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爺和喬小姐要周旋很久才能出門,沒想到他們過來的時候,喬小姐正準備出門,雖然不知道喬小姐為何改變了主意,可爺是真的高興。/p>
這兩位不請自來,是要搞事?/p>
爺對喬錦雯態度上的變化,他們都看在眼裏,現在他們也弄明白了喬藴曦是爺的救命恩人,不說別的,只一項,喬小姐就值得他們尊敬。/p>
他更知道這兩人和喬小姐不對盤。/p>
凡是喬小姐的敵人,就是他們的敵人!/p>
湯圓已經做好了攆人的準備,所以當顧瑾臻說「好」的時候,他邁出去的腳僵硬地頓了頓,才收回來。/p>
他不是幻聽了吧?/p>
瞅見爺臉上驚悚的寵溺神情,湯圓顫巍巍地轉過了身子。/p>
喬家姐妹坐在一輛馬車上,顧瑾臻騎馬,年糕在接收到自家主子的眼神後,打馬朝某個方向去了。/p>
一個時辰後,一行人停在了郊外,谷靖淑的莊子上。/p>
一下馬車就看到鍾成霖和金柏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自己。/p>
「喬喬,你太不仗義了,出來踏青,也不提前說一聲,要不是今兒我出門晚了一點,還不知道你居然到莊子上來了。」/p>
「我是為你好,你不守着『膳食天下』,到我這裏晃什麼晃?」喬藴曦直接懟了回去。/p>
一旁的鐘成霖老神在在,看向喬藴曦的目光有說不出的意味。/p>
喬藴曦磨牙。/p>
她當然知道這揶揄的目光是什麼意思,可鍾成霖沒挑明,她怎麼懟?/p>
除了用眼睛殺死他,還能做什麼?/p>
喬藴曦雖然沒提前打招呼,可莊子上的人有條不紊,沒有因為多了幾個貴人就亂了套。/p>
停放好馬車,沈嬤嬤和黃芪去安排了,當歸自然跟在喬藴曦身邊。/p>
「這是我大伯娘的莊子,」喬錦雯自來熟地向眾人介紹道,「平日裏我們也經常來,年後,大伯娘從娘家帶了幾個人回來,都安排在莊子上了。」/p>
因為帶回來的人有點多,所以莊子稍顯擁擠。/p>
「喬喬,有什麼安排?」既然是出來遊玩,那就不能浪費一點時間。/p>
金柏金來得匆忙,可東西還是帶足了的。/p>
手裏提着風箏,嘚瑟地沖喬藴曦挑眉。/p>
「你也帶了這個?」喬藴曦邊說,邊沖當歸點頭,後者也拿出了風箏。/p>
「果然是我的小夥伴,想到一塊去了。」金柏金抬手,想拍喬藴曦的肩,後背突然冷風嗖嗖,還沒明白咋回事,顧瑾臻已經插、在了兩人中間。/p>
「喬小姐,我們也帶了風箏。」湯圓十分有眼色,雙手遞上了他們帶來的風箏。/p>
呵呵噠。/p>
這是諷刺她麼?/p>
看着湯圓手裏四四方方,卻畫了一幅山水畫的名作,堪比大師級別的風箏,再看一眼自己手裏臨時用白紙隨便糊的菱形風箏,喬藴曦的臉色越來越難看。/p>
「喬喬……」/p>
「金胖子,走,放風箏。」鍾成霖不知從哪裏鑽出來,拎着金柏金走在最前面。/p>
顧瑾臻沖喬藴曦挑眉。/p>
喬藴曦一個白眼甩了過去,氣鼓鼓地朝前走。/p>
「三姐,我們……」喬寧黛故意朝喬錦雯身邊靠了靠。/p>
看着那群人的背影,被忽略的喬錦雯面目猙獰,手裏的繡帕都快被她絞爛了,眼底的猩紅是赤、裸、裸的恥辱。/p>
「跟上去!」/p>
她倒要看看顧笙有什麼目的。/p>
既然對她有意,在她面前捧着喬藴曦這個蠢貨是什麼意思?/p>
以為這樣就能讓她吃味?/p>
伎倆未免太拙劣了些!/p>
殊不知,顧笙處處捧着喬藴曦,只會讓她更看不上他!/p>
挺胸,喬錦雯又是那個溫柔嫻雅的嬌小姐,是顧笙高攀不起的存在!/p>
金柏金是人來瘋,雖然人緣不怎麼好,可性子不錯,倒是和鍾成霖很合得來,再加上今兒他是出來放飛自我的,所以拿着風箏第一個衝出去了。/p>
喬寧黛和喬錦雯是跟着出來的,兩人什麼都沒準備,當歸直接把手裏拿白紙糊的風箏扔給兩人,屁顛顛地跟在喬藴曦身後。/p>
「喬小姐,這風箏是我家主子親手做的,也不知道您喜歡什麼樣的,爺就做了個簡單的,您可別小看了這幾筆,」湯圓指着風箏上的水墨痕跡,不遺餘力地幫顧瑾臻刷存在感,「我家主子武能拿槍上戰場,文能執筆繪山河。」/p>
「咳咳,沒那麼誇張,實事求是地說。」顧瑾臻眼神飄忽,耳根微紅。/p>
「是,爺,咱這不就是實事求是地說嘛。」湯圓一本正經。/p>
喬藴曦好笑地搖頭,這兩人,也有如此逗比的一面。/p>
那邊,湯圓繼續吹道:「喬小姐,您看,這風箏用竹篾做的骨架,是不是和一般的風箏不一樣?」/p>
「風箏而已,這麼講究?」喬藴曦故意問道。/p>
