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帶我逃了剩下午的課,我們縮在房裏,房裏燒着火爐,我們圍坐在火爐子旁邊看電視劇。
先生不感興趣,拿着書坐在沙發上安靜看,我就靠在他面前,懷裏抱着一隻套着粉色絨布的花邊筐子,筐子裏放着各式各樣的的小零食。
沒一會,葉知秋推門進來,臉上浮現高興的神色,他愉悅地說道:「難得外頭下雪了,要不要出去看看。」
先生放下書,看我的意思。
「好的好的,我們一起出去,再叫一涯,我們去堆雪人,拍照片。」
一聽下雪,我興奮極了,零食筐子也不要了,抓着先生的手就往樓上跑。
裝備齊全,人員齊全,一打開門,洋洋灑灑的雪花下,穿着短袖的老太太孤零零地站在外面。
一見門內的我,她又咧着嘴笑。
「我去,好醜。」葉知秋說道。
我白他一眼,雖然我心裏也是相同的感覺,但也不能這樣傷鬼的心吧。
我向她走,她依舊往後退,無奈,我只好遠遠的朝她喊道:「婆婆,你是有什麼牽掛的人嗎?還是……」
有什麼未了的心愿?
可是,我話未說完,老太太又消失了。
……
「先生,我長得凶嗎?」我轉頭看向先生幾人。
「不凶,我很喜歡。」先生認真地說。
先生一說完,一縷羞意透上心來,我臉瞬間紅,一涯和葉知秋也偷偷在笑。
「那昨夜裏,我曾對她做過什麼不該做的嗎?」我邊走邊問。
「不曾。」先生回答。
「那她為什麼既害怕我,又要跟着我。」
「或有什麼苦衷」一涯說道。
不再談她,不多久,老太太再次出現在身後不遠處,我看向她時,她亦只是笑,因為蒼老而內收的薄唇上還塗着鮮艷的口紅,讓人只有一個感覺,笑得好嚇人。
葉知秋說,附近有一片小山谷,山谷里有處池塘,周圍全是草地,平坦又乾淨,而且離我們住的地方也不算遠。
出門往學校的反方向走,這地方果然離得很盡,約十來分鐘就到了。
從路邊的一棵大樹後面的一條小路上往下走幾步就到了,是一個天然凹陷的大坑一般,從我們下去的這邊看向對面,是周邊農戶種的地,秋收以後,地里就只有捆成一垛一垛的干玉米稈子。
而這邊果真就是葉知秋講的那樣,地上長滿三葉草,即便是冬天落雪在上面,這些草依然頑固的又青又綠。
這果然是個寧靜的地方。
到了寬敞地方,我放開先生的手,在雪裏歡脫起來,又笑又跑,像一個真正的小姑娘一般。
快要靠近池塘的時候,只見池塘不遠處站着一個個子高高的黑色背影,這個高個子的旁邊,有一個小個子的女生背影,兩人間挨得不遠不近,一看就不是有什麼親密關係的。
我正要避開,一旁不遠不近站着的老太太忽然手舞足蹈的,一下抬手一下抬腳,喉嚨里還發出嗚嗚的所以,不知道她想表達什麼。
老太太十分激動,她忽然想着池塘邊兩人撲去,她難道想推他們下水?
我一着急就朝前面的聲影「哎!」了一聲。
兩個身影猛然轉過來,小個子的女生竟然是熟得不能再熟的熟人,堂姐寧意雅,真是冤家路窄啊。
而她旁邊的男生,黑色短羽絨服,牛仔褲,男士短靴,越發顯得這個人成熟了幾分,雖然帶了口罩和帽子,雖然只留一雙眼睛在外頭,但這人我想,也是有幾分映象的,正是我領軍訓服那天,先是問路,後來又打人的寸頭少年,也是那天恍惚一眼瞟見的,與砍人男生一夥逃跑的少年。
我當初還覺得他應該不是那種打架鬥毆的男孩,可是直到那天看見他和砍人的男生一起跑之後,我感覺我瞎了眼。
我身後不遠處的三個大男人走上前來。
寧意雅仔細看了我好幾遍,才試探這問道:「怎麼……寧喬?」
「意雅姐。」我回道。
寧意雅錯愕地看着我說道:「你怎麼這裏,現在不是上課時間嗎?」
葉知秋趕忙上前來說道:「喬喬是身體不舒服,我給她請假了,本來是在家裏好好修養的,但是忽然下雪,她想看,我就帶她出來看看。」
聽着葉知秋的台詞,我情不自禁地配合的咳嗽起來,然後說道:「你呢?意雅姐姐你怎麼也沒有上課。」
我說這話的時候,老太太已經十分激動的站在寸頭男生旁邊,她又哭又笑,整張臉都鄒得十分難看。
少年看見身後的我,他先是一愣,然後似是想起什麼,他拉了拉自己頭上鴨舌帽的帽檐,看向葉知秋,低聲說道:「你既然照顧她,就不該讓她這麼麼冷的天氣出來受罪。」
然後轉身向着另一方向走去,也沒管寧意雅如何。
老太太越來越激動,見少年要走,她一會想拉住寸頭少年,一會又想過來拉我,她很想跟過去,但猶豫之下又留在原地。
看起來可憐極了。
「等一下。」我朝少年開口喊道。
少年轉過頭來,又往回走了兩步,隱約可見他身上有些微微顫抖,他好像有些緊張地問道:「怎麼?」
「我叫寧喬。」我找不到話說。
「我知道你叫寧喬,抱歉,兩次遇見都沒給你留下一個好映象,我叫李書成。」
「……」
「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你下次記住,生病了就好好養着,別往外跑了。」
拉了拉轉身往
等一下,我着急往前追上去,一不小心,腳下一滑,先生幾人追來,最後是靠我最近的李書成最快,就在我們手指相觸的剎那,我忽然聽見老太太嘴裏的呢喃細語:「她說,小姑娘,我聽他們說,你能幫我們完成未了的事。
我有一事想拜託……給你,希望你幫忙……
幫忙我……照顧一下扶留的孩子,幫我好好保護他,讓他活着。」
「冒昧問一句,李書城,扶留是你的什麼人?」我腦子裏面什麼也沒想,只是立刻問了出來。
李書城聽得我的話,驚訝得睜大了眼睛,也不說話。
然後他合上雙眼,又睜開眼帘才說道:「李扶留,是我爸爸,已經過世很多年了,你問他做什麼?」
這就對了。
我轉過頭看向先生和一涯葉知秋,寧意雅和李書成同時暈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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