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路電視裏響起了黑白熊令噁心的廣播聲,後面的苗木誠愜意地伸了一個懶腰。一抬起頭,正好和跪坐在地上收拾鋪蓋的我四目相對。
「早啊鬼川同學,」苗木誠向我招招手,「昨晚睡得好嗎……」
後面的話他咽了下去。因為連我自己都發現了,當我抬起腦袋,看着他的時候……眼神不是很好。
「……一切都好,」我回答說,「說起來,晚上少出去比較好。」
苗木誠愣了一下,然後尷尬地撓着腦袋,結結巴巴地解釋自己之前勸說桑田憐恩,但我沒有在意。
之前經大家同意,在大神櫻和大和田紋土的幫助下,我們那個每個房間都放了一個從犧牲同學的房間裏拿出來的衣櫃,用來擺放鋪蓋之類的東西。當我和苗木誠收拾好各自鋪蓋的時候,在床的位置上,霧切響子一隻手摸着床鋪,突然冒出一句:「塞蕾斯同學去哪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丁香色被子旁邊的純白色天鵝絨被子已經整整齊齊地疊好並放在了床頭櫃的位置,乾乾淨淨的樣子就像是沒人在這睡過一樣。
等等……你們兩個穿衣速度也太快了吧?沒看清就已收拾整齊,簡直像一開始就和衣而睡一樣……
等等,現在不是吐槽的時候。
「……不知道,」我半真半假地回答說,「醒來就沒有見過她。」
「也許,塞蕾斯同學比我們起得早,已經在食堂集合了呢……」察覺到氣氛有點凝重,苗木誠微笑着向我們招招手,「我們也快點去食堂吧!大家肯定已經在等了!」
看着苗木誠率先離開的身影,霧切響子的眼神一凝。已經到了嘴邊的話,最終還是生生咽了回去。
嘖……我也很好奇啊。塞蕾斯同學,今天早上……你到底在哪?
等等……她在哪關我什麼事?
……
食堂依然冷清得可怕。雖然人數上比原作多了一些,而且有大和田紋土和石丸清多夏這對天天進行熱血對話,宛若新婚夫婦——啊呸呸呸——宛若生死之交的笨蛋在,還不會達到一片死氣沉沉的地步。
江之島盾子打了個哈欠,透着一股疲憊的樣子。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她還懶散地和我問了個好。
「早上好,鬼川醬。」
「早,江之島同學。」
奇怪……為什麼總有一種被她從頭到尾一直盯着後背看的感覺?
「所以說,這次只有七個人趕來集合了嗎?」大神櫻自言自語,「竟然比昨天集合的人數還少。」
七個人。我觀察了一圈周圍,發現的確就和大神櫻所說的一樣。
等一下……我、霧切、苗木、大和田、石丸、江之島和山田……
好像……少了一個不二咲呢。
「那傢伙啊……早上起來的時候還有一些不舒服,不方便過來,我們就讓她休息了,」大和田紋土撓着腦袋,「真是的……身體不舒服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為什麼要一遍遍地叫我們替她道歉……」
「但是話說回來了,你們兩個大男人,就這麼把不二咲醬扔在寢室里,真的好嗎?」江之島盾子瞟了一眼大和田紋土,目光隨後又轉移到了石丸清多夏身上,「這不是你所謂對待弱者的正確辦法吧?」
「不二咲暫且不論,」在大和田紋土發飆前,大神櫻及時轉移了話題,「有腐川負責照顧,應該不會有問題。桑田還是缺席狀態?」
「今早看到桑田殿,仍然處在嚴重的打擊中呢,」山田一二三冷汗直冒,「一直渾渾噩噩的……」
真是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就是一副街頭混混的樣子,天天丟三落四急躁衝動的傢伙,一旦為什麼事情認真起來了,還真是可怕啊。
「話說回來,霧切,」大神櫻突然抬起腦袋,朝着霧切響子的方向發問,「昨晚一切是否安好?」
霧切響子點了點頭,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完全沒有問題呢……剛才我也去用手電筒和放大鏡確認一下,並未發現異常。只是……」
大概除了我,當霧切響子突然打住話頭,用警戒周圍環境一般嚴肅陰冷的聲音開口的時候,其他人都應該或多或少地被嚇了一跳吧?
「事到如今,我也就直截了當地說了吧。禁止擅自用alter ego。若經常有人隨意出入更衣室的話,會大大增加被黑幕發現的概率。」
我不露痕跡地瞟了一眼右邊的山田一二三,後者臉上冷汗直冒。
「這種事情……應該不用特意強調吧?」我漫無目的地攪拌着手中的咖啡,故作不知地問了一句。
這句台詞該是塞蕾斯的吧……
霧切響子把身體靠在椅背上,翹起一條腿,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緩緩評論道:「是啊,到底是為什麼呢?我說的對吧?山田同學?」
被點名批評了,山田一二三捂着臉,發出了一陣驚慌地叫喊聲:「呃呃呃……不,您所言極是啊!今後大家都要多注意!哈哈……」
「山田同學……」苗木誠剛想開口問山田一二三在做什麼,後者立刻憤怒地嚷嚷:「行了!給我吃光自己的飯!少在這裏嘰嘰歪歪!」
「這態度……簡直像是魔鬼教官的嚴厲催促啊。」大和田紋土不滿地看着突然暴起的山田一二三。
我很確定,提到教官的時候,江之島盾子的眼神……不太友好。
「等一下……說起來,塞蕾斯同學也不在寢室,」就在眾人準備結束討論之際,苗木誠突然提出,「大家……有沒有誰看到過她?」
說着,苗木誠看了一圈四周,雙眼對上的只有分分搖頭的諸位。
即使被所有的目光集中火力,我依然優哉游哉地在那攪拌咖啡,成為了餐廳里最事不關己的傢伙。
等等……好像哪裏有點不對……
「估計是一大清早就待在了娛樂室里流連忘返吧,」霧切響子微笑了一下,「沒關係。這傢伙……應該不太可能就這麼出事了的。」
……
第……說起來,這是第幾次早餐會來着?第九次,還是第八次?
反正都不重要了。總而言之,這一次早餐會,是在半興奮半壓抑的狀態下結束的。挺過一輪學級裁判之後,大和田紋土和石丸清多夏每天堅持着進行熱血對話,吵得所有人在食堂里的諸位都心神不寧。
真是……生機勃勃的一天呢。
就這樣,我一把推開三樓樓梯右拐角,那間昨晚我去的教室門。
昨天我辛苦擦掉的黑板上的黑白熊圖案再次出現了。畫工精緻,栩栩如生,仿佛一直在那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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