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枷鎖 前夜2

    帕克的高燒了晚間時候終於退了下來，因為長久以來身體反機能訓練強度大，所謂物極必反，所以軍人在病起來會比尋常人嚴重。當然這是陳冰的想法。高程知道帕克這次突然發了這麼大的燒一大部分是因為自己，在他的意識里，帕克總是講高程當成了自己的孩子，突然有一天他的孩子強迫了他，這比讓帕克殺人更加難以接受。

    但是。高程摸摸自己的嘴唇，他真的能感受到帕克昨晚是有主動的。

    「少爺，剛剛我已經給連少爺打過電話了，說是因為今天有點晚我們明天再過去。」陳冰看着高程不說話的側臉想了一會說：「明天是否讓帕克隨我們過去？」

    高程看着帕克，他摩挲着帕克幾日沒剃理而漸漸長出來的鬍鬚，他搖搖頭說：「不用，留下李煒照顧，我們現在過去。」

    「現在？」陳冰又摸不透這個小少爺的想法。「好，我現在去準備。」但是他是主人，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估計今天是因為帕克生病高程才滯留到現在，但是高程還是不會以為帕克而故意爽約連城，大概是有什麼大事吧。一想到自家少爺不會主次不分陳冰內心多少有點安慰。留下李煒他比較放心，李氏兄弟中哥哥李煒為人細膩機智，李洋就有點欠缺，但是兩人都是忠心之人，留在身邊倒也安心。

    高程不知道陳冰在想什麼，他壓根也沒有陳冰想的那樣要迫不及待地見自己的姐姐，也沒有什麼大事要去商榷，這個傲嬌的任性的妖精只是在自己的家長前疲於羞怯而已，他現在希望帕克馬上醒來，但是他又不知道帕克在醒來後自己應該跟他說什麼？

    說：「對不起，帕克，我在你手裏射了？」還是說：「帕克，謝謝你，我舒服極了？」高程有點想笑又有點想歉意，進退維谷之間高大少爺決定逃避是最好的辦法。說不定在自己回來的時候帕克會像之前一樣等着自己。

    高小孩在帕克大叔唇上點了一下，又覺得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又啄了一下。

    陳冰還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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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臨近午夜，醫院的走廊里除了值班醫生偶爾的查房外，這裏機會寂靜無聲。

    高進看了在加護病房裏插着呼吸機的妻子，然後就來到了高昊的病房裏。

    「爸爸。」高雨驚訝地看着突然出現的高進，驚喜地抱了他。高進欣喜地抱抱自己的女兒。說實話，沒有那個丈夫不喜歡自己的妻子，曾經在某段時期高進是喜歡自己那位原配夫人友美枝子的。如果不是因為她做了過火的事，高進也不會對她冷若冰霜。他很寵愛自己這個女兒，她遺傳着她母親的溫婉和笑靨，還多了她母親沒有的純真。但是就是這嘴角的幾分天真讓高進有時候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這個孩子沒有心機，到時候自己百年之後有誰來照顧她？

    「雨兒，我不是讓你留在澳門嗎？你為什麼不聽話？」高進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老管家，眼睛裏似有深意。

    「爸爸。」高雨像有點在看陌生人一樣看着高進。「爸爸你在說什麼呢？現在在病床上躺着的是我的媽媽和弟弟，你不喜歡他們可是我還愛着他們。」高雨知道爸爸這些年身邊形形色色的女人很多，她也知道媽媽每次都會假裝大方然後在角落裏哭泣，但是她真沒想到自己的爸爸真的連一點愛家人的心。

    「雨兒，怎麼跟爸爸說話呢？」高進突然板起臉。

    眼看這對父女間漸漸有劍拔弩張的氣勢，黎叔趕緊開口道：「先生，小姐也是關心太太和少爺，一時心急所以說話比較沖，還請您諒解。」

    高雨知道自己的卻是反應過激了，她這兩天有點神經過敏了，所以她慢慢嘆了口氣說：「對不起爸爸，我有點心急了。」

    高進拍拍高雨的肩膀說：「爸爸也有錯，乖囡別怪爸爸。爸爸這兩天不是故意不來看你們，實在是你外公這邊的事有點大，爸爸地處理很多事。」

    「包括警察嗎？」高雨看着高進說，她想起那個叫洪一語的差人，她覺得他很熟悉，好像在哪見過，但是就是想不起來。

    「是的，包括警察。」高進看了看黎叔，黎叔趕緊說：「先生，有一位西九龍重案組的洪警官曾來這裏採集口供，問了我幾個問題。」黎叔把洪一語問的都再複述了一遍，事無巨細。

    原來是這樣，高進突然覺得這個警察辦案效率很高，但是自己已經安排下去，這個案子應該已經結了。「他叫什麼名字。」

    「洪一語，爸爸。」高雨說道，她喜歡這個名字。

    高進好像在哪聽過這個名字，但是一時想不起來，他說：「名字很好聽，但是案子已經結束了。所以沒什麼好查的，如果再有警察來就把他們趕出去，知道了嗎？」

    「結束了？」高雨瞪大了眼睛，這件案件發生到現在應該還不到兩天吧。怎麼會這麼快？

    「是的，因為你弟弟的車發生了電線短路，剛好燒到了油箱引起的爆炸，你的可憐的外公剛好在裏面。」高進說着，即使這是個漏洞百缺的理由，但是話一出高進的口，高雨就覺得一定是這樣的。

    高雨哀慟地捂着臉，她的眼睛裏漸漸滲透出眼淚來：「可憐的外公，他應該會活到更久。」

    高進抱了抱緊高雨安慰着她，他看着病床上的高昊心裏想着：你希望你的外公好好的，但是你的外公和母親弟弟們都在謀劃着你，什麼時候你才能看清事實。說句自私的話，高進想着就這麼維持這種狀態就好。

    「醫生說昊兒的病況怎麼樣了？」高進抽了張至今給高雨擦拭着眼淚。

    「少爺只是腕骨骨折，腦補受到了短時間的劇烈的衝擊但是因為有一個枕頭墊住所以有輕微的腦震盪，要留院觀察半個月，醫生說少爺醒過來時要是沒有任何不適就可以出院了。」黎叔說道。

    「那就好。」高進說着，對高雨說：「雨兒，你明天會家，醫院有黎叔就好，你也得休息。」

    「爸爸，我放心不下，我想留在這裏。」高雨說到。

    「聽話，你一個女孩家家的一直留在這裏也不好，再說爸爸差不多要出一趟遠門也顧不上你。」

    高雨問：「爸爸，你要去哪？」

    高進暗了暗眼神說：「新加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