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左右 第35章 都曾是少年之二

    如蒙大赦，我摸索般的撐起自己渾身是傷的軀體，氣喘吁吁的坐在了戴沁的身邊，背心上的腳印也懶得去擦，沒準什麼時候又多一腳。

    姑娘腿還傷着呢，怎麼能忘記。

    我剛準備說幾句輕柔誠懇的道歉，戴沁雙手抱膝，左手不小心碰到了傷處，吸了口氣換了個位置，慢吞吞的說道：　「女生的臉不能隨意碰的，我又不是小孩，自己擦眼淚還不會。」

    我第一反應是莫非屁股可以碰，自己先把這不切實際的念頭甩了，李小左你掉狼窩裏了，能不能循序漸進，先拉手再上手。

    我沉重的點點頭：「嗯，失態了。」

    戴沁忽然扭頭以一種偵探查案的表情道：「左大二，你是不是對每個女孩子都這麼隨意？」

    完了，弄巧成拙，本就不高大的形象現在貌似開始朝武大郎發展了，這句話有套啊。我回答是，那不用再多說了，今晚就是最後一次單獨邀約；說不是，馬上就會面臨關乎兩人關係拐點的問題---你是不是壓根就沒把我當女孩，那好，我們又相識恨晚，來義結金蘭兄妹相稱，日月星辰為證，花草樹木致敬。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這種感覺，有一些人，一開始是朋友，但註定不會是朋友。

    我只想和她們成為情人。

    偶遇丫頭的時候明白的晚，但是也算。雖然我們連手都沒牽，更沒有接過吻，但是大半夜兩個人出來海邊沙灘數星星，跟眼眸如月的姑娘聊着沒有營養的話題，可惜愚鈍如我到分別之後才意識到這其實這就是喜歡，有誰會和不喜歡的人犧牲睡眠時間來進行不以活塞運動為前提的夜遊，這是美麗的相遇，淡淡的喜歡。

    第一次跟傻妞見面的時候，就在街邊小小的麻辣燙，冬天裏兩個人呼哧呼哧喝熱湯啃辣椒的時候，幫她遞紙擦去嘴邊污漬，那股特殊的激素就開始分泌。看來，環境也不能影響荷爾蒙，即使周邊蒼蠅蟲子亂飛。

    戴沁…..也是這樣的人。

    喜歡一個人，需要很多的運氣。即使你有不錯的收入，體面的工作，不俗的談吐，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完美，但是欠缺運氣，你依然不會遇到喜歡的人，更別提喜歡的人恰好喜歡着你。

    在大都市的夜晚，寂寞的靈魂都開始分飛，白天壓抑了許久的渴望需要得到釋放，這也是為什麼一般重要意義的飯都是晚飯，你很少會看到哪位仁兄告白求婚選在中午，烈日當頭陽光普照我個人覺得荷爾蒙都去餵豬了，所剩無幾的那點不夠產生愛的火花。所以，這些遊蕩的靈魂，寂寞也好，墮落也罷，本質都只是想要人陪，渴望被愛，被需要。

    或許***就是這種可憐的情感釋放，悲哀的是第二天睜眼之後你想到的會是誰，身邊的又是誰。沒有感情基礎的交合，都是代替，都是逃避。

    所以，生活雖然給了我們許許多多的沉重，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它會如數補償你，獎勵你這些年獨自付出的努力，那就是一個心愛的姑娘。

    良久，我下定決心般的開口：「喜歡一個人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這只是天經地義水到渠成，我覺得那些宣揚單身主義好的人都是懦夫，人是群居動物，需要朋友，需要愛人，單身只是為自己沒有勇氣去追求找的一個藉口。沒有人想一個人孤零零的去排隊買漢堡，一個人去醫院，一個人來買票看場屬於別人的喜樂悲歡，人海茫茫，相識很難，相愛更難。找一個陪我一起二一起瘋，一起上班下班一起燒菜做飯的姑娘，是組織交給我的最嚴峻的任務，也是我最大的願望。」

    戴沁沒料到我開口就是一個大長篇，反應了一會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不言語，只是低頭用手拔着身旁的草玩。

