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語非的大腦,此時已經開始盤算起來,接下來要怎樣逃開這個黑衣人的禁錮?
元思璃有些擔心的看着夜語非,但並未注意到,此刻帶着狐狸面具的黑衣人,看着她的眼神是多麼的淒涼。
夜語非這個傻瓜,明明可以制服那些黑衣人的,卻偏偏要為了救她而跑過來,這下好了吧,被別的黑衣人有機可乘了。
雖然已經在心裏將夜語非罵了千萬遍,可是內心深處,還是狠狠被他的行為給感動了一下。
這個男人,到底是因為什麼,非要為她做到這一步?
這時,正在跟一群黑衣人打鬥的默聲也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回頭的瞬間就一下子看見夜語非被人挾持在手的模樣,擔心之語脫口而出。
「王爺!」
「閉嘴,停下!」帶着狐狸面具的黑衣人冷聲說道,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嘶啞,就像萬年的枯木一般。
黑衣人說着,手中的劍就立馬又像夜語非的脖子上前進了幾分,依稀要嵌進了肉里,令元思璃的一顆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
可夜語非卻絲毫不為所動,臉上連一點畏懼之色都沒有。
默聲手持着劍,想趁機奔過來,但夜語非卻下了命令,「默聲,聽他的,停下!」
默聲這才憤憤不平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緊接着,王府的侍衛和那群黑衣人也緊隨着停下了打鬥的場面,現場氣氛一時變的有些泠然。
元思璃趁着大夥都僵持的空當,腳步開始微微移動,想找個角度趁機奪下那名帶着面具的黑衣人手中的間,救下夜語非。
但那黑衣人眼眸一動一眼就看穿了元思璃的心思,手中的劍在夜語非的脖子上輕輕的劃了一下,鮮紅色的血液立刻流了出來。
「姑娘,你要是在往前走一步,我立刻就讓她血濺當場。」黑衣人冷然的朝元思璃大喊道。
聞言,元思璃立馬停住了腳步,僵在原地,不敢再動彈,再怎麼樣她也不能拿夜語非的性命開玩笑。
她的眼神一直定格在夜語非深邃的五官上,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那雙黑色的眼眸里全是濃濃的擔憂。
夜語非看着元思璃因為擔憂他的性命,而為他立馬停住了腳步,他的嘴角忽的勾起一抹璀璨的笑容。
這是不是就能證明,此刻的元思璃,一心都是向着他的呢?
因為這個訊息,夜語非沒來由的心情大好,連此刻近在眼前的危險,也根本不放在眼底。
雨水順着他的髮絲流淌下來,划過堅毅的五官,在這個濃稠的雨夜裏,顯得格外性感而魅惑。
他能感受到元思璃這一刻對他的關心,這個傻女人的心已經一步步再朝着他靠近了,只是她自己還沒有發覺吧,他心裏的某一處開始鬆動,眼底奕奕流光。
「璃兒,站在原地,別過來,我沒事的,不用為我擔心!」
夜語非輕輕的喊了一聲,似是最平常的安慰,也似是漫不經心說出來的。
卻讓元思璃的心安定了許多。
只是,面對那個親密的稱呼——「璃兒」,她卻有些愣怔。
璃兒?他竟然這樣親密的喊她?好像今早她被困在永秀殿的隔間裏,被人像魚肉一樣宰割的時候,夜語非即使趕來救下她的時候,叫的也是『璃兒』,這是不是再向她證明些什麼呢?
只是這種親密的稱呼,現在好像不太適合這個詭譎的雨夜吧?
但夜語非這個男人就是毫不在意的說了出來,好似身邊的危險對他來說根本是舉足輕重。
況且,連她自己都猜不透,自己的心,好像對於這聲親密的喊叫,並沒有半點的討厭,好似冥冥中有什麼在悄然的改變了……
元思璃頓在原地,一雙凌厲的眼眸死死的剜在帶着面具的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因為她冷冽的目光而觸動了,握着劍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被夜語非給敏銳的感知到了。
他眼角餘光瞥了瞥黑衣人在雨夜裏,泛着寒光的面具,再又看了看元思璃為他擔憂的模樣,心裏似乎在思慮着什麼。
片刻之後,元思璃才收回了瞪着黑衣人的目光,轉而看向夜語非。
夜語非倒是毫不在意目前危險的處境,還朝她淡淡微笑着,所謂身邊的危險人物,在他眼裏不過如螻蟻一般。
在被人用劍指着脖子的情況下還能笑出來的人,估計也就只有夜語非了,元思璃忽然覺得自己的擔心都是多餘了。
只是,原本凌厲的雙眸此時變得更加的凌厲,如果這男人能在意一下自己的目前的處境就好了,明知道他武功高強,就算不能全身而退,也能保得平安,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為他這般擔心了?
