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道士詭談 第283章 殘魂!

    而魏陽現在說重新裝裱可以慢慢來,就是默認了他們可以用一些手段,甚至是偽作一副畫,作為事情的謝禮。周師傅既然一生浸□□畫,自然也很清楚手裏這件絕對是樣真品,而且是沒怎麼問世,直接就被藏家珍藏了起來的佳作,這一揭的報酬,實在是不低了。

    只是沉吟了片刻,周師傅就當機立斷,應了下來:「也罷,反正是你們的東西,我就當做是學學前輩的手藝吧。」

    都是揚州裱的傳承,可以親手揭這麼一副上好的裱畫,也是件十分難得的事情,周師傅不再推脫,跟兒子一起站在了工作枱前,準備開始處理畫卷。

    揭裱是個精細活,但是這種前輩精雕細琢過的裱件,揭起來卻不怎麼花費功夫,周師傅手腳非常輕快,邊用軟毛刷沾水處理畫卷,還邊跟兒子說着什麼,顯然是把這當成是現場教學了。魏陽和張修齊則坐在了一旁,成了兩塊背景板,靜靜觀賞着周師傅行雲流水的動作。

    就這麼幹坐了半個小時,魏陽突然漫不經心的說道:「也不知裏面藏的是什麼,連原濟大師的真跡都只能當掩護殼子,齊哥你真覺得裏面的氣運很強烈嗎?」

    「不是強烈,是奇特。」張修齊微微皺起了眉頭,從剛才起,他的態度就有些變化了,看得似乎比魏陽還認真些,隨着揭裱的動作,他突然覺得畫裏的東西產生了一些變化,變得似曾相識,但是說不出究竟是哪裏熟悉。

    「沒想到還能在找到這樣的玩意,那其他幾樣呢?就沒有類似的氣運嗎?」魏陽又問了句。

    「沒有。」張修齊答得乾脆,注意力完全沒放在這邊。

    魏陽輕輕唔了一聲:「也是,能從林老家摸出一樣就不錯了,齊哥你說是吧。」

    這句話的聲音太輕,語氣也太過自然,就像是無意識的閒聊,張修齊隨口應了聲,魏陽卻立刻接道:「你果真還記得林老家的事情。」

    這話的語氣可有點不太一樣了,過了幾秒,張修齊才反應過來魏陽說的是什麼,挺直的腰背立刻就僵硬了起來,魏陽就跟沒看到似得,雙眼平視着前方,淡淡說道:「除了這個,屍傀和我家那隻狐狸,齊哥你也記得吧?所有那些妖魔鬼怪,你都記得,只是把我這人給忘了?還是說,那枚天魂回來之後,你才發現被我給『騙』了……」

    那個「騙」字的尾音裏帶出了顫抖,就像是在壓抑心中的不甘和難過。張修齊覺得心臟有些發悶,但是這裏不是個密閉場所,他也確實不知道應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只能握緊了雙拳,把自己繃的更緊一些。

    這邊在努力逃避,那邊,看着快把自己崩斷的小天師,魏陽的眼底有了一抹暖意。他不怕跟人躲貓貓,玩這種類似*的遊戲,但是他想要的,並不只是個遊戲。

    輕聲呼出了口氣,魏陽的聲音里多出了些重量,一種要自己的心剖開似得忱摯:「可是那些都是真得,真到快把我耗盡了。從小沒爹沒媽,還被人忌憚憎恨,我失去的東西太多太多,多到不敢再跟人分享的地步,好不容易抓到點什麼,根本就無法放棄。齊哥,你可以繼續花時間調整,或是慢慢考慮,但是別裝作不認識我,別這麼幹脆就把我扔出你的生活,也別……」

    停頓了一下,他似乎再找更貼切的用詞,最終露出抹了苦笑:「……也別躲着我。」

    最後三個字帶着一種類似懇求的東西,張修齊抿緊了嘴唇,胸腔內擠壓的那些東西幾乎都要擠破他的心臟,可是夢裏那張冰涼慘白的面孔還在不停迴蕩,凍結了那些讓他坐立不安的東西。那人說有不忍失去的東西,他又何嘗不是!

    矛盾來的如此猛烈,幾乎都要溢出體表,魏陽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覆,卻等到了一個猜測的結果,他們的確有事瞞着他,而且是相當重要的事情,重要到讓這個不會撒謊的小天師都要努力的欺騙自己。

    那究竟是什麼?

    心底泛出了一絲寒意,魏陽剛想說些什麼,工作枱前突然傳來了一聲驚咦,只見周師傅拿着一把小鑷子,輕輕從桌面上夾起了什麼。


    「這東西不是畫,等等,看起來像是某種記錄?或者是……地圖?」周師傅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古怪,顯然是沒料到畫裏真夾了東西,還是這麼奇葩的一樣物件。

    只見鑷子上夾着片不大的絹布,因為太過稀薄,幾乎都是半透明的,在燈光的照射下,隱隱約約能看到上面塗抹着一些東西。

    張修齊猛地站起了身,看到那東西的一瞬間,他突然醒悟過來,這氣運他的確見過,跟孫雲鶴那本手稿裏帶出的幾乎一模一樣!這難道就是那伙人要找的東西?

