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語非心中又顧忌怕元思璃因為自己如今的不搭理而生氣不理自己,又念及她終究是出於一片好心來安慰自己,即使自己現下心內再怎麼因為得知後母妃之死的真相而煩悶,也不好一直冷落她下去。便勉強的接過她遞過來的筷子,點點頭,客氣的道了聲謝,然後一口菜、就着一口酒的細細吃了起來。
可無論他怎麼努力的想壓下自己心內的那股煩悶感,但終究還是無濟於事,反而還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元思璃見他此刻終於肯搭理自己了,頓時倍受鼓舞,也相信他的心情會在自己的陪伴下越變越好的。
於是當即殷勤的拿着公筷,一邊為他夾菜,一邊細細的詢問道:「王爺,您今早與我談話的時候,我觀王爺您的神色還是好好的,怎麼現下才幾個時辰不見,王爺您就獨自在這喝起悶酒來了?可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兒?不妨給璃兒說說,以此排遣排遣,以免鬱積在心,傷了身子。」
可夜語非卻有些不勝其擾,他此刻只想一個人靜靜的呆着,可是元思璃卻一直在他旁邊使勁的勸慰着自己,這讓他很是心內煩悶。
夜語非當即皺着眉,重重放下手中的筷子和酒盞,扭頭訓斥道:「閉嘴!本王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說完,他也意識到自己對元思璃的態度實在是太差了點,但此刻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心裏那股煩悶感還是熊熊燃燒着,似乎要將他的五臟六腑都燒了個乾淨。
他立即起身,看也沒看元思璃一眼,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心中雖然也明白自己剛才對元思璃的哪一番話,確實是太小題大做,借題發揮了寫。可他心中確實不痛快,只想找個發泄口發泄一番,卻沒想到元思璃剛好撞了上來。
璃兒,原諒他,他此刻真的需要一個人靜一靜,不然,他也不知道他再在這裏待下去,會發生什麼事情?
夜語非走後,原本在亭外候着的幾個侍女都俱是縮着脖子,噤若寒蟬的,特別是小清,在這賢靖王府已經待了數十年了,何時見過他們一向好脾氣的王爺動過怒?尤其是對王妃,雖然王爺一向性子冷漠,但往日,即便是對着他們這些下人說話,他們王爺也是溫和有禮的,可是今日卻......她們的心中都皆是思緒萬千,偷偷拿眼角瞟瞟緊攥着帕子,有些煩悶的王妃元思璃,怎麼這好端端的,自家王爺就把王妃給訓斥了一頓呢?難道說王妃以後要失寵了嗎?
這時,小清立馬走上前來,有些為王妃元思璃鳴不平,道:「王妃,你看王爺他,怎麼這樣對你啊?」
元思璃當即放下手中的緊緊攥着餓帕子,制止了小清接下來更過分的話語,只是淡淡道:「無妨,王爺他如今只是心內不痛快罷了,哪個不痛快時不會發幾次脾氣呢?我們走吧!」
說着,她便帶着小清徑直離開了這聽雪亭。
小清無法,見自家王妃都這麼說了,也只好跟着她一起走了。
可元思璃雖然表面上這麼的安慰自己,但心內卻還是有些氣憤,自己那麼為那夜語非,他竟然還敢跟自己發脾氣?
當晚,夜語非也沒有去元思璃的房中過夜,而是徑直睡在書房了,元思璃縱然心中氣憤,但也不得不安慰自己,可能是他今日在朝中,那太子夜寒風,或者夜寒風的家臣,惹了他賢王不痛快,他還在生自己的氣,而且自己今日又打擾了他的清淨,明日只要自己去給他道個歉,就該無事了吧。
畢竟,夜語非可是承諾過她一輩子的人的,兩人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又鬧得不愉快了吧?
第二日,元思璃一大早醒來,匆匆洗漱完畢去往了大堂,準備跟夜語非好好道個歉,可她自用早膳時就沒有見着夜語非的身影,這男人,難道還沒有起床?
她便急急喚來小清問道,問夜語非去了哪?怎麼用早膳時都沒見着人。
小清答曰,王爺一大早就去了宮中,上早朝去了。
元思璃心中雖有些疑惑,這麼夜語非今日上朝這般積極了,但也還是由她去了,等下午時回府來時,自己再跟他好好詳談昨天的事情吧?
而此時,金鑾殿上。
因為太子夜寒風前番治理了黃河大水有功,這一番功績,也着實打破了太子夜寒風之前天資愚笨的說法,也很是皇上驚訝了一陣子,自己的太子何時這般有才了?