「喬小姐,這您就不知道了吧,」湯圓顯擺地說道,「風箏能不能飛,能飛多高,飛多遠,全看這骨架。我家爺做風箏可是高手,當初在南疆的時候,我們被困在山谷,就是爺利用風箏把消息傳遞出去的。」/p>
「不是信鴿嗎?」/p>
糟糕,牛皮要吹破了!/p>
湯圓小心眼地瞟了顧瑾臻一眼,後者的臉色果然陰沉下來了,忙解釋道:「喬小姐,一般情況下自然是信鴿,可那次我們被圍困,上哪兒找信鴿?確實是爺利用風箏把消息傳出去的,您要是不信,可以向老夫人求證。」/p>
湯圓嘴裏的「老夫人」指的是魯老夫人。/p>
「我沒有懷疑的意思,就是好奇。」喬藴曦小小地解釋了一下。/p>
湯圓的心情也跟着輕鬆了些許,只要不是懷疑爺就好,他本就是說的事實,「喬小姐,這上面的筆墨我家爺親手畫上去的,我家爺雖然常年在戰場,可書畫也是一等一的,就是比起京城的世家公子哥,也是不輸分毫。」/p>
真的假的?/p>
喬藴曦遞了個眼神兒過去。/p>
顧瑾臻神情古怪,因為開心和得意,嘴角止不住地想上翹,可傲嬌和矜持讓他故意板着臉,還要裝作無所謂的模樣。/p>
「沒那麼誇張,只是略懂。」顧瑾臻傲嬌地說道。/p>
「只是略懂啊。」喬藴曦故意拖着長長的尾音。/p>
顧瑾臻頓時黑臉。/p>
他那是謙虛!/p>
謙虛懂不懂!/p>
他的墨寶,在京城還是很吃香的,好不好?/p>
雖然沒有達到千金難求的地步,可好歹也是名師教導出來的!/p>
哼,沒眼光!/p>
傲嬌的顧大爺彆扭地撇開目光。/p>
「不過,我瞧着還是很厲害的,」嬌嬌糯糯的聲音,像一片羽毛,撩撥着顧大爺的心,為數不多的矜持慢慢被膨脹感取代,顧大爺腰板挺得筆直,「顧大爺,怎麼不多做幾個?」/p>
顧瑾臻圓滿了。/p>
算你有眼光。/p>
只是這「顧大爺」是什麼鬼?/p>
矜持地擺足了架子,顧瑾臻才嫌棄地說道:「沒空,能給你做一個就不錯了,別得寸進尺!」/p>
「是,顧大爺。」喬藴曦態度很好。/p>
被捋順了毛的顧瑾臻暗戳戳地想:下次畫副山水畫,還能自己提詩的那種。/p>
「喬喬……」/p>
喬錦雯和喬寧黛提着白紙風箏過來了,「我們一起吧。」/p>
「好啊。」喬藴曦大方地點頭。/p>
「我有個提議,」已經跑了一圈的金柏金,滿頭大汗地過來了,「我們分成三組比賽,看誰的風箏飛得最高。」/p>
「贏了如何,輸了又如何?」喬藴曦賊兮兮地問道。/p>
金柏金得意地挑眉,「我都可以,你們說!」/p>
「我來,我來!」一直被忽視的喬寧黛興奮地說道,「輸的那組,今天中午負責做飯。」/p>
「這個可以有。」喬藴曦附和。/p>
少年們都沒有異議,分組也是現成的,喬錦雯和喬寧黛一組,金柏金和鍾成霖一組,剩下的顧瑾臻和喬藴曦一組。/p>
「贏還是輸?」拿着風箏,顧瑾臻問道。/p>
「你想輸?」喬藴曦反問。/p>
「輸贏不過是你一句話的事。」/p>
其實,私心裏,顧瑾臻是想輸的。/p>
能吃喬藴曦親手做的菜,那是他兩輩子都沒享受過的啊。/p>
「我和喬錦雯不對盤,你說我是想贏還是輸?」喬藴曦惡趣味地問道。/p>
「我明白了。」顧瑾臻有些不甘,「要是我們贏了,我有什麼好處?」/p>
呵呵。/p>
喬藴曦危險地緊眼,「你認為呢?」/p>
「我不挑食的。」顧瑾臻認真地看向喬藴曦。/p>
顧大爺,你這麼厚顏無恥,你的屬下知道嗎?/p>
喬藴曦站在田埂上,看着顧瑾臻幼稚地提着風箏線,一點點把風箏朝上提,借着風力把風箏往上帶。/p>
和金柏金的奮力助跑不一樣。/p>
顧瑾臻一襲白衣,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一手高高舉起,時不時地提動風箏線,一手垂在小腹上,控制着送線的度。/p>
手臂揮動的幅度不大,也不知怎的,那風箏如木偶一般,一點點地攀升,雖然還沒到至高點,可穩穩地懸浮在空中,比旁邊那跌跌撞撞,隨時可能落地的風箏穩當多了。/p>
陽光下,風箏上的山水畫也流動起來。/p>
小橋流水,還有江底游弋的魚蝦。/p>
確實厲害!/p>
喬藴曦索性坐在、田埂上,居高臨下地看着河邊的眾人。/p>
金柏金興奮地在河邊來回跑着,鍾成霖似乎說了兩句,兩人起了爭執,金胖子手裏的風箏垂死掙扎了兩下,終於從半空落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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