    而另一邊,魏陽的目光卻有些發直,就在絹布離開桌面的一瞬間,他胸口突然燙了起來,像是有什麼在灼灼燃燒,那是骨陣帶來的反應!

    明明沒有任何動作,骨陣突然就起了反應,像是滾油中滴入了一滴冷水,那種熾烈的感覺似乎在灼烤他的靈魂,魏陽不由伸出手想要拽下骨鏈,然而當虎口碰到骨陣的一瞬間,他眼前的景色發生了變化。

    光線驟然暗了下來,明亮的工作間化作一片虛影,取而代之的則是不見天日的樹林,夜色如影,磷火如燈,他走在那片密林之中,面前的樹梢和藤蔓被一團團黑影撥開,踏足之處,連那些長長的草莖都為之倒伏。他走得很慢,似乎每一步帶着讓這片密林為之臣服的力量,可是溢滿在胸腔中的,卻是無邊的憤怒。

    那怒意像是在灼烤他的靈魂,他一步一步的走着,沿着那條辟開的道路前進,陰風呼嘯不休,如同厲鬼的哀泣,煞氣猶若實質,濃稠的包裹在身周,然而這些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他穿過了那條如同黃泉鬼道的林間小路,來到了一片空地之中。

    那是一片很大的空地,樹木、雜草、鳥雀,乃至蟋蟀螞蟻都無影無蹤,在空地的中央,有一塊半人多高的巨石,那塊石頭通體漆黑,上面散發着類似晶石一樣的幽光,在磷火的照耀下,泛出不祥的光澤。此物名喚陽魓,乃是一種天外墜落的隕星,色黑而質密,能夠阻隔一切陰陽之力,是道門最難得的材料之一,然而如此的奇物卻被放置在了這片莽林之中,只因它鎮壓着某種更為恐怖的事物。

    相傳古時有天星墜世,輕則能毀人城池,伏屍盈野,重則洞穿陰陽,直墜幽冥。這些被隕星擊出的深坑稱之為天坑,凡有天坑所在,周遭皆有異象。這裏的天坑就是其一,因為太過危險,在百餘年前被道門高人所封,面前的陽魓就是封印的關鍵所在。

    如果挪開陽魓,他是否就能踏入幽冥,尋回那人的殘魂余魄,為其奪舍續命?

    他輕輕的笑了,鬼道兇險,也凶不過着寂寥人間,他可以豁出命來去拼這一把,甚至不惜犧牲附近百里之內所有生靈的性命。

    緩緩朝前走了兩步,他拔出了一把木劍,插在了堅硬的地面之中。當那纖細脆弱的劍身切入泥土時,天上的烏雲散了,這夜並非沒有月色,相反乃是月盈之日,滿月如同銀輪,本該光華大方,照亮天際,然而此時的月亮並不怎麼亮,它所有的光輝似乎都被那柄木劍吸引,束成了一道窄窄的銀鏈,直墜那片空地正中。

    這是月華之力,這也是天星之力,陰中孕陽,又非陰非陽。隨着光華蘊滿,有什麼引出了陣法的力量,那是個大陣,花了不知多久才完成的陣勢,一個不可能存在於世間的陣法。

    濃稠的黑暗出現了,圍繞在充盈月華的木劍旁,那猶若實質的陰煞之氣開始沸騰、燃燒,如同被置入了烈焰之中。而另一側,圍繞着陽魓的則是至純至剛的陽煞之力,是完全不遜於這陰煞之海的力量,本該咆哮激發的陽力卻如同凍結了一般,沒有波瀾,凝沉冰冷。

    這本該是不能相容的兩種力量,然而此時此刻,卻詭異的僵在了一起,如果從高空往下看去,就會發現這大陣形成了一個宛如太極圖一樣的景象,陰陽並立、涇渭分明,而木劍和陽魓就陰陽魚眼,如同對影而生。陰至則生陽,陽至則生陰,然而那兩眼卻非陰非陽,木劍為生,陽魓為死,陰陽混沌,便成虛無。

    沒有任何陰陽之力能夠挪動那塊陽魓,但是,混沌能。

    他伸出了手,三枚白森森的指骨躺在掌心,一道金色的光芒從中綻放。木劍上的月華之力開始顫動,如同水波起了漣漪,那力量既不兇猛,也不霸道,反而有些溫吞,然而隨着波紋浮沉,那塊沉重無比的陽魓竟然開始晃動,如同被不知名的大手托起,在它下面,鎮壓的是來自幽冥的冤煞之氣,但是在這個大陣中,它們並不會爆發,只會被鎮壓抑制,哪怕只是暫時。

    他能趁着這機會,偷出那人的殘魂!

    唇角綻開一絲微笑,他刺破了指尖,血水如柱,淋漓灑落在骨陣之上,精血為引,巫骨為橋,只要再花費一些東西……

    陽魓冉冉升起,露出了下面兩尺見方的洞口,一股比寒冰更為刺骨的寒意散了出來,木劍周遭的煞氣開始顫慄,似乎感應到了那冤煞的恐怖,尖嘯聲穿破了夜空,在空曠的林間迴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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