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仔細看着來人,只見那人身高約一米九,劍眉星目,膚色黝黑,體魄健壯,說話聲如洪鐘,好像在哪見過。
許仙猛然想起來,這,這人不是失荊州時調來增援的薛平貴麼?他,如何在這裏?
那薛平貴哈哈大笑,抱着許仙,說道,「你,你小子好沒見識,是不記得我了麼?我是薛平貴呀,你做的什麼狗屁軍長,難怪老蔣不喜歡你,哈哈…」
許仙忙也抱着薛平貴,「哦,我,我想起來了,你,你以前不是白白淨淨的,和子龍一樣帥氣,怎麼,怎麼變黑了許多?」
薛平貴哈哈大笑,「許軍長,你是胖了不少了,自三九年離開後,也就沒了你消息,可關於你的謠言倒是很多,說你跟那參謀一起去了延安,又有人說你會妖術,還有人傳說你老婆是什麼神仙妖怪,哈哈,他們說的實在精彩,更有些人說你跟了汪精衛,叛國投降,我也不信,哈哈,現在見到了活的你,我得好好和你聊聊,你這幾年去了哪裏?為什麼今天會出現在這裏?屋子裏還有誰麼?這麼熱鬧,也不請我喝一杯?」
薛平貴一身白襯衣,風塵僕僕,馬鞍上掛着一個皮箱,腳上穿着老百姓穿不起的牛皮馬靴,下了白馬,落地有聲,也不等許仙請,拉着許仙說,「我們好久沒見,正好我趕路有些疲累了,你請我喝杯酒吧。」
裏邊宋江聽到許仙說話,起身來迎。
薛平貴本來高興,可一掀門帘,竟然是宋江出來,薛平貴頓時臉色一變,一腳就向宋江踢出,好在一旁花榮機敏,拉了宋江一把,李逵將酒杯一摔,大吼一聲,自屋裏跳出,拉開架式,要和薛平貴動手,「你是什麼鳥人,為何打俺哥哥!」
薛平貴見屋子人多,轉身就走,許仙忙拉住,「薛將軍,你怎麼了?為什麼要踢宋先生?」
魯智深,燕青正喝着酒,突然被薛平貴打擾了酒興,魯智深紅着臉喝問,「你是哪裏來的鳥人?為什麼要敗壞我們兄弟的酒興?」
薛平貴現在是走不得了,可他認識燕青李逵兩人,「喂,你們,你們不是許軍長的好兄弟麼?你們為什麼要跟這漢奸一起喝酒?」
薛平貴是將宋江當作大漢奸了,當年岳家軍解散,幾經改編,薛平貴聽得是宋江鼓動董平帶了部隊投降汪偽,並升任汪偽南京政府高官,甘心成為日本走狗,辱沒了岳家軍的名聲,薛平貴自然是深恨漢奸走狗,對於汪精衛等投降者更是恨不得一刀宰了乾淨。
許仙知道原委後,忙勸住薛平貴,「薛軍長誤會了,宋先生是有功之臣,他為解救山東立了功勞,而且他還將董平等良將又帶回來了。」
薛平貴摸不着頭腦,宋江酒也嚇醒了,對薛平貴說,小可宋江如今已幡然醒悟,知錯了,當年也只是希望求一條和平之路,並非是為了自己的得失,哪裏想到日本人有心要奴役我中華民族,所以後來在吳用盧俊義的幫助下,才掙脫了日本人的控制。
薛平貴這才鬆了一口氣,對宋江說,「你若真是漢奸,我今番是定不會饒你的。」
宋江沒再回應,自己坐回酒桌旁。
眾兄弟也回到酒桌坐下,許仙忙一一介紹,薛平貴都認得,只是魯智深頭一次見,但薛平貴在軍隊中就聽說二龍山游擊隊的事跡,薛平貴見到眾多英雄,便拿了酒,敬了大家一碗。
花榮仍想為宋江出氣,哼了聲,「你誇下海口,又有多大本領,我看你將行李帶着,只怕也是從軍中偷跑出來的吧!
