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號下午。
火車站東段。
距離城北夜店越一里地左右的地方發展一具女屍。
女屍左手綁着一根紅色的手繩,上面刻着一個湖字。
晚上九點。
驗屍房裏。
「是燒死的,全身的皮膚潰爛,暫時無法鑑別她的身份。」
說話的是秦明,說話的對象便是張湖和馬才。
他們似乎對這具屍體十分感興趣,這又是一樁命案,但是奇怪的是這次並不是砍頭,也不是解肢,而是活活被燒得皮開肉綻死去的。
「燒死的?」馬才眨了眨眼睛說,「最近這裏沒有生火的跡象,想要燒死這麼大一個人,那得需要至少一平方米的柴火,這人又是在哪兒被燒死的呢?」
秦明低頭看了看,發現女屍的嘴巴下有拱起的水泡,但是這裏的皮肉並沒有被燒毀的痕跡,他皺了皺眉頭,眼睛一斜說:「這具女屍很可能只是受過了高溫,比如某種從內而外的火氣,」
「啥,由內而外?」馬才覺得活久見,有些驚訝,「人身體的溫度最高才四十一二攝氏度,那還是重度發燒才會有,這能把人燒成這個樣子,那得要多少攝氏度才行?」
秦明嘿嘿一笑,搖搖頭回道:「這也不是不可能,簡單的說就是某人喝了百分之九十酒精,然後點火,讓胃裏的酒精全部燃着這時候五臟六腑很可能就能達到上百攝氏度的高溫了。」
「酒精?」
一旁的張湖一愣,反駁道,「倘若是酒精為什麼沒有味道呢?」
秦明雙手一攤開,淺淺說:「這個……呵呵,因為酒精燃燒後是水和二氧化碳,生物體的燃燒也會生成這兩樣東西,酒精沒了氣味也是十分正常的事兒。」
「你是說……」馬才恍然大悟,「你是說生物體和酒精的燃燒產物有重疊的地方,這就是說沒有證據考證它是不是酒精燃燒嘍?」
「嗯,是的。」秦明點點頭,「所以,這條討論了半天的線索也只是一個不着調的推測而已。」
「那怎麼辦?」
張湖有些奇怪,便問:「這種情況,難道要靠猜測才行?」他狠狠搖搖頭,又說,「兇手的蹤跡意圖又怎麼去找呢?」
就在張湖極度疑惑的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耳邊傳了過來。
是個女人。
他轉頭一看,這個女人長得十分夢幻,她的容貌讓人覺得很模糊,那種看一眼,挪開眼睛後就再也想不起她的樣子的模糊。
「消息來了,這女人的DNA顯示,她叫張玲,是去年應聘戶籍成功上任的管理系研究生,之前好像是和張湖一個辦公室的。」那女人微微一笑,有些怪異地笑了笑。
「什麼?」
聽到這些的張湖,心臟砰咚一跳,腳跟忽悠晃動一下,似乎覺得世界有些動盪。
「她是小玲?」他的眼神在小玲被燒得毫無跡象的身體上徘徊,這個前些天還和他棉柔的女人,這瞬間就變成了一堆焦糊的肢體,這怎麼可能?
「不可能……」
張湖的喉嚨突然湧起一股火氣,仔細感覺還有些蚊蟲瘙癢的感覺。
「是的。」女人的聲音詭異起來,「這位小姐,應該辭職了快十天了吧。」
張湖的額頭漸漸冒出了汗珠,他向後推了一步,面目嚴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午夜十二點。
城北夜店裏急匆匆走進這麼一個人。
他的手腕綁着一個同樣刻着個湖的紅手繩,在舞池的最裏面,那個角落裏坐着個衣着性感的女孩兒。
「你還是來了。」女孩兒輕輕對張湖說,「懂得生離死別了嗎?這就是你殺死小As的報應,這也是她嫉妒小As的報應,沒什麼可說的。」
張湖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輕輕地說:「我到底是張湖,還是倀鬼,我到底是人,還是鬼?」
他的聲音幽怨,有些讓人打怵。
「人可能是鬼,鬼也可能是人,這就是自己的造化罷了,沒人強求你的。」
「那你呢!」
張湖的語氣瞬間變得質問起來,「你一個十六歲的孩子,有過造化嗎?你到底是人還是鬼?」他的眼睛發着綠光,語氣似乎要生生吞掉眼前這個穿着兔女郎制度的女孩兒。
「我?」
她向張湖走了兩步。臉上濃厚的裝束讓他害怕,但也不難看出那是一張馬麗的臉。
「我是鬼,但也殺鬼,你知道為什麼嗎?」馬麗十分平淡地說,她的語氣似乎也有些質問的意思。
張湖搖搖頭,「不懂,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認識你,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臣服於你,總之你不可能是一個人!」
「哦?是嗎?」
耀眼的舞池,這個稍微黑暗的地方亮起馬麗的兩隻異常刺紅的眼睛。
「我不是人,你猜對了。」
忽然間,張湖的身子似乎被定住了,被這個未成年的兔女郎定住了,意識逐漸模糊的同時,他的腦袋突然浮現出一個女人的模樣,這個女人滿身是繃帶。
凌晨的空氣異常寒冷。
路上左搖右晃着一個人。他的目的地就是不遠處的那個醫院,他像是得到了命令一樣向那兒走去。
醫院裏值班的護士醫生都在打盹,他毫無阻攔地就走了進去。
一間燈光通明的門前晃動着一隻紅色蝴蝶。張湖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去殺掉病房裏的這個人。
咚咚——
一陣魔幻的回音從樓道外傳來。這瞬間就驚醒了半夢半醒的雲小風。
雲小風睜眼環視一周,眼前有些模糊的地方坐着紅梅,旁邊的同病房病友家屬也在打盹,一切都是如此靜謐。
咚——
伴隨着詭異的腳步聲,一個巨大的黑影停在了門前。
雲小風皺了皺眉頭,將身體撐了起來。
「來了?」
一陣清脆的聲音點破了病房裏的安靜。
紅梅稍稍抬頭一看,又將視線挪到了雲小風的身上。
「來了。」
所有人都點了點頭,似乎,一切都如此的巧合,他們像是預謀已久了。
吱丫——
門開了。
皺眉,屏住呼吸。
隱隱約約,微風輕搖曳的地方晃動着一條紅色的細線。
「拉!」
突然,一聲巨大的呵斥聲響遍了整個樓道。
樓下看門的保安驚得兩眼一睜,模糊間看到一個詭異的黑影正從醫院的門口走開。
他行色匆匆,似乎受了重傷。
保安向前走了腳步,忽然,在最黑暗的一個轉角,那個男人忽然消失了。
他揉了揉眼睛,看錯了?他又揉了揉眼睛,轉身繼續躲在原本的位置打起盹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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