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離開歲節只有十幾天,大邑通往古陽鎮的路上,唐興騎着馬,押着十輛牛車的麻布奔古陽鎮而來。唐堯正在漆布坊忙碌着,聽到二舅來報,趕緊與三舅趕了回來,將唐興接到家中。
唐興見到虞家大院,連連驚嘆,聽說這青瓦和白灰,都是唐堯獨創,笑着搖了搖頭說:「堯兒,你到底有多少獨創?像這樣的大院子,大邑城也沒有。」
晚上又與虞家三兄弟,一起到山上練功。唐堯讓大舅二舅一起舞棍,只見夜空中兩個黑輪在山頂滾動,突然虞有一個力劈山嶽,向一塊千斤大石打去,就聽轟的一聲,大石火光四射,被神龍棍打成了一堆碎石。虞田一個橫掃千軍,神龍棍掃向幾棵木水桶粗的大樹,大樹被虞田的神龍棍打斷了三顆。
驚得唐興連連說道:「堯兒說的沒錯,兩位兄弟真的可以降龍伏虎。」
第二天,又看了唐堯創造的梯田,又踩起了水車,看着水被一圈圈提上來,高興的他怎麼也不肯停下來。
唐堯又領他去了二舅丈人家的匠坊,唐興看到裏面到處是精奇巧妙的東西,連嘆:「真是天下第一坊。」
傍晚時分,唐堯與唐興和三個舅舅,裝了一牛車麻布,悄悄的去了漆布坊。
唐興見一個大房子裏有幾個大石槽,石槽的兩頭有一木架,木架上有一可以滾動的木輥,木輥兩端各有木柄,可以搖動木輥,石槽中間的一邊,有一大銅釜,銅釜內的生漆加熱後,拔掉銅釜的塞子,加熱的生漆就會流到石槽內。將整匹麻布纏在一頭的輥子上,將麻布一端纏在另一頭的輥子上,輕輕搖動手柄,將寖在石槽生漆中的麻布,從那頭木輥上慢慢的卷到這頭木輥上。麻布全部寖過生漆後,虞有和虞田抬起木輥,放到院子中的一個木架上,然後將麻布的一頭用麻繩系好,甩過院中高高支着的木架,將整匹漆好的布掛了上去。
唐堯對四人說:「接下來我們就要等幾天,等漆布晾乾,是否能成,就看天意了。」
過了幾天,麻布已晾好,唐堯讓讓三舅二舅,做潑水實驗,只見潑上去的水,都變成水珠滾了下來,布的另一面,沒有一絲滲透的水跡。五個人頓時歡呼了起來。
唐堯用手摸了摸漆布的質感說:「這是我們第一次做,布寖的時間有點長,生漆比較厚,所以布有點硬,接下來,我們要反覆試驗,找出寖布的最佳時間,相信我們會越做越好的。」並又對三舅說:「來這裏的人,全部要簽死契,契約上寫明,沒有主人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離開。漆布一定要晾好,存放在庫房裏。往外運布時,要等一更後,運往布莊裝船,天一亮,開船運往大邑。」
接下來五人又試着做了幾匹,一次比一次好,直到最滿意為止。唐堯也完全掌握了寖漆的最佳時間。
五個人在漆布坊,喝完酒後,瘋狂的跳着,歡呼着,唐興感覺自己一下子年輕了好多。
第二天,唐堯陪着唐興去了唐家嶺,唐堯剛進大門就高喊着:「爺爺,看是誰來看你老人家了。」
老族長聽到唐堯的喊聲,來到屋門口,看到與唐堯一起來的,是一個高大的,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留着三縷長髯。他眯着眼睛,仔細的打量着。唐興見老族長稀疏的白髮,白須,看來老族長不能認出自己,趕緊上前跪下,說:「興兒向伯父叩首了。」
老族長一聽,看着唐興說:「興兒,你如何變成這樣了,你在我心裏的樣子,還是那個高大英俊的年輕人。」
唐興說:「咱爺倆一別已經三十年了,興兒已五十有餘,能不變樣嗎。」
老族長讓唐興起來,快快進屋坐下。唐堯把唐興帶來的,上好的四匹織錦搬進屋來。唐興又在懷中拿出了兩個錦盒,說:「這是我爹送給伯父的一點心意。」
