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已被系統黑錢黑到沒朋友的李楊,顯然並沒被徹底擊倒,甚至看起來什麼事都沒有,趴在桌前盯着地圖。
他已經盯了一上午。
幽若坐在一旁,盯着李楊。
她已經盯了一上午。
她真無法理解一張地圖也值得他能研究這麼久,不就是一條逃跑路線嘛,往遠離天下會的地方跑不就得了,相信地圖上這樣的路線一定很多。
真是想不通,如此優柔寡斷之人,居然能擒住自己!
「該去哪玩呢?」
聽到李楊嘴裏的聲音,幽若更加肯定,昨天自己被擒,一定是自己中邪了,而不是李楊比自己聰明。
午飯過後,依舊是李楊盯地圖,幽若盯李楊,直到臨近黃昏時才終於打破僵局。
「走吧」李楊將地圖收起,拿起桌上早已準備好的包裹。
幽若很想問去哪,但一想到昨晚的事情,便又冷着臉了。
「客觀,您看見我家店小二了嗎?」一出房間,便碰到找人的掌柜小老頭。
「沒有」李楊面無表情道。
小老頭呢喃道:「怪事,難道這狗東西不要這個月的工錢了」
「你現在還是先算算我的房錢吧」李楊適時道。
結完賬,走出客棧,李楊卻突然站住了,回頭看着客棧,「幽若,再好好看看吧」
「看什麼?」幽若冷冰冰道。
「自然是看這家客棧,這或許是你這輩子住過的最爛的客棧了,多有紀念意義啊」李陽煞有其事的說道。
「神經病」幽若別過頭去,不願意理會李楊。
突然間,她發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就在她身后街道的拐角處,兩個人躲在那裏,鬼鬼祟祟的看着這邊。
她並不認識這兩個人,但卻認識他們的衣服。
是天下會幫眾的衣服。
「看哪個帥哥呢?這麼入神?」李陽的調笑聲在耳邊響起。
幽若幾乎條件反射的轉過頭,「沒,沒什麼」
「那就走吧」
李楊嘴角帶着意味深長的笑,與幽若上馬,漸行漸遠。
街道拐角處的兩人這才露面。
「快,去通知其餘兄弟,這次的功勞,註定是我們天蔭城分壇的了」
「是」
「還有,讓兄弟們切記,在沒有命令前誰也不准動手,小姐還在他手上,若是傷到小姐,誰也擔不起責任」
—
夕陽西下。
官道上馬兒舒服的打着鼻響,背上主人的懶散似乎也影響到了它,讓它眯起了眼睛,懶洋洋的前行。
穿過城門,當離開天蔭城城門守兵視線時,滿臉恭送笑容的守兵,立刻換了一副樣子。
「你,快去通知天下會弟子」
「你,去跟着,一路沿途留下記號,千萬別輕舉妄動,一切等天下會的人趕到再行定奪」
就這樣,一個守兵成了李楊的尾巴,遙遙跟在身後,走過官道、穿過小林、那馬兒速度慢的,簡直讓這名守兵,想在原地睡一覺再去跟蹤。
難不成真是在遊玩?
這個問題同樣困擾着幽若。
「這是哪裏?」幽若看官道越來越遠,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心底不由生出強烈的不安全感。
「走到哪算哪……到了」
眼前是一處草地,一條寬闊的河流,如一條巨龍橫臥在大地上,水流緩緩流淌,發出大自然最動聽的樂章。
「下馬吧」李楊主動道,率先下了馬,似乎完全不擔心幽若會策馬逃離。
幽若一怔,「這就是你選了半天的地方?」
「是」李楊竟承認了。
有時候,這廝突然的坦誠,總是讓人措手不及。
「你真以為自己能逃脫?」
「當然」李楊肯定道。
幽若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下了馬。
如果說真有人能從天下會的手中逃脫,這個人可以是任何人,但絕不會他--幽若敢肯定。
因為她剛才親眼在城中看到了天下會的弟子。
這說明什麼?
說明天下會已經找到了李楊,並且已經在監視他,不出意外,現在天下會分佈在天蔭城內的弟子,一定已經傾巢而出,說不定此刻就躲在某個角落,伺機而動。
跑?
往哪裏跑?
幽若突然看向眼前的大河,「難道你是想跳河逃走?」
「答對了」
幽若往前走幾步,站到河邊,近距離觀察了一下大河。
河面十分寬闊,水流平緩,河道長不知多遠,無論是逃到對岸,還是順流而下,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但是,
「天下會弟子眾多,只需一個訊號,他們便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沿着河道佈控,同時僱用漁民與船隻,幫內水性好的弟子也不是沒有,而且周圍很多幫派,都會樂得賣天下會的面子相助,你是逃不掉的」
幽若不留餘地的打擊着李楊,希望能從他臉上看到絕望的表情。
她失望了。
李楊還是那麼平靜,「盡人事,聽天命,拋開結果不談,最起碼我盡力了,所以到時失敗也無憾,倒是你」
「我?」幽若不知道這裏有自己什麼事。
你失敗了,我獲救。
你成功了,我也沒損失。
關我什麼事?