他隨即又龍顏大悅,在眾朝臣面前狠狠的誇獎了他一番,他們大千國,如此有此等勤奮又善心的太子,實乃他們大千國之幸。
他日若登帝位,也必定是一代明君啊!
登帝位?明君?皇上這一言一出,這不擺明是承認以後的皇位必定是要傳給太子夜寒風的嗎?眾大臣心裏立馬就有譜了,日後想要飛黃騰達,那麼今日在這金鑾殿上,就應該要一手捧着那太子殿下,哄得他開心了,那麼他們日後行事也就方便了。
於是,夜寒風聽了自己父皇這一番已經算是表明他身份的話語,心內高興不已,隨即抬頭挑釁的看了一旁的賢王夜語非一眼,自己如今已然是父皇心中未來君王的人選,看這夜語非今後還敢拿什麼來和他爭,等到他日他初登大寶,他一定要讓這夜語非匍匐在他的腳下。
可夜語非見了夜寒風這挑釁的神情,心內卻沒半分波動,若說以往,他還想和夜寒風爭一下這個君王之位,可是如今,他一心只想解決玲妃,這個殺害了他母妃的兇手,然後就向父皇請辭,帶着元思璃隱居世外,從此不問世事。
他現下還留着後招了,估計等下他手中摺子一呈上去,這夜寒風怕是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而此刻的眾大臣心中的算盤也是打的極為敞亮,也趕忙附聲應和着皇上的話,將這太子夜寒風簡直是誇得天上有地上無,也通通都在心裏打定了心思,這太子殿下,就是未來的明君,他們以後應該好生巴結,以求來日飛黃騰達。
而夜寒風也是故作謙虛的,連連躬身回應:「不敢不敢,每日上朝為天下百姓憂心解難乃是兒臣之本分,萬不敢一日懈怠,父皇不可再誇獎兒臣了,驕兵必敗啊。」
眾人見他如此之謙讓回答,又很是讚揚一番,就連端坐在金鑾殿上的皇上也是笑的合不攏嘴的,心中對這個太子的印象又好了些。
接着,待皇上身邊的張公公尖着嗓子,對着底下眾多朝臣喊了一聲:「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那一眾朝臣才肅穆斂神,低着頭,盯着手中的牙笏,斂眉噤聲,一動不動的。
而此刻正端坐於龍椅上的皇上見底下的朝臣們都這般靜默的模樣,也都習慣了,他們這幫子老臣,從來對自己都是報喜不報憂的,也不知道到底瞞着自己在背後貪污了賑災的多少銀兩,也罷,待來日,他一定要找個機會,好好徹查一下這幫朝臣,為太子夜寒風的登基之路掃清障礙。
見無人有要事啟奏,皇上也是了無興致,當即揮揮手,準備退朝,卻見賢王夜語非舉着手中的牙笏,快步上前一步,對着正要起身離去的皇上高聲道:「父皇,且慢,兒臣有一事要稟。」
見是賢王有事啟奏,皇上立刻提起了興趣,他這個兒子的脾性他或多或少還是知道的,從來都不喜政事,活的一向瀟灑自在,那麼此番向自己遞摺子,又是為了何事?
他當即點點頭,道:「說吧。」
「父皇,您還記得前些日子,你在書房裏,承諾兒臣的事情嗎?」
夜語非說到此處,便驀地停了下來,底下的眾大臣都很快被他吊起了胃口,就連一向和他作對的太子夜寒風都想知道,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自己的父皇到底承諾了這夜語非什麼事情呢?
而這廂,端坐於龍椅之上皇上,卻有些已明白過來他這個兒子此番啟奏是所謂何事了。
卻原來,還是為了那賢王妃元思璃啊,此刻,就連他都有些想不通,自己的兒子為什麼獨獨對那元思璃有好感,願意為了她打破以往所不會做的事情呢?還為了那個女人三番五次的低聲下氣的求他這個做父皇的,那女人到底有什麼好呢?
片刻之後,皇上才道:「嗯,朕還記得,你徑直說下去吧?」
而夜語非也並非存心吊着皇上和眾位大臣的胃口,在得到自己父皇的許可後,於是,他便緊接着道:「賢王妃被綁一案,兒臣經過連續幾天的調查,終於被得知了那幕後之人的下落,那人,此刻就在後宮中?」
「什麼?你說想傷害賢王妃的人在後宮中?」皇上十分的驚異。
怎麼可能呢?這後宮中到底是誰想要陷害賢王妃呢?
是一向記恨賢靖王府的皇后?還是因為兒子意外夭折腹中而怪罪在賢王妃元思璃頭上的珍妃,可無論是他們其中的哪一個,都讓他不能相信?
只是,殊不知,他懷疑來懷疑去,卻沒有懷疑到最值得懷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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