到了木子云的目光也轉過頭來,四眼相對,兩人臉上都沒有變化。
「掌門」一個五六十歲的陌生老者走到李自問面前,握拳一拜。李自問雙手扶起此人,口中嘆道:「重長老,你也老了。」「是啊,泥路上趟趟就是十幾年,此番回來青山峰變得老夫都不識得了」原來這人正是常年在外的羽門二長老,重癲,也是羽門另一位化形高手。本來回到宗門應該先去拜見掌門,但尊人回來的太突然,只得先到無門。
「鄭掌門,尊人呢?」李自問問向鄭樵。「尊人說讓我們等候些時間,他要準備些物什」木子云聽後,心中念道:「沒想到,尊人的地位這麼高,連掌門都要站着等候,原以為只有臨麓峰那位才有這樣的氣派,看來青山峰也是以尊人為大啊」木子云想得並不全面,尊人是無法傳承的,而尊人的出現由上天決定,至於選擇進入哪座勢力那得看他自己的意思,青山峰原來只有三個門派,是花費了大量資源好處才求得尊人入宗,值得嗎?是值得的,一個尊人的加盟讓青山峰在湖州的地位有了顯著的提高,對之後爭奪資源與保衛疆土都有極大的作用。但尊人並不為宗門賣命,只是與宗門簽署了協議,只要尊人想,就可以在時間到了後離開,或者直接翻臉走人,沒人能強留住他們。所以在落馬河事件後,青山峰急切想知道這位尊人的意願,是要與宗門共進退,還是要拍屁股走人,無論是哪樣,青山峰都要做好十足的準備。
站在殿中有一盞茶的功夫,這位尊人終於露面了。
四十多歲模樣,穿着個寬袖的袍子,奇怪的是這人腿腳利索卻偏拄着個桃木拐杖。杖頭一邊是原樣另一邊雕着半張臉,究竟是人的臉還是動物的臉木子云分不清楚,再看尊人的面容,長臉高鼻,乾乾淨淨唯一缺陷的是左臉有塊明顯的疤痕,木子云仔細瞧望,這疤痕像是動物的利爪抓出來的。
尊人拄着拐杖走到殿中大座,將拐杖依靠在座旁,理理袍子坐了下來,向後傾開了身子,說道:「各位掌門,長老坐下議事吧。」說罷,抬手點了一下,大殿的地面忽然變得濕潮,每人的腳底開始躥起十幾條水流,交織纏繞接着分散擴張,幾息後變成個椅子模樣。站的人中不少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景,都驚在原地瞪大了眼睛。木子云心中也着實佩服,要自已把火焰控制成這樣簡直是天方夜譚。
三位掌門許是習慣了這種情景,直接俯身坐下,其他人見掌門如此也都入座,由水做成的椅子,椅面冰涼,但不會浸濕褲子。
鄭樵先開了口,「昊掌門(尊人名字為昊罕,平時都以掌門稱呼),歷練中可有收穫」昊罕點點頭,說道:「找到不少好物,也見過許多寶地,但都不比得這些時日青山峰得的東西。」昊罕說到這自嘲地笑了笑,李自問與張奎對了對眼神後說道:「實不相瞞,那白蓮啼子的確被青山峰得到,目前保護在鎮寶樓(各門的珍物都放在各門的藏經閣中,但宗門至寶則安置到鎮寶樓中,各門同時監管,防禦力度很高)中,還沒有解決的辦法,我與其他掌門商議決定暫時不動用這寶物。」
「幾位掌門不要有疑慮,我對那白蓮啼子沒有心思,至於怎麼處置就按各位掌門說的來吧」昊罕擺手說道。三位掌門心中鬆了口氣,若是在這上面起了爭奪之心,保不準會發生什麼事,好在尊人本就是上天的寵兒,這等寶物對凡人作用極大,對他們可能不是那麼重要。
昊罕接着說道:「我此次回來,正是因為聽說了之前發生的事,諸位放心,我與青山峰的三十年之約不會作廢,我會盡全力與各位合作護得宗門周全」這番話給現場眾人吃了顆定心丹,尊人的意願真是太重要了,雖然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但真要失去了這一戰力,青山峰面臨的處境就危險多了。
「好,好」鄭樵點頭說道,「那我們就趕緊商議怎麼應對吧。」接着回頭示意,讓各位長老弟子陸續退出了大殿。「胡賢,你留下」鄭樵叫住了胡賢。「子云,你也留下」李自問也叫住了木子云,二人只好坐回原來的位置。
「哦?這兩位就是先前傳信給我的那兩位百年天才,不錯」昊罕點頭說道。張奎說道:「他們二人意義重大,我地門也有一人,但今日沒有帶來,此番議事讓他們聽聽也好」虎子這幾日一直被長老要求着閉關修煉,連馮靜,李牧等人都不得見。
「你就是那個妖怪?天生火體,還化形成功,哦還運術成功?」昊罕對木子云說道。「昊掌門,其實弟子不會法術,那些都是謠傳,我只是初入化形,火體也不很完善。」木子云覺得心裏怪怪的,就像與個從不相識的人生出似成相識的感覺,難道我見過他?黑衣人?不對,木子云可以肯定,昊罕不是黑衣人,可能都沒去過落馬河。但總感覺不對勁,心臟中的火珠一直在跳動,而且越來越劇烈。
「怎麼了」李自問看見木子云滿頭大汗,關心道。木子云臉色越來越紅,身上的氣息不斷高漲,忽然從胸中躥出個冒火的珠子,昊罕伸手一抓,嘶….手上激起白氣,猛地將火珠扔開,昊罕再看手上,留下了灼傷的痕跡,心中驚道,「我手上已覆蓋了水,且是全力凝聚的水膜,竟然被這小子的火焰瞬間燙穿,不簡單啊。」
昊罕笑道:「呵,莫慌,天生體質的人會產生共鳴,距離越近共鳴就越強」原來如此,木子云心道,怪不得覺得不對勁,原來是產生了共鳴。「呵呵呵」昊罕接着說道,「天要興青山峰啊,宗門裏有兩位尊人,怕是他們想動青山峰都要先掂量下自己的分量了」
「呵」鄭樵說道,「子云的體質還只是個雛形,還得靠昊掌門多多幫扶啊」鄭樵的意思很明顯,是要讓木子云加入無門,成為昊罕的弟子,畢竟修武與天生體質實在無法相比。「嗯」昊罕點頭,「這麼多年,我從未收過徒弟,既然我與此子有緣,我便順承天意,交他本事」
木子云之前已經想過這種可能,或者說做好這種準備,自己暴露了手段,是一定會進無門的,李自問也曾與木子云說過,無門對他是個好去處,而且木子云仍算羽門的弟子。眨了眨眼睛,木子云剛要說話,卻突然看到倚在座旁的昊罕的拐杖,杖頭的一半是毫無神色的人臉,嗯?人臉?不對啊,方才見時明明分不清這臉的模樣,此時為何這麼清楚,難道雕刻會發生改變?
木子云心裏忽然發慌,昊罕看着自己,眼角帶着笑意,但他始終感受不到一絲暖意,如果昊罕的表情是假的,那麼要怎樣偽裝,才能從表面到根底都表現的這番平常,不像,昊罕不像是裝得,是木子云自己的問題,他覺得不對,也許是共鳴的原因吧。
「感謝昊掌門的好意,但弟子不想再動用火焰的力量,只想修些身法」昊罕臉上一怔,鄭樵,張奎懵了神,李自問聽後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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