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密條令78:嚴禁在城鎮內吐痰!一口痰一百峽谷幣!如有違反,合約終止。]
桐雨的臉色很難看,呆呆看着露娜離開的方向。
「我應該是被露娜怨恨了吧。」桐雨苦澀地說。
他不想這樣,特別是對於委身於遊戲世界的他來說,AI對他來說更像是能朝夕相處的人。
月月飛身過來,從背後伸出手臂,抱住桐雨。
「我或許明白露娜為什麼生氣。」
蔣虎說道,「她可能是因為你瞞着她事情而生氣吧。我想,即使你把自己與鎧會面的事情面對面地告訴了她,她也不見得會這麼不待見你。」
難得的,蔣虎神色哀傷,像是回憶起了什麼東西。
「每一個被背叛過的人,會變得敏感,當她再次被信任的人玩弄時,新痛舊恨會一齊來折磨她。那感覺,就像整個世界都在耍她。」
桐雨艱澀地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蔣虎。
被信任的人玩弄……
桐雨突然想起了周依一,她不也是被自己最信任的哥哥殘忍拋棄了嗎?
「啊!」
桐雨猛錘了一下牆壁,紛繁複雜的心情在這一瞬間醞釀。
錯了嗎?我錯了嗎。
信守與鎧的承諾是錯,信守與露娜的承諾也是錯。我呆在現實世界裏是錯,我來到遊戲世界裏還是錯。
錯錯錯!那我應該怎麼辦?!
「去找露娜姐姐吧。她會原諒你的。」
月月抱住跪坐在地面的桐雨的腦袋,擁在青澀又平坦的胸口。
月月身上有好聞的味道,就像是嬰兒獨有的純真芳香。真是奇怪,即便露娜走掉了,和她關係親密的月月竟然也不顯得哀傷。
蔣虎伸出手,邀請桐雨:「月月說的對,去找露娜吧!背叛並不可怕,最堅實的信任往往要經歷最沉痛的背叛。你是我認可的兄弟,我不會認錯人的,既然當初你那麼拼命地救下了露娜,現在又怎麼會如此輕易地放她去送死?可別忘了,現在整個峽谷都是她的通緝令!」
如同一盆冷水澆面,桐雨瞬間清醒過來。什麼錯與對,現在可是露娜性命攸關的時候,怎麼能在這裏就認輸?
握住蔣虎的手,桐雨被輕易的拉了起來,說:
「謝謝。我所種下的惡果,將由我親自來把它斬斷!」
蔣虎雙目圓睜,盯了桐雨好一會兒,笑出了聲:
「哈哈哈,中二!一把年紀了還中二!哈哈哈!」
桐雨的臉變得通紅,
「滾吧,睡覺去吧你。明天我們和白舞白葉商量一下之後的行程。」
蔣虎嘿嘿一笑,下線後變成光芒消失掉了。
整個房間裏就只剩下桐雨和月月兩個人,
「看來,你交給夢奇的所謂的噩夢,是記憶吧?」
月月搖搖頭,對這個說法表示反對:
「是數據哦,我們AI沒有『記憶』這一說法。」
桐雨察覺到了,月月從一踏進屋子就對露娜保持着距離。為什麼呢?明明整整一個下午月月都與露娜待在一起,但月月卻表現的毫不知情。
「為什麼要清除記憶呢,月月?」桐雨問道,他需要知道答案,在他離開露娜的這個下午內,到底發生過什麼。這也許是解開他的「被監視感」的關鍵。
月月把頭埋下去,囁嚅着說,
「爸爸們不讓我告訴你。」
桐雨白眼一翻,爸爸們,這群變態蘿莉控大叔測試員,居然要讓月月叫他們這個稱謂。
桐雨走到窗台,朝外邊望去,夜晚星星閃爍。看來是時候呼叫王予升了。
桐雨深吸一口氣,對着漆黑的天空大聲喊道:「王——予——升!」
頓時,漆黑的天空翻滾紅色的雷暴。一條條手臂粗細的紅色雷電像古樹樹根一樣延伸開來。
瓢潑的大雨被粗暴地傾倒在整個鐵血部,夾雜呼嘯的狂風,剛才還熱鬧非凡的泰坦集市此刻變得鴉雀無聲。
然而……好像也就是這樣,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出現。
「這什麼玩意兒?怎麼不好用的?」
桐雨一臉疑惑,就要再朝天空大喊一聲,「王——」
「夠了夠了,瞎叫啥,多叫幾遍以為召喚神龍嗎?」
一個輕快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
轉過身來,眼前的是一個矮胖矮胖的傢伙,三十歲上下,穿着苦逼的工作制服,眼鏡後面是一雙有着大大黑眼圈的眼睛。難以想像剛才盛大的雷暴居然是為了歡呼這樣一個傢伙的降臨。
王者榮耀第五任總策劃——王予升!
「說吧說吧,要求合理,我都會考慮。三次機會你已經用掉一次了。嘖嘖嘖,這可不行啊,進入遊戲才一個月不到你就用掉了一個寶貴的『實驗品援助』,後面十一個月你怎麼扛得住。」
王予升吧砸着嘴,突然,他的小眼睛一亮,看見了躲在一旁的月月。
「來來來,爸爸抱!」
王予升脖子一伸,攤出雙手,對月月說道。
然而……
月月哇地一聲大哭起來,「烏龜,大叔叔長得像烏龜!」然後躲在了桐雨的背後。
桐雨又翻了個白眼,他實在無力吐槽這個內心空虛的男人了。
「我要問幾個問題。」
「咳咳咳。好吧,你說。」
王予升尷尬地咳嗽了兩聲,真是太丟臉了,被自己設計的AI嫌棄,嘖嘖嘖。
「第一,月月的記憶為什麼要消除掉。其次,我感覺在這個遊戲中有被監視的感覺,原因是什麼。」
「嗯……其實你這兩個問題可以合併在一起。如果月月的記憶沒有消失的話,你就知道你實際上是被誰監視了。就在今天下午,那個男人與露娜的會面,導致了你現在和露娜的決裂。」
王予升用拇指和食指摩挲着鼻子,這是他獨有的,認真的時候的表現。
「那你為什麼讓月月的記憶消失?即便她是AI,你這樣做也太過分了吧!」
桐雨語調拔高,顯然對王予升的做法表示不滿。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嘛……作為引導型AI,月月要是擁有太多感情,就不能正確履行她的職責了。還記得為什麼你第一次登錄遊戲會被月月丟下去嗎,就是因為那一次的不良記憶沒有清除完畢,讓月月產生了錯誤的判斷……長此以往,會對我們遊戲製作公司帶來不良影響的。」
「你這傢伙……」
桐雨一把抓起王予升的衣領,「你就因為這麼點破事兒就設定程序讓她自己去夢奇那裏消滅記憶?!」
王予升輕而易舉地撇開桐雨的手,用毫無溫度的話說,
「AI就應該有AI的樣子,實驗品黎白,你好像僭越了你的職權了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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