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驟回來啦?那是好事啊!你怎麼還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昨天我偷聽了他和宗主的談話,他,他想……」花無意有些不好意思說。「讓宗主向我提親。」
話音剛落,傅一笑拿筷子的手便僵在了碗邊。
「呃好,好事啊花妹。」傅一笑看着花無意飄忽不定若有所思的眼神,問道:「那你,是怎麼想的?」
「他從軍前我就婉拒過好幾次他的表白了,我不喜歡他。」
「那也不用犯愁啊,你若不同意,他一廂情願也沒有辦法,以宗主的為人不會替他提親的,放心啦。」
「我擔心的不光是我自己。他說他要展現更優秀的一面給我看,我馬上想到幾個月之後的宗內會武。他這次要呆上幾個月到一年,恐怕會武他也要參加,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和他關係本來就不好,萬一真和他動起手來,他肯定會施展全力的。我怕你……」
傅一笑這才明白,原來花無意擔心的,是自己的安危。
「沒事啦,我又不見得打不過他。」
「你還真打不過他,聽說他已經學會了虎行式。同輩弟子中,有人能趕上他一半進度嗎?」
「虎行式?這麼快?!」傅一笑聽罷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那我確實和他差太遠了。」
「所以我替你想出了個法子,如果你在初賽第一輪沒碰到他的話,你可以故意輸給你的對手,這樣你就碰不到他了。」
「這法子也太慫了吧,我可是外宗的老大哎,故意輸掉比賽我可丟不起這人。」
「你覺得是丟面子好,還是丟命好?」
「我覺得都不好,面子和命我都要。」傅一笑把碗裏的飯菜吃光,抄起酒壺來痛飲了幾口,說道。
「總之你小心點,我感覺劍宗里想置你於死地的不只有無虛師叔一人而已。」花無意將昨日的空碗放在竹籃里,也沒道別就轉身要走。
「你,這麼在乎我的生死嗎?」傅一笑看着她的背影問道。
「我在乎每個人的生死,活着,比什麼都好。」
花無意走後,傅一笑心裏想得很多,是啊,活着比什麼都好。自己昨日走火入魔,在鬼門關前晃了一圈又回來了,已經是上天庇佑。既然老天爺不讓自己死,那便要好好珍惜這第二條命。宗內會武不僅要活下來,更要爭取奪魁。
傅一笑打定了主意,酒足飯飽之後,開始盤坐嘗試運功。
體內氣流衝擊穴位不多時,傅一笑便感覺到一股能量從中涌動了出來,但已經沒有了昨日灼燒沸騰的感覺。這股能量仿佛是一夜間被馴化了一樣,完全聽令於一笑的調遣。
一笑知道,自己已經可以熟練掌握第五層的釋魂內功了。
他大喜過望,從懷中取出風飛雪賜予的雪蹤步秘籍,到山腳下尋了一個林木茂密之處,以樹幹作竹,開始依照秘籍的方法練習輕功。
在釋魂內功五層的內力輔助之下,一笑的輕功練習進展神速。不到三個時辰便已經能做到先前風飛雪要求的連飛十竹,而且期間速度絲毫不減,行雲流水十分連貫。
其後他便開始學習雪蹤步最高深的一層,步法。
輕功按功能分為兩個部分,一個是位移,一個是閃避。位移的作用有很多,趕路,攀登,迅速突進到敵人身旁展開攻擊又或者是迅速撤離危險的區域。而閃避的用處則只有一個,躲招。
如同先前風飛雪躲沈戀川那一招拈花飛葉一樣,靈活的步法可以使輕功施展者躲開一切敵人的攻擊,瞬間化解眼前的威脅,立於不敗之地。這也正是劍沖之要他學會雪蹤步的根本目的。
記住步法並不難,但眼下空蕩蕩的劍山只有自己一人,沒人來和他切磋測試他身法練得如何。一笑只好閉上雙眼,在腦海中強行模擬出一個敵人攻擊自己的樣子,來用雪蹤步進行閃躲。
就這樣,一笑獨自在山野之中閃轉騰挪了幾個時辰之久,若是旁人見了,非認為他瘋了不可。但這種訓練方式卻出奇的有效,一笑腦海中的假想敵攻擊越來越快,招式越來越怪,但一笑總能踏出合適的步伐配合身形進行躲避。
眼看天色已晚,一笑也感覺到有些疲倦了,於是便躺在自己用枯草落葉鋪成的席上,吃着飯菜稍作休息。
正在此時,耳邊隱約聽到一陣腳步聲。足音急促沉悶,紛亂無序,像是有十幾號人的樣子。
傅一笑安全起見,立即將篝火熄滅,藏身於稍遠處的一個劍眼石台之後。
等到那伙人靠近,一笑才看清來者,是一夥蒙面的黑衣人,個個帶着武器,舉着火把,圍着一笑落腳的地方竊竊私語。
「師父,看來有人守山。」
「他只能向山上跑。火是剛熄的,飯菜也才吃了一半,想必他跑不遠。你們幾個守住這裏,其他的人跟我上山搜。」
黑衣人中留下了五個,其餘的人隨着領頭的上了山。
傅一笑原以為是劍無虛帶着他的徒弟來找自己麻煩,不過領頭的說話聲音卻是個年輕人,聲音之中還略帶沙啞。而且黑衣人的目標似乎並不是他,只不過是碰巧發現了他的營地罷了。
「會是誰呢?」傅一笑左思右想也分析不出來,下山的去路被五人攔住,自己手無寸鐵,雪蹤步學了個半吊子也不知道能否突圍出去。他索性借着夜色掩護,尾隨那頭目帶着的一行人而去。
一路上只見地上七零八落地散落着很多的劍,再看道路兩旁的劍眼上已是空空如也。傅一笑這才知道這這夥人的目的原來是毀掉束縛劍陣。
傅一笑連忙加快腳步,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儘量地靠近那伙人。豎起耳朵來仔細地聽,隱約間聽到他們之間的些許談話。
「掌門,找了半天了,都是些破銅爛鐵。」
「難道不在這座峰上?」領頭的左顧右盼,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仔細搜索路邊草叢裏,也許它沒插在劍眼上。」
「這劍山主峰一座,側峰三座,全部搜完非幾日不可。」
傅一笑心裏納悶,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想再往前走幾步的時候,腳卻踩到了地上的枯枝,發出了微弱的聲響。
可就是這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聲音,卻驚動了幾十步之外領頭的黑衣人。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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