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回首白雲處 第四章 周端之死

    柳憑峰聽周端講完，喃喃道：「是這樣啊！這王元理名門大俠的，做出的事情好陰暗。」忽然想起程清，又問：「師傅！我看您很了解程清，蒼山派您唯獨要對付他呢？」周端語出驚人：「因為他背地裏壞事幹了不少，他的弟子十之**是偷的孩子，孩子小難養活，能養活到成人的沒幾個。」

    柳憑峰聞聽大驚，說：「那麼說我也是他偷來的？」周端說：「不敢肯定是，但十之**你也是他在外面偷來的。他從不在外收徒弟，只收自己抱養的小孩為徒。我想程清是為了更好控制你們，聽命於他。也可能程清心裏扭曲變態，或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柳憑峰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們師兄弟都是沒有父母的孤兒，原來是這樣啊！」

    柳憑峰真是又多了對程清的憎恨，我是有爹娘的，我的爹娘在哪？害得自己從小就與爹娘分離，爹娘如今在哪裏呢？我丟失了他們不得有多痛苦。柳憑峰說：「怪不得程清自己一外出就抱回來個孩子，說是撿的，我們師兄弟還背地裏議論，師傅總能撿到孩子，還暗裏夸程清心地善良，那您怎知道程清偷孩子呢？」

    周端說：「巧的很，那是有一次我路過一地，在街上一對夫婦發瘋一樣滿街找自己的孩子，不少鄰里也幫找。我想起剛才走路時，對面一個男人抱一個孩子匆匆走過，孩子不停的啼哭，我不由多看了他兩眼，當時我不知道他是程清，我懷疑這人很可能就是偷孩子的，馬上轉身去追他。追到河邊時，程清正欲登船，我忌他懷裏抱着孩子，怕傷着孩子，好言相勸讓他放下孩子，程清卻沒把我放在眼裏，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向我打來。過招之後他見打不過我，便將小孩向遠處拋去，我飛身去接小孩，他趁機跳上船跑了。我把小孩送還他父母后，我一路追尋程清，到處打探，終於得知此人竟是蒼山派的掌門。我暗地裏來到蒼山，查到一奇怪的現象，他的徒弟都是撿來的，讓我懷疑是否都是偷的呢？」

    柳憑峰說：「程清專門雇了幾個老媽子來養小孩的，從小就開始教這些孩子習武。有不少孩子都夭折了。」周端繼續說：「我探聽得知他每年只下山兩三回，為了找到證據，我苦等他下山。終有一天他下山了，跟蹤他果然又去偷孩子了，被我當場按住。我與程清打了起來，他被我打傷，他跪在我面前求饒，說自己並無傷害孩子的企圖，只因喜歡孩子自己又沒有小孩，才去偷小孩，且對每個孩子都很好，還教他們習武。說着當場削掉一根小手指，發誓再也不偷了。當時也不知怎的，竟被他巧嘴說動了心，訓斥一頓叫他立了誓不在偷小孩後放了他。」

    周端說完這些，額頭全是虛汗。柳憑峰為他擦汗時觸到周端發燙的頭額，扶他躺下握住他的手的不讓他在說了。周端慢慢閉上眼睛，柳憑峰憂心忡忡，想他也累了，給他把自己的衣服蓋上。這樣耗下去只能等死，柳憑峰來到洞口，洞外又有人走過來，不時與遠處的人高聲呼應。

    「這些人真是不死心。」柳憑峰心裏氣憤道。忽然周端坐了起來，臉上精神多了，招呼柳憑峰過來，柳憑峰忙過去扶住周端的身子，周端用手指着洞外說：「你今後要與這些人為敵，不知道會多久，他們當中有許多是成了名已久的高手。記住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我擔心你在江湖走動甚少，沒有江湖經驗，這些人差不多都是老江湖，身經百戰。切記小心！小心！我所有的東西都給了你，修行靠你自己努力了。」說完脖子一歪，倒向柳憑峰，眼睛閉上了。

    柳憑峰伸手去探，周端已沒了氣息。柳憑峰流着眼淚，把周端的身體放平，然後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柳憑峰跪在周端遺體前，想周端師傅俠義心腸，行事磊落，不趨炎附勢，江湖上獨來獨往，雖然相處很短，卻很讓自己敬佩。柳憑峰知道周端還有很多的話沒有來得及告訴自己，他把有限的時間都用在傳授自己功夫上了，自己知道周端師傅的太少。想到此，柳憑峰淚流滿面。

    外面還有搜山呼叫的聲音。夜裏，柳憑峰用衣服當布袋。出去在遠處取土，一次次往洞裏運，把周端埋在葫蘆洞裏面的洞室。

    從此，柳憑峰每天起來到周端墳前三拜，然後專心習武。不管外面的如何搜山，柳憑峰苦練覆霜刀法。柳憑峰想這樣也挺好，你們賣力搜你的山，我用心練我的武，我們互不干涉，我還省得寂寞。又過了些日子，柳憑峰怕搜山的人找不到灰心走了，決定下山一趟，讓他們知道自己還在山上，就還會天天陪自己了。

    夜裏，柳憑峰蒙面來到了山下。有幾派人馬駐守在山下，柳憑峰悄悄上了房，在每個屋頂上都堆了些乾草，然後一一點着。柳憑峰跳下來大聲呼喊：「我周端來了！我的傷已經好了，來看看大家，哈哈！這段時間大家陪我在這養傷，辛苦了！」一聽周端來了，驚得這裏的人紛紛抄傢伙出來。柳憑峰一指大山，說：「我就在山裏，我先走一步了！」說完上山鑽入了叢林。眾人黑燈瞎火不敢使勁追。柳憑峰放的火燒了十多間房子，鬧得不少人沒地方睡覺。就這樣，過個三五天，柳憑峰就出來攪和一下。每出來一回，搜山就緊一回。

    時間久了，追殺的人疲憊不堪，寢食難安，一個個泄了氣。很多人要撤離，一走就是一窩蜂的走，人少了都怕難斗周端。王元理怎麼哀求挽留也留不住，最後他也領着弟子們走了。一兩天光景人走得乾乾淨淨，這些人至此還不知周端已經死了。只有柳憑峰一個人在大山里了，可以大大方方出洞了，在山裏盡情的施展輕功練習。一晃半年多過去了，柳憑峰的刀法和輕功突飛猛進。總不能在山洞裏過一輩子，柳憑峰決定下山闖一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