「王爺還真是好膽色,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笑的出?」
戴面具的黑衣人早就注意到夜語非和元思璃之間的眼神交流,此刻看着夜語非滿臉的不在乎,他不由得脫口而出。
大抵,自己的心也早就在這詭譎的雨夜中,因為某個死而復生的人而亂了吧……
夜語非嘴角輕揚,詭異的笑容卻隱匿在黑暗裏。
「本王笑是因為看到了你的心在猶豫,你其實並不想殺人的吧?」夜語非淡淡說道。
而被夜語非打傷的那個黑衣人,倒在地上掙扎了半響,才在此刻,忍着痛楚,用左手捂着受傷的右手臂,勉強用力的站了爬了起來,然後快速的站在了自己同伴的身後,滿臉憤恨的看着被同伴劫持的夜語非,臉上扭曲的表情像是要將夜語非給抽筋剝皮一般。
「十七,不要聽他蠱惑人心,快點殺了他,你難道忘記主人的吩咐了嗎?」黑衣人怒喝道。
十七回過頭來,隱藏在金色狐狸面具下的黑色眼眸,冰冷似乎能將周圍的所有事物都結成冰霜,那裏面蘊藏的冷冽光芒,讓那名黑衣人忍不住顫抖。
「主人的吩咐是殺了這個女人,並沒有說要殺害其他人!」十七隨眼瞥了瞥元思璃,語氣涼薄的說道。
「十七,你不要太囂張,我要是將此事稟報了主人,可有你好受的!」那名黑衣人也不甘示弱的說道。
十七另一隻手掌猛地運力,一掌揮出,一道氣力快速的襲向那名黑衣人,黑衣人被擊的連連後退,半響才站住了,手捂住胸口,鮮血順延着嘴角慢慢流下。
「我的事,一向不喜歡別人多嘴!」十七冷冽的看向那名黑衣人,眼眸里的光芒仿佛能將他置於死地。
「你……」那名黑衣人憤恨的看着夜語非,奈何武力太薄,只能將所有不甘都埋在了心裏。
「大敵當前還在鬧內訌,看來,你們主人教出來的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夜語非忽然在此時冷聲開口,話語裏滿是嘲諷。
「閉嘴!」十七有些不耐煩的喊了一句。
夜語非卻是輕蔑一笑,好似面前的危險氣息在他眼裏根本不值得一提。
知曉夜語非是在故意激怒他,勢力右手持劍的手又用力了幾分,死死的抵在夜語非的脖子上,生怕他會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反擊。
確定一切都妥當之後,十七才饒有興致的問道:「為何是大敵當前,我可未見到什麼敵人,只有你們賢靖王府一群不入流的侍衛罷了!」
夜語非輕巧一笑,似乎是胸有成竹,「很快就來了!」
因為他的這一句話,十七的心開始惶惶不安起來,似乎,夜語非此人不像是能被他隨意控制的人。
大雨已經慢慢的停了下來,只剩冷風呼嘯的刮着,吹起夜語非的髮絲,帶起一抹驚心,也讓十七領略到了這個在外傳聞如冷麵修羅的賢王之風采。
也許,他才真的是她最好的歸宿,那麼自己呢?該默默消失嗎?
夜語非在十七失神之時,快速的看向了在一旁緊緊注視着他的元思璃,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了一下,似乎在傳遞着什麼信息。
十七一眼瞧見,暗道不妙。
就在此時,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忽然在賢靖王府門外響了起來,不遠處亮起了火紅的亮光,整個王府一剎那明亮起來,也觸動了元思璃的心。
她知道,一定是援兵來了。
她就知道,像夜語非這種心思縝密的人,做事怎麼可能會不留後招,虧她剛才還為他擔心那麼久?
但她同時也深刻的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認為值得的。
緊接着,一大片御林軍就沖了進來,為首的正是上次在山林之間,將元思璃和夜語非救出來的李將軍李乘風。
元思璃一眼就認出了他,知道她是賢王一黨的人,心裏的一顆大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聽着耳畔的廝殺聲,她頭一次覺得是如此的清脆,不像從前般嫌惡,心裏一陣欣喜。
看着不斷衝進來廝殺的御林軍,那些黑衣人的心也有些慌張了,連帶着拿劍的手都有些顫抖。
「該死!」
剛才跟十七對着幹的那名黑衣人不由得低聲咒罵了一句,受傷的手臂還在源源不斷的留着血,但他也只能忍着痛,一次又一次的舉起手中的劍,與那群御林軍拼命的廝殺着,此刻,只有生存才是最原始的戰鬥。
只是,他手上的傷口每撕裂一道,他心中對十七的恨意就多加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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