「難道你沒發現嗎?」李陽無比驚訝的語氣道。
「發現什麼?」幽若皺眉的問道。
李陽燦然笑道:「從牢裏出來到今天,你都沒對我說過粗話」
幽若一呆,還真是。
可這又能說明什麼?
她學說粗話,只是想引起雄霸的注意,而偏偏雄霸卻把她關在湖心小築,想讓她做千金小姐,大家閨秀,於是她偏偏不愛女工學武功,不做繡花說粗話。
這一切不過是叛逆罷了。
現在既然已經出來了,自然也就沒必要講粗話了。
但李陽卻說道:「這說明,你在無意識的,將自己好的一面展現給我,我認為你可能愛上我了」
幽若先是沒有聲音,等反應過來,便是一道驚天叫聲。
「胡說八道!」
「是不是胡說八道,你自己心裏清楚」李楊一副我已經看穿你心思的模樣,氣得幽若現在就想給他推進河裏。
她決定不再搭理李楊,否則自己真的會被氣死。
「餵」李楊喚道。
「餵」
幽若沒有搭理。
李楊默默從懷裏掏出一個香囊,遞過去,「給你解藥」
解藥?
這個必須要。
幽若幾乎是以閃電般的速度搶過來,當場就要打開。
「等等」
「又幹嗎?」幽若極為不滿道。
「現在不能打開,你要做完最後一件事,才能打開」李楊將一旁悠閒吃草的馬兒牽過來。
「什麼事?」
幽若實在想不通,你都已經要跳河逃跑了,還有我什麼事?
李楊將手裏的韁繩交到幽若手中,「你騎上馬,原路返回天蔭城王福客棧,等到了客棧,再吃解藥」
「你又在玩什麼把戲?」幽若完全搞不懂這麼做的意義,而且她也不想再回到那個髒亂差的客棧。
「照做就是了」李楊沒有解釋,指了指馬,示意她抓緊時間。
幽若上了馬,但又狐疑的舉起香囊,「你這裏該不會什麼都沒有吧?」
「你摸摸看」李楊自信道。
怎麼可能沒有東西,他昨晚才塞進去一張紙。
幽若捏了捏香囊,果然摸到了東西,「好像是紙?」
李陽面色不改道:「紙里包着解藥,放心,你很聰明,應該能明白,我根本沒必要殺你,殺你,只會徹底激怒雄霸,這對我逃跑沒有好處,而且我就算真想弄死你,何必還給你解藥,乾脆什麼都不給你,直接等你毒發身亡豈不省事?」
的確是這個道理。
「最後善意的提醒你,今天你爹在會見獨孤一方,所以出來找你的人勢必有限,如果你要逃走,現在是最好的機會」
幽若疑惑道:「你怎麼會知道我爹在會見獨孤一方?你今天一天都和我在一起,也沒見你和誰有過接觸,你的消息從哪來的?難道又是聶風?」
李楊神秘一笑,「這你就別管了,我自有我的消息來源」
「裝神弄鬼」幽若哼道。
「快走吧,那些人估計都等你回去呢?」李楊催道。
「那些人?你……知道有人在跟蹤?」幽若不敢置信道。
李楊點點頭。
「你怎麼會知道?」幽若難以理解道。
要不是今早天蔭城分壇弟子在她面前露面,連她都不知道,李楊又怎會知道?
「那麼大一塊令牌送回去,怎麼可能不知道?」李楊笑道。
「令牌?」幽若不由想起昨晚進城時,李楊隨手丟給城門守兵的令牌。
現在看來,那顯然是故意的。
幽若剛想發問,李楊卻揮手道:「走吧,別耽誤哥哥跳水,當然,如果你想欣賞我的泳姿」
「呸,不要臉」幽若呸了一聲,無奈的策馬離開。
她有一肚子問題,可看李楊那樣,肯定不會告訴自己,她可沒興趣熱臉貼人冷屁股。
與李楊來時的悠哉不同,幽若幾乎是在策馬狂奔。
顯然是巴不得遠離李楊。
李楊摸了摸鼻子。
「快點走吧,免得這位大小姐再回來找麻煩,估計天下會的人也該動手了」
想着這裏,他緊了緊身上的包裹,跑向河邊,一個猛子扎入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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