唐堯替老族長打開錦盒,見一個盒裏放着一隻千年人參,另一隻盒裏,放着一朵千年靈芝。縱是唐堯有十畝神藥,也覺得這兩樣東西是珍稀之寶。
老族長一見,對唐興說:「謝謝你爹,這兩樣東西太珍稀了。」
老族長令下人去叫兩個兒子。不一會,唐富就來了,看見唐興,略一打量,彼此都認出了對方,兩人感嘆了一番。下人回老族長說:「族長老爺去山上種樹苗去了。」
唐堯一聽,問清哪座山,說道:「我去找吧。」說完,騎上馬去找唐貴。來到山上,唐堯見唐貴正跑來跑去的指點着佃農們栽種漆樹苗,竟然忙得滿頭大汗。
唐堯笑着說:「二伯,沒想到這門短的時間,你竟然栽了這麼多,時間多的是,不必這麼着急栽種。」
唐貴笑着說:「我不是聽你小子說在的是搖錢樹嗎,我不抓緊點能行嗎。」
唐堯看了看說:「我不是讓你買下一半的荒山荒坡嗎,你怎麼只買了這一處呢?是不是錢財不夠啊,為什麼不告訴我?」
唐貴說:「唐家嶺就六座荒山荒坡,我要是買下一半,族人豈不罵我,我只買下這座比較大的,其他五座正好分給五個長老,再說,財富這東西,夠用就行了,多了還得要有能力去保護它,你不是讓我凝聚族人的心嗎,現在這樣一分,五大長老的家族族人們,都很感激。山里你那個漆坊,下人全簽的死契,我和你大伯及五位長老,每天每家出一人,輪流照看着,你就放心吧,你送的那四輛牛車,我也算成了族中財物,不運生漆時,幫族人們幹些活,現在族人們個個都誇你,給他們帶來了好福氣。」
唐堯聽後哈哈大笑的說:「二伯的才能,足可以當個邑侯了。」
爺倆說着笑着走下了山坡,唐堯飛身上馬,拉着二伯的胳膊輕輕一提,將他拉上馬來。
兩人回到家中,三代人撫今追昔,說到唐氏一族,一百多年才出了唐堯這麼一個奇才,一直覺着,唐堯年齡雖小,但論天資能力,不比幾百年來任何帝王差。
唐貴說:「堯兒早已說過,他志不在唐家嶺,也不在古陽鎮,而是志在天下。」
唐堯一聽,怕他們誤會了自己的意圖,忙對他們說道:「堯兒我雖志在天下,但並不志在帝王,我唐氏一族,有先祖堯帝,已成就了唐氏一族的萬古名望,作為後人,若不能使乾坤更新,會辱沒先祖,使唐祖蒙羞。」
又說:「回望先祖堯帝,仁德如天,智慧如神,待人寬如大地,溫和使人如沐陽光,仰望如見五彩雲般復潤大地。先祖一生,格守天道,憂天下之憂,親和同族,使族親多少代相親相愛,和睦相處,先祖交好諸侯與各番國,和諧相處,勤政為民,研製曆法,教民耕種時節,解民之惑,為治滔天洪水,嘔心瀝血,並開千古帝王之德,禪讓帝位與天下德才兼備之士,必成萬古之名君。」
唐堯最後說:「先祖帝位不傳子孫,非子孫不賢和外力所迫,而是以天下蒼生為念,留百官諸侯,修德上進之希望,想你們都知道,先祖禪位後,二十八年身體尚且康泰,由此來看,帝王的那些先天下之憂而憂,和天下那些無休無止的憂患,及日理萬機的艱辛,只有先祖自知,正所謂;高處不勝寒。」
老族長和三位伯父,聽了唐堯的這一番話,如夢初醒。
老族長仰天長嘆一聲說:「聽了堯兒的這一番話,我這一百多年,猶如活在夢中。」
唐興接着說:「堯兒的這一番話,熄滅了我壓在心底的那一團火,幾十年來,我怨天尤人,恨不逢時,從沒象堯兒這樣追蹤尋源,去了解祖先,幾十年來我悟不透的道理,被堯兒的這一句高處不勝寒頓解,實在慚愧的很,堯兒的這一番話,是我這次來古陽鎮最大的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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