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白水三七演義 第一百四十五章

    諸葛亮坐陣指揮所，就此次突擊可能還要應對幾千宗電話，幾百封電報，許仙也要面對來自戰區指揮部可能到來的問話，報告，他們要忙於瑣事，並沒有來，為了讓更有實幹的將軍全心投入戰鬥，諸葛亮只是讓戴宗帶了一馬車東西與趙雲。

    趙雲本以為會挨一頓訓，待他見着那馬車東西後，頓時就放心了。

    馬車上放了有十壇酒。

    戴宗笑着，招呼眾人搬酒，又小聲對趙雲說，「參謀長讓我從盧家老窖里取了十壇酒來，他知道你們酒量好。」

    趙雲搖頭，「他不是說不讓喝麼？」

    戴宗揺頭，「沒有，參謀長只是說不讓你喝。」

    「為什麼？」趙雲問道。

    戴宗說，「參謀長說好像是你曾發過誓不打敗日本鬼子，就再不喝酒了。」

    戴宗問，「你是真的發過這種毒誓麼？」

    趙雲撇撇嘴，不願承認，於是不再談論酒的問題，「他確是會算。」

    趙雲背過手，轉身離開。

    旁邊燕青不知道這個典故，與趙雲逗趣，「怎麼，你還起過這樣的誓，那，那可真要了命了。」

    趙雲脖子一伸，罵道，「要什麼命，老子過幾天便要殺得鬼子片甲不留，老子那時還要把日本人存的那點酒喝光。」

    燕青呵呵笑，「那你今天是喝不了了。」

    趙雲才不與燕青鬥嘴，來到集合處，熄了燈火，借着夜色說，「那狗頭軍師知道我們酒量好，大家先喝着，喝完都休息，養好精神明天干鬼子！」

    大伙兒都不喧譁了，也許明天就是最後一戰了。

    這幾百老兵都是經過大仗的，家書自然也是寫過了幾次，現在聽了趙雲話都是臉色凝重，阮小二端了酒小聲對兩兄弟說，「咱們當初說好了，一起來參軍，但若哪兩個先死了，剩下的一個是絕對不能再往前沖了，一定要活着回去，給老娘養老送終。」

    小五，小七都點頭，三阮當初參軍之時本要留一人看顧老娘的，但三兄弟都想別人留下來，於是三兄弟一起上戰場，留下老婆孩子在家中，大家早己約好了，無論哪兩個先死，剩下的一個哪怕是當逃兵，也一定是要活着回去給老娘送終。

    趙雲聽着兄弟們說着悄悄話，心中又是一陣難過，轉頭去了營地睡覺。

    燕青不敢惹他，低頭對戴宗說，「你早些回去吧，明天還要傳軍令來。」

    戴宗喝了碗酒，見這裏氣氛不對，點頭說，「也好，兄弟，保重了！」

    燕青點點頭，「你也要多多保重。」

    十幾壇酒很快喝完，黑夜寂靜，漫無聲息。趙雲守着這黑暗，雙目遠望天空，天空有些詭異，星光漸漸黯淡下來，飄飄渺渺自空中盪來千萬層霧氣遮住夜空。

    夜色更為陰寒，好似自山頂處鬼門關口己開，幾萬道氣流裊裊而上，江對岸的，江這邊的萬千魂魄在江水邊，夜空中，山下山上，水上水下，處處遊蕩。

    趙雲確信那些就是鬼魂，儘管燕青不信。

    趙雲眼神迷茫，充滿着悲傷，小聲說，「他們回來了，回來看我們這些人是不是又變軟骨頭，窩囊廢，臭屁蟲了，小乙，你認得他們麼？」

    小乙看看滿天大霧，醉眼朦朧，反駁趙雲的悲傷，「你別做夢了，沒哪個男人死了還會來找你的，你一不是傾國傾城的大美女，二又不是什麼大財主，你就好好睡你的大頭覺吧。」

    趙雲盯着某一團升起的夜霧，小聲說，「我只是欠了一屁股債，他們過來討債來了。」

    燕青還想大聲反駁，後來看趙雲那雙悲傷的眼睛，於是忍住了，不說話，翻了個身，閉上眼睛儘量說的像是夢話，「你只是個旅長，還是個副的，別做扭轉乾坤，改變世界的大夢了，委員長現在在重慶他也要睡覺，也沒聽人說誰向他去討什麼鬼債，你一個破旅長瞎折騰什麼。」

    趙雲低了頭，握着手中的步槍，想了想，又覺得不爽快，一腳將燕青踢下床去，哈哈大笑，「我只是去做該做的事！你提委員長幹什麼？他老人家有他該做的事，你睡過去些，這是我的床，怎容你這破爛貨在老子旁邊睡。」

    燕青咕嚕被踢下了床，也沒計較，拍了拍塵土，「小太爺才不稀罕你這破床。」

    燕青隨遇而安，在地上伸了個懶腰，又接着睡。

    趙雲嘿嘿笑，「是了，燕大少可是大富人家來的，連貴妃娘娘的床都上過，是麼，燕大少？來唱一段京戲，提提神？」

    趙雲從床上隨便撿了些雜物便往地上扔，見燕青沒反應，頓覺無趣，便閉了眼晴，睡了。

    霧霾伴着晨曦將江水遮蓋，整個世界成了灰白，睜眼也只是見着白灰，好似有無盡的殺氣，從四周漫延直至整個天地。

    今天是個製造殺戮的好天氣。

    趙雲不是殺人狂，只是一早睜開眼就已沾上了死亡。

    全部二百餘人已經整編到位，諸葛參謀又秘密調了羅成帶了高龐，精挑細選約三十餘人為特種作戰部隊，按計劃這是此戰先行的突擊隊。

    羅成原是特種部隊的成員，高龐也是軍校特訓生，諸葛亮為保萬無一失，召集兩人帶隊為前部。

    日軍自東京撲向東北，殺向滿州里，再蠶食華北平原，繼而上海，南京，整個中國大地也只是見過駐守防禦的軍隊，甚至有些連防禦部隊都沒有，沒有象樣的抵抗，日軍兵鋒所到之處，中國軍隊皆是潰不成軍，一敗塗地，半個中國就這麼被一擁而上，消失殆盡。

    日軍又哪裏能想到在這長江岸邊竟突然會有一支敢於向日本皇軍主動發起進攻的中國軍隊。

    日本軍隊從來沒有想過這一點，忠勝團屬桃太郎師團部，本是在江岸待命，待日軍戰略目標一一攻克，為合圍大武漢而做好準備。

    來到駐地，一個月來相安無事，日軍以為每日的定點轟炸已將國軍炸的全無鬥志，對峙的也只是一夥苟延饞喘的雜牌軍隊。只需一次衝鋒號響，中國軍隊又會似泥沙潰退了。

    日軍得到勝利己經成了習慣，習慣性的勝利，習慣性的衝殺，這種習慣性讓日軍狂妄，最後招致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