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的妻子?」朝暮的目光落在柯醉臉上,眉峰微蹙,語氣裏帶了一個威脅的含義。
說話時那紅衣女子已經收起媚態轉身欲走,折身的時候又被朝暮眼疾手快地扯住了衣裳,面前的女子雖望着柯醉,餘光卻陰冷地從她臉上掃過,唇畔陰測測的笑意讓人不寒而慄。
此時買酒的男女全將三個團團圍住,個個神采飛揚,交頭接耳地議論着年輕釀酒師的風流故事。
柯醉似乎不太習慣這樣的場景,自顧自地後退了一步,皺着眉頭垂眸望着朝暮,「她是我的未婚妻子,我們下個月便要成親。」
又是未婚妻子!
朝暮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瞥向女子,狹長的眉毛挑了挑,手指閒閒地指向街頭幽深的小巷,「姑娘,在下有些事想請教一番,可否借一步說話?」
女子眉眼含春地睨了科組一眼,明晃晃的眼眶中已然盛滿淚意。
柯醉見狀果然一把拉過女子的胳膊,將人護在身後,看向朝暮的眼神多了幾分男兒的霸氣。
朝暮微微皺眉,這樣糊塗的柯醉她還真有點不想認。
「姑娘,我只問你願不願意跟我走一趟……」朝暮往一旁踱了幾步,語氣輕緩道:「最好好好考慮一番。」
女子慢吞吞地從柯醉身後走出,仍然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樣,瞧着教人忍不住抱在懷裏好好保護一番,「跟你走便是。」
朝暮輕笑一聲,穿過人群往偏僻的小巷走去,折身的時候還瞧見柯醉護犢子一樣將人攔在面前,神色之間諸多關切。
萬萬沒想到回歸肉身的柯醉竟會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子,風一吹就要倒地,究竟是那點吸引人呢?
女子走到小巷時已經全然不是方才梨花帶雨的模樣,美麗的臉上帶着抹挑釁的笑容,見到面無表情的朝暮甚至開懷地發出輕笑聲。
朝暮懶懶地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似乎總是陰魂不散。」凡世歷劫時有她,凡世遊玩時遇她,現在躲到九重天她也能找上門……
女子臉上的笑容依舊嬌嬌柔柔,全然沒有受朝暮渾身散發出的冷意影響,「那是因為我們之間有些事沒有解決,既然仙子不願意來,那我只好採取一點手段逼仙子現身了。」
朝暮猛然抬眼向前走了一步,眼中的寒光幾乎將人刺穿,「我並不知道自己和你有過什麼過節,但你最好清楚一點,你找上的那個人不能動!」
狐妖迎上她要吃人的目光,抬起纖長的手指捂住嘴唇笑了笑,那笑聲嬌媚幾乎酥到骨子裏,「有些事發生過一次之後你就該知道啊,生死對於我來說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當年剪瞳落難的時候我就發過毒誓,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定要就會她那不該丟的性命,都走到今天這一步了,你說我還會放棄嗎?」
朝暮神色已經鎮定,但心底的恐懼已經如暴風雨來臨前夕聚集的濃雲一般沉重,「所以,你對柯醉做了什麼?」
即使狐妖早將生死置之度外,但敢這樣明目張胆地挑釁朝暮,不可能沒有給自己留下後路。
狐妖眨了眨眼睛,仰頭笑了起來,傍晚的陽光落在那張光潔的臉上,紅色的光線與她周身鮮紅的裙裾幾乎融為一體。
那樣熱烈鮮艷的紅,看得朝暮觸目驚心,胸膛中的心臟開始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跳動的速度。
「你知道狐妖一族最精明的法術是什麼嗎?」狐妖抬起胳膊,尖尖的指甲被日光照成鮮艷的紅色,乍一看像極了濃郁的鮮血,「是噬魂術,中了這種法術的人全都會死心塌地地跟着我,我生他生,我死他死……聽起來是不是很驚喜?」
朝暮狠狠地攥緊拳頭,目光如炬地盯着狐妖,那雙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你也知道我的本意並不是那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
「說吧,你想要我做什麼?」朝暮垂下眼瞼,靜靜地依靠在紅牆邊,目光迷茫地望着天邊的紅雲。
狐妖向前一步,正對着朝暮站定,然後伸出食指輕輕地指了指她的心房,「把你的心臟還給剪瞳,我就會放過柯醉。」
朝暮對於這樣的回答絲毫不意外,只是心裏還是有些不甘,「能告訴我你和剪瞳的關係嗎?」
值得你窮盡一生守護的人,究竟和你有着怎樣親密的關係。
狐妖雙眼直視着朝暮,臉上的笑容終於有所收斂,「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凡間不是有句話嗎,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
好一句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朝暮笑,腦海里自然出現了傾瑤的模樣,為什麼她丟掉性命換來的卻是別人一次又一次的苦苦相逼?