    我也沒想到平時嘴貧瞎扯就算了，正經時候開口也先雲裏霧裏進入不了正題，嗯不好意思，母牛尿多，身為文青感慨多。

    其實我就是想說，呆小沁啊，我們也都在人世間轉悠了好幾圈，沒有走過那許多的路卻也翻過不少的橋，不要再等了，再等下去，我的蝌蚪會成長為青蛙，你的池塘也面臨乾涸。

    我也不急，知道戴沁要消化一下我的廢話，夜色尚好，青草泥土的芳香也不錯，我也學着她一下，兩下的拔着身邊的青草。原諒我沒有節操的行為，我此刻實在是需要找點東西分散注意力，不拔草難道拔頭髮，我以人格擔保會把草坪修整好的。

    就在我感覺快要把這片草坪拔完的時候，戴沁撐着腿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土，終於開口：「讓我想一想吧。」

    我長出一口氣，沒有拒絕，就代表摸雷的一步走的還算正確，日久才能見人心，我也覺必須對我們這種優秀青年多考驗。只是此話出口，氣氛就有些沉悶，也不能再追問什麼，雖然還是她坐在後座我騎着車子，不過彼此無話。

    簡單告別，我攔車回宿舍，隔着車窗看着鎖車的戴沁，臉龐被頭髮擋住，看不清表情。

    一路上聽着深夜廣播放的情感類節目你的月亮我的心，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雞湯類的故事雖然沒啥屁用，但是確實能撫慰些受傷的心靈。我雖然沒受傷，不過也有些忐忑，表白的後果很難講，看似一件正常不過的小事，有時卻會導致不可逆轉的後果，很多人因此連朋友的沒得做。

    直到回到屋裏躺在床上，聽着外面高架的車流聲，看着天花板上的燈泡，有些刺眼，似乎還有些嘲笑我今天心情的輾轉反側。

    折騰到兩點多剛有睡意，微信新消息的震動讓我立馬驚醒，我深呼吸一口氣打開手機點進去微信，我日你仙人板板了，移動的公眾號推廣優惠，你丫大半夜出來嚇人啊，都以為大家辦理你的閒時流量沒事幹上網呢，錢多領導傻的公司。

    我略帶遺憾還有不滿的睡去，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睜眼，愣了半餉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手機。

    戴沁的回覆很短，一目十行的我都可以倒着再看一遍。

    她說：「左大二，想的簡單一點，我還沒準備好再喜歡一個人，對不起。」

    我心裏多少也有些底，對於這種結果還是有預料到的，最悲慘的死法莫過於滿腔熱情的一門心思期待，換來了一張好人卡還是特大號的那種，這個時候多少瓦的白幟燈也得黯淡。

    我必須承認，心情有些低潮，感覺又不全是因為表白失敗，還有些悲嘆命運的安排，別人喜歡我，我喜歡別人，誰都是一個人。好不容易認識到這次是發自內心的喜歡，雖然沒啥鋪墊，沒有什麼激動人心的相遇，但是跟戴沁一起的時候，會不由自主的舒服，放鬆和小小的欣喜，就像小孩子期待領居家小朋友來一起分享玩具的喜悅，純真的不含雜質。

    果然大部分愛情撲倒了在了表白這一天，壯士一去兮不復返，大俠請重新來過。

    跟你打鬧玩笑你就覺得人家也喜歡你，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長大，心智還停留在念書時對同桌女生懵懂的好感時期，悲觀一想，我這人除了逗比一點對人真誠一些，基本一事無成，看上我的人只有像傻妞這樣比我還傻的。

    長吁短嘆之際，感慨自己今年又超額完成了單身指標的時候，一不小心把桌子上的pad弄到了地上，眼看着屏幕碎成了七七八八，我只覺得人不順起來，真是喝涼水也會塞牙，放個屁都要砸腳後跟。

    收拾下地上細碎的玻璃，不知道只是外層碎了還是連地板那層也碎了，我捧着陪伴我三年的pad，感覺連它也失去了我就一個人在大城市更孤單，必須要修好，這是我學生時代殘留下來的為數極少的珍貴財產，第一次跟姑娘看鬼片就是用的它，又想起了丫頭，嗯有機會還是去廈門再散散心，走走當年走過的地方。

    （果然漏寫一段情節，看來只有以後有機會進行修改的時候再添加了，有花的盆友撒花支持小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