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艾澤之詩 第18章 一片狼藉

    「救命...」

    「我們是...十字......的驚......號公會...」

    「不管你能否......聽見....請......支援......」

    「我們要...全軍覆沒了......」

    銀蛇長嘯一聲，幾十塊鱗片迸濺開來，露出銀色的皮膚，卡爾看見一個人披着帳篷迅速地跑向湖中央——是文森特。他衝上去引爆了銀蛇的傷口，血液噴濺出來，銀蛇焦躁地扭動着身軀，擺動着尾部，攻擊着文森特。文森特奮力地繞着湖的四周奔跑，將銀蛇的尾部吸引了過去。只見他不時跳躍、臥倒，躲避着銀蛇鋒利的尾部。

    卡爾愣了一下，抓起一把劍披着帳篷沖向銀蛇，文森特還在奔跑，眼看就要累倒了。卡爾使用能力暫停了文森特，然後將他推向一邊，舉起劍砍向銀蛇落下的尾部，只見一塊刀片一樣的尾部鱗片落了下來，噴射出幾米高的血柱。雨水滴到血液上，燃起了點點火苗。

    銀蛇徹底狂怒了，它開始瘋狂地爬行，速度極快。湖水已經變得很淺，湖中激起了一道道水牆，卡爾幾乎什麼都看不清，只聽到銀蛇用牙齒瘋狂啃噬和人們尖叫的聲音。卡爾這才忘了文森特還處在時間暫停狀態，他打了個響指，文森特才喘着氣「活」了過來。

    「卡爾......這招太差勁了！」文森特有點想吐。

    「習慣就好。」卡爾聳了聳肩。兩人背靠背地站着，身旁的水牆一道道地拔地而起，二人還是看不到銀蛇的身影。

    「這......這隻銀蛇怎麼這麼強！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四季巨獸。」文森特非常震驚——面前的這隻巨獸，不僅體積巨大，而且力量與速度都是前所未有的，與自然史上記載的銀蛇攻擊方式完全不同。

    「我們得趕緊找到銀蛇在哪，它現在多半是衝着咱倆來的！」卡爾握緊了手中的劍。

    「我們要找到最外圍的水牆！」文森特觀察四周後，得出了結論。雨漸漸停了，二人摘下帳篷，準備突圍。找到最外圍的水牆很不容易，面前的水牆一會兒落下一會兒升起，很難看清包圍圈外面。

    「我想到了！」卡爾有了主意，「你把水牆炸開，我再暫停住它，我們趕緊穿過去！」

    「可以！」文森特立刻開始執行。他沖向最近的水牆，炸開了一個口子，卡爾迅速暫停住落下的水，二人趕忙穿了過去。第一層水牆的外圍是一片由於湖面下降而露出的低地。四周有一片更高的水牆。文森特嘗試炸開它，但水流太快了，根本沒有辦法。外面的慘叫聲令人恐懼，卡爾漸漸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妙。

    「怎麼辦！我們出不去！」卡爾很焦急。文森特踱着步，仔細思考着。

    「如果有什麼東西能擋住這片水牆就可以了！」文森特低聲說着，卡爾看了看四周——在水牆的盡頭露出一個狹小的空間，可以看見外面的東西。盆地外圍有不少高大的樹木，在水牆的縫隙里若隱若現。

    卡爾推了推文森特，「嘿！你能引爆那棵樹嗎？」

    文森特搖頭，又點頭：「可以倒是可以，只是我需要一個媒介，接近它的一個物體，應該可以炸倒它。你有什麼能扔的東西嗎？」

    卡爾摸了摸口袋，裏面有早晨拿上的幾枚硬幣，「這個行嗎？」

    「試試！」卡爾抬手一扔，文森特目不轉睛地盯着拋物線，然後發動能力。只聽「轟」一聲，樹木被攔腰炸斷了，開始倒向水牆。二人迅速跑了過去，越過倒地的樹幹。

    二人終於接近了外圍的水牆，透過水可以看見銀蛇的影子，文森特舉起手，炸開了水牆——

    水牆的外面什麼也沒有！

    「這......這怎麼可能！」卡爾驚呆了。剛剛巨大的銀蛇還在湖中央，現在卻消失了，無影無蹤，一點聲音也沒有。文森特急忙跑上岸，爬到高處——湖中確實什麼也沒有，只剩下那棵被炸倒的樹木。二人奔向營地，安娜暈倒在草地上，卡爾扶起她，給她灌了些水，她逐漸醒了過來，但不能說話。

    「卡爾......你......你來看看。」文森特露出呆滯的神情，將望遠鏡遞給卡爾。

    遠處一片狼藉，樹木有些被酸雨淋得枯死，樹上掛着一些屍體。湖邊的石頭上也堆滿了其他公會的屍體。營地破亂不堪。遠處夜鶯公會的營地有一些殘兵在草地上匍匐，有些好像停止了呼吸。周圍的一切靜得可怕。拉瑪公會全軍覆沒了。華特消失得無影無蹤。

    「華特呢！華特呢！！！」卡爾抓着頭髮，焦急得轉着圈。安娜好像要說些什麼，卻沒有力氣。文森特讓安娜躺下。三個人就這樣坐了一個小時。

    「銀蛇......殺死了所有人，然後......借着水花消失了......華特衝下去，想要找你們兩個。我已經盡力向附近的幾個信號發出了求救訊息。」安娜終於說了出來。

    「可是華特呢！他不會死的！湖裏面根本就沒有他的屍體！」卡爾控制不住，喊了出來。安娜搖了搖頭，「華特......可能是去中心湖了。他多次跟我說要親自去找救兵，我......沒讓他去。」

    「怎麼——」卡爾的話被文森特打斷了。

    「安娜，你做的是對的。」文森特拍拍卡爾的肩膀，「我們去談談。」

    卡爾跟着文森特走到一片灌木後面。文森特拿起一截斷裂的樹枝在地上畫着什麼。待他畫好之後，他抬起頭。

    「你怎麼想？」文森特問卡爾。

    「......」卡爾沉默了。

    「你是不是覺得華特沒有死？」

    卡爾點點頭。

    「你認為他應該去搬救兵嗎？」

    「......應該。」卡爾輕聲回答。

    「其實不然。華特可能凶多吉少了，」文森特嘆了口氣，「排除被銀蛇殺死的可能。」

    「什麼？！」

    「是的，我想十字獵人那邊......可能要放棄我們了。」

    「可是......」

    「廢都十字獵人是他們的主力軍之一。如果他們出兵了，必定要全軍覆沒，結果......就是斯奇卡爾那幫人被殺，或者流亡。「文森特搖着頭。

    「......」卡爾沉默了幾秒，「那我們呢？我們為什麼不趕緊逃走？」

    「我們......逃不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