薛平貴被花榮看出了短處,也不迴避,即在酒桌旁坐了下來,自己倒了碗酒,「哈哈,你們卻是吃的快活,」
薛平貴一飲而盡,抹了抹嘴巴,掃了一桌人一眼,小聲對許仙說,「我是從國防軍中溜出來的,可我打過報告了,而且發了幾封給軍區司令,國防部,還有老蔣,我說,如今日本人投降了,咱們又不打算報仇,殺到東京去,既然打贏了,我就要遵守承諾,當初我從家裏出來時,就和老婆孩子說過,趕走了日本鬼子就回來。」
「可蔣總統又說要調我去東北,我才不願去,所以我就打個病條,交了將印,上繳了軍銜軍章,而且我老婆在家等着急了,都四五年沒回去了,所以一路快馬揚鞭走三關,一心只想見王寶釧。」
薛平貴自升任軍長後,一直駐守長江防線,與日軍拉鋸對峙,日軍投降後,奉調去北平接管,薛平貴不願北上,帶着本部慢慢吞吞轉移,國防部見他懶惰,正欲換黃埔學生,薛平貴於是託了個病假,交了軍印,也沒等回復,先自離營,自北而下,一路飛馳而來,只想早些回家見自己家人。
許仙聽得明白,不由得點頭,「原來如此,你娘子可真是幸福。」
薛平貴一路來,到處都是百廢待興,路旁驛館酒舍全都還未開業,正巧在這地界見到熟人,而且還有酒香濃郁。
薛平貴早被勾出了酒蟲,是要大喝一場。
薛平貴又倒了碗酒,宋江也過來陪了一碗,「薛軍長,小可宋江敬你一碗,你生為軍人,為國為民,坦坦蕩蕩,宋江佩服!」
薛平貴說,「宋秘書,嗯,迷途知返,薛某…,嗯,需自罰三碗。」
兩人對飲了三碗,正值酒興,薛平貴不願與宋江對話,繼續來問許仙,「許軍長,這些年你去了哪裏?不會是真的是去了南京麼?」
許仙只好苦笑,回想這幾年山上的光陰,確是世外桃源,不問外界紛爭。
薛平貴見許仙沒回答,又說着,「自從你和諸葛平空消失不見了,軍隊便是撤了番號,子龍帶了部隊去了韓部,後來又被張自忠將軍召了參加上高戰役,長沙保衛戰聽說他也去了,現在也成了將軍,聽說也甚為黨國倚重。」
許仙聽了,不由流下淚來,「子龍將軍已經去世了。」
薛平貴聽了大吃一驚,「這,這不可能,上個月我還聽到他的消息了,是誰害了他?!」
許仙抽泣着,「聽說是得了敗血症,耽誤了治療。剛剛收到信件,是他兩個小兒子寫過來的。」
薛平貴拍了拍額頭,「哎呀,這,這真是,剛剛勝利,子龍就去了,這,這真是…」
許仙又是哀傷不已,一時間無人說話。
沉默了一會兒,許仙又說,「記得那時,子龍也勸我不要去投奔汪精衛,子龍雖是軍人,但看事情,比我還要清楚。」
薛平貴點點頭,「哎,子龍的好兄弟花木蘭也死了,當年廣東拉的隊伍都在上高戰役時拼光了,我記得子龍當年誇口說自己有救命符,怎麼打都不會死的。他說有九天玄女時常會罩着他。」
許仙不由微笑了,宋江也是嘆口氣,燕青更是悲痛了。
「花木蘭怎麼死的?」
許仙想着當年軍中的戰友,他們如今是在哪裏?
「是在韓部,韓世忠被圍,梁紅玉擊鼓傳令,花木蘭奉命送信,中了日軍流彈,死在了趙雲馬背上。」
「那一年年末,子龍成了親,請我們喝酒時,我還見着花木蘭的像片擺在花轎上。」
「狄青現在被急調去了東北防區,曹操在西南戰區整編,他們都是主力師團。蔣總統,李白,龍雲都很器重他們。」
「你這幾年去了哪裏?是怎麼躲過軍統特工的?軍統這幾年一直都在追查你下落,還有,你老婆是不是真的有,有本事?」
對於許仙與諸葛亮的平空消失,一直在軍隊裏有各種各樣的傳說,只是後來知道諸葛去了延安,薛平貴就不去猜測諸葛,因為延安從來就是神通廣大,不缺能人的。
但許仙是怎麼從軍統手上脫身的,仍然是一個傳說。
許仙說,「也沒什麼。」
許仙不想在這件事上再惹什麼非議,「我只是想我娘子了,抽了空,也就回去了,那幾年,只是在峨眉山上辦了個學堂。」
薛平貴說,「辦學堂好呀,你說說,好好說說你這幾年都做了些什麼?」
許仙不明白為什麼薛平貴會這麼好奇,他儘量將自己的故事說的簡單一些。
「那時,重慶派軍機要來接我們回去,諸葛先生知道軍統的計謀,於是先安全送了我回去,我回了四川峨眉山,我娘子辦了個學堂,我便在那裏教了幾年書,後來,我娘子和小青出了趟遠門,我便出來找她們,然後,到了南京,見到了宋江學長,又遇到了盧俊義,之後,才到了梁山,見到了諸葛先生,三山聚義時,我也在場,日軍圍剿梁山時,梁山與國民革命軍合作,盧俊義,宋江陣前起義,才擊敗日軍合圍,現在日本投降了,我聽到消息,說我娘子正在東京,我正打算和宋江幾位兄弟一同去日本東京。」
薛平貴聽着許仙的傳奇經歷,有些不敢相信,但宋江燕青幾人明白許仙正極力掩飾着,希望自己的故事不會很荒誕。
但薛平貴仍然覺得很荒誕。
「要不是在亂世,似許軍長這樣的人物應該是萬萬不可能會與我們這些老粗,軍人們在一起的。」
薛平貴看着許仙和李逵,魯智深坐在一起,這種畫面,實在是就像有一條無形的溝壑隔在他們中間。
許仙苦笑着,薛平貴又說,「那你,是要去東京了?你娘子看來是同蔣夫人一般厲害的人物了?」
許仙忙搖頭擺手,惶恐說着,「我娘子只是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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