「三日之後,遙水村外,我會去找你,在這之前我希望你能夠解開柯醉身上的噬魂術。」
狐妖笑着睨了朝暮一眼,精緻的臉上寫滿嘲諷,「不,我要你先去遙水河救回剪瞳。」
朝暮怒極反笑,「小狐妖,我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口中的剪瞳不過是個命格坎坷的凡人,死了便是死了,哪裏來的起死回生一說?至於遙水河中的那一位,別的我不敢保證,但一定不是個凡人就是了。」
「我信你?」狐妖狠狠瞪了她一眼,背轉過身子不再看她,語氣也不自覺地加快了許多,「總之只有看到剪瞳完好無損地站在我面前,我才會出手解開柯醉身上的禁術,至於別的,你還是保持沉默為好。」
朝暮仰頭看了看天,天邊的紅雲已散,不遠處的月亮已經嶄露頭角,她有些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扯了片祥雲向九重天飛去。狐妖口中所言的噬魂術應當是確有其事,但至於解法她卻完全不懂,這種需要丟了性命的事情,她還是妥當一點為好。
剛踏入南天門迎頭便撞上急着出門的司命星君,朝暮聽到面前人齜牙咧嘴的吸氣聲揉了揉額角,側過身子便要從一旁穿過。
擦肩而過的時候司命一把扯住了她的裙角,嘴皮子一開一合利索極了,「快去瓊宇宮,出大事了!」
朝暮眨了眨眼睛,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看着司命面紅耳赤地喘氣,除了柯醉,她還實在想不出來能出什麼大事。
司命一見她事不關己的模樣,急得直接扯過衣領將人往瓊宇宮拖,一面走還一面絮叨着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朝暮雖聽得斷斷續續,也大概猜出來發生什麼事了。
大概是前段時間勐澤主動提出了退婚,並且將傾瑤趕回了清明山,那位痴情的公主讓人斷不了對勐澤的喜歡便又巴巴地跑到九重天倒貼,回來的那日正巧聽說了她待在天宮的消息便氣沖沖地過來算賬了。
說到這一點的時候朝暮也感覺到一絲無奈,明明自個兒都快躲到天邊了,麻煩事還是一波接一波的擠着往她身邊趕。
結果來算賬的傾瑤被她出手打成重傷,後來又被勐澤出手救回了驚塵殿,也不知道勐澤是怎麼跟人商量的,最後傾瑤公主連同自己的父親跑到瓊宇宮再次提親了。
這個時候一群人正在大殿上對峙,聽司命的意思,大概是勐澤死都不願意承認這段婚事,並且一怒之下將朝暮的名字拖了出來,而傾瑤公主也在一怒之下將受傷的事情在眾人面前講了。
於是,原本和她完全無關的事情全都賴在了她的身上。
朝暮揉了揉腦袋實在太過無奈,凡間一堆爛事還有解決完,勐澤就又給她整出來一堆棘手事。
將到瓊宇宮的時候朝暮說什麼都願意往裏走了,司命扯着她的衣袖氣得吹鬍子瞪眼,就差沒直接伸腳將人踢進大殿。
「我只問你一件事,問完就跟你一起進去解決那些事情。」
朝暮語氣很平淡,臉色也很隨和。
司命無奈地攤了攤手,妥協道:「問吧。」
「狐妖一族是不是有一種禁術名叫噬魂術?」
司命點了點頭,看她的眼神多了一絲考量。
朝暮微微側身,躲過他探尋的目光繼續問道:「是不是只要施下禁術的狐妖才有解開禁術的本事?」
司命繼續點頭,注意力已經完全放在了朝暮身上,「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朝暮扯了扯唇角,「沒事,我先進去會一會傾瑤公主。」
今日她的狀態着實不太好,走進大殿的時候氣息還有些不穩,紫色的紗裙亂糟糟地撲在身上,額前的髮絲亂糟糟地落在鼻尖,她抬手將亂發憋在而後,抬眼打量着大殿上的人物。
呵九重天上有身份的人應該都在了吧。
天君與王母端坐在正堂之上,一旁是臉如黑墨的凰王,而傾瑤正梨花帶雨地站在自己父親身旁,朝暮進來時那幽怨的目光從勐澤身上落到朝暮臉上。
朝暮衝着她勾了勾唇角,轉而笑盈盈地望着勐澤。
端坐在另一側的轅祿將手中的杯盞放在桌上,臉上帶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紫依則笑眯眯地盯着朝暮,全然沒有被大殿內壓抑的氛圍影響。
一步一步地走到大殿中央,走到和勐澤肩並肩的位置,朝暮抬起頭筆直地望着天君,那雙眼睛太過清明,看得天君突然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微信搜索公眾號: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電影溫暖你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53s 3.958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