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王座 第44章 分裂

    [保密條令76：諸葛亮愛吃核桃，因為他覺得這樣能讓他更聰明，呵，無可救藥的AI——參與諸葛亮人格構建的程序員這樣說到。如有違反，合約終止。]

    澤爾手持匕首，直面自己的妹妹希爾。

    這柄匕首無論怎麼說都太大了，對於他這樣一個七八歲的男孩來說。他甚至需要用雙手才能握穩它。

    「啊啊啊啊！」

    澤爾大聲喊叫，只有這樣他才不會因為恐懼而渾身顫抖。

    細密的汗珠佈滿了他的額頭。他需要「精準」，精準地割開希爾的皮膚又不至於置她於死地。

    吐口水的聲音、叫罵聲、侮辱聲不斷傳進耳朵。

    他不在乎，他不在乎。在他短暫的生命中他已經聽過太多這樣不堪入耳的詞彙了。

    唯一令他欣慰的是，他從憤怒的人群中聽到了對希爾的寬容、對希爾的赦免。

    「哈哈哈哈!」

    澤爾笑着，笑着那麼囂狂，只是眼角掛着眼淚。

    他沖向了希爾！

    澤爾把希爾按倒在地。把希爾身上那唯一說的上是漂亮的栗色長髮鋪散開來，呈放射狀地癱軟在地。

    希爾的脖子被狠狠地掐住，死亡的匕首帶着黑風襲來。

    澤爾用右手高高舉起匕首，然後狠狠落下！鮮血四濺！

    一刀、兩刀、三刀。

    喧鬧的人群在這一刻變得安靜起來，只有匕首抽插身體的咕嘰聲。

    好痛啊！好痛啊！

    希爾掙扎。她已經相信自己深愛的哥哥會將自己殺掉，以此來換取誘人的自由！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為什麼自己要變成那個犧牲品，她明明什麼也沒有做錯。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做哥哥的乖妹妹。但他，為什麼他卻因此要奪走她的生命？

    這不公平！

    希爾拾起手邊的匕首，狠狠推入澤爾的軀幹。

    就像用小刀切進奶油蛋糕一樣輕鬆，少年的軀幹柔軟又脆弱，黑色的匕首尖端從澤爾的後背露出來，帶血的寒芒攝人心魄。

    澤爾拋掉匕首，忍痛抱起自己的妹妹澤爾，湊到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他故意壓低了聲音，所以周遭的所有人都沒有聽清。

    「請帶着我的未來，勇敢活下去。」

    澤爾化作能量體消失在夜空之中，留下呆呆的希爾。希爾在最後才發現，澤爾被他自己戳的面目全非的左臂。

    原來她並沒有怎麼受傷，澤爾一刀又一刀扎進的是他自己的身體。只是害怕帶給她的疼痛遠超身體帶給她的疼痛。

    台下的坦克們終於繃不住了，一起衝破囚籠，淹沒了令人作嘔的X22，救下了希爾，在鐵血部，反抗者理應受到眾人的尊敬！

    …………

    露娜早已經握緊雙拳，身體小幅度地顫抖着。

    她被這戲劇性的結局給震驚了，一切竟然都朝着桐雨意料的方向走去。

    「為什麼……」

    「奇怪嗎？為什麼從頭到尾想要殺掉希爾的澤爾會如此不堪一擊？明明這麼長的時間，哥哥早已足夠取下妹妹的生命無數次。」桐雨拋出問題。

    「因為，是澤爾的得意忘形……」露娜有些慌亂。

    「得意忘形！這是你的回答？澤爾最後對希爾說過什麼你沒聽清嗎？！」

    桐雨大聲斥責。像露娜那樣的高等級強者，不可能沒有察覺到澤爾對希爾說了什麼，而桐雨則依靠[鬼丸-萬徑蹤滅]捕捉倒了澤爾傳達給希爾的訊息。

    「我不知道你因為什麼契機，看到了我和鎧的會面。但我確定的是你沒有看到事情的全貌。你想知道真相嗎？想知道為什麼鎧屠淨你全家的性命，成為極惡的弒親者，卻偏偏留下你嗎？」

    桐雨把露娜逼到牆角，一掌拍在了牆上。

    「你住嘴，你住嘴……」

    露娜不斷搖頭，她的確沒有看見鎧與桐雨會面的全貌，畢竟那時有一個淡藍碎發的男人突然出現，他指引着露娜，既讓她得知了部分真相，又不讓她完全掌握。

    「你認為鎧是真的不記得你是誰，才留你一命，讓你苟活嗎？你錯了，你只是太弱，弱到不足以挑戰他，他才不和你相認！」

    「你閉嘴！」

    露娜伸手，想要再次抓住桐雨。然而後者矯健閃躲，隱匿在了黑暗之中。

    「當你強大到足以挑戰他時，當你的匕首插進他的胸膛之時。他會欣慰的。」

    桐雨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來，但聽的出來他很虛弱。露娜帶給他的燭傷又開始發作了。

    「你又懂得什麼？！你明白當你外出回家，家中親人全部離世的感覺嗎？我深愛的爸爸媽媽、我要好的姐妹，他們全部都被殺死了啊，你能想像嗎？你能嗎？還是說你沒有重要的人，所以即使任何愛你的人死掉，你也無動於衷嗎？」

    露娜對着空氣吶喊，本來梳妝好的銀色長髮現在稍顯雜亂。

    「我不痛恨鎧，我愛他。我只是恨我自己，在哥哥殺掉他們的時候自己不在那個地方。我多麼希望自己在兩年前被鎧一同在暗月宅邸斬殺，可他讓我活下來。你現在又說他想讓我變強，你們究竟讓我打算做什麼？對背叛我的哥哥唱一曲讚美的聖歌嗎？還是跪下來接受他帶來的恩惠？」

    露娜說着，淚水靜悄悄地流出來，胸脯因為激動而上下起伏。

    桐雨解除了鬼丸的固有技能，重新現身。他趴在地上，背後的燭傷變得如同岩漿般熾烈。他想把暗月公爵的筆記本拿出來給露娜看，那樣就能解釋清楚所有誤會，但是……

    「我不期望你能認可我作為露娜兄長的意志，但我尊重你的意志，所以還請尊重我的意志！」

    鎧的話語迴響在耳邊，桐雨實際上已經說出了一半的秘密了。說完另一半會怎樣？露娜會明白背叛她的其實並非是鎧，而是整個家族。她所說的愛她的，她愛的，實際上都是摧毀她的幫凶，她得知了這些又會有怎樣的精神狀態呢？

    真是個難解的局。桐雨直到這一刻才真正明白鎧所承受的煎熬。

    「可你的哥哥深愛着你。」

    桐雨無力地說，再也沒有了底氣。

    「我也深愛着他。所以我要殺死他。」

    露娜輕聲說着，走到桐雨身邊。

    她彎下腰，一爪伸進桐雨的後背，把他的「燭」連根拔起。那連接神經的痛楚讓桐雨眼前一黑，幾乎昏過去。

    「謝謝你救過我。和你背叛我扯平了。從此你不再是我的主人，我也不再是你的私人AI。奉勸你一句，不要插手我和鎧之間的事。否則，我不會手下留情。」

    露娜捏爆了在她手中抽搐的蛛網狀的「燭」。瞥了一眼蔣虎和月月，張開銀輝色的華麗羽翼，離開了這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