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娘看了於青雲一看,看了看那張此時猙獰無比的臉,眼神中的失望很是明顯:「父親,這是宅子是娘親的嫁妝!還有,來了這麼久了,你怎麼就不問問母親怎麼樣了?」
「母親剛剛昏迷,祖母就張羅讓她娘家的侄女做你的貴妾,迫不及待的就要接手二房的一切;母親昏迷中,祖父就因為孝敬錢沒有及時交過去就潑了一身的髒水在我身上。可笑,除了二房每個月拿出了大筆銀子給祖父祖母做孝敬銀子,大房和三房連個子都沒有拿,反倒是我們孝敬過去的銀子被大房和二房花了不少;母親昏迷了這麼久,你作為她的夫君,我的父親,昨日就回來了卻不過來關懷一下母親的安危,今日不僅帶着人來問罪於我,還帶這你美貌如花的女人要進我娘親的嫁妝宅子。」
說到這,夢娘停頓了一下,剛才還平靜的聲音一下子拔高,怒聲的說道:「我想問問父親,你們是不是欺人太甚了!既然於家容不得我們母女二人,那麼我就替我母親做了決斷,自求下堂,帶着我這個女兒離去,成全你,成全於家!」
說着,夢娘不在回頭,甩了甩衣袖就帶着人進宅子裏去了。
當所有的人都進去了之後,夢娘清脆的聲音出來:「關門,從此以後於府來的人,一律不准放進來,誰犯,就發賣出去!」
緊接着,大門就迅速的關上了,只剩下了於青雲和他帶過來的一群於家人呆立在那裏。
於青雲是真的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兒居然將自己就這麼丟在了大街上,閉門相對。
於青雲什麼時候離去的,夢娘沒有過問。此時的她一步一步的朝着娘親住的屋子走了去,臉上已經滿是淚水。
上一世,她被祖父抓走送給了別人金屋藏嬌的關了起來,從此之後她心心念念的都是她的親人。
重活一世,再一次見到她念了一世的親人,卻沒有想到最終得到的結果卻是這樣的。除了傷害,就是不停的算計。
難怪上一世,母親離世前對自己說了那樣的一番話,要用心去分辨人心的好壞,尤其是自己身邊人。
在這之前,夢娘很難想像,在自己離開的那些年裏,母親有經歷了怎麼樣的痛苦,最終在彌留之際才對自己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來。
可是在經歷了今天這樣的一幕之後,夢娘終於有些懂了。正因為懂了,夢娘才會淚如雨下,為了還在昏迷的娘親,也為了自己。
夢娘無法想像,上一世的時候自己的娘親是不是也經歷了這些,會不會在昏迷醒來的時候卻發現那個對自己恩愛無比的夫君一下子變了心,轉身摟了別的女人入懷......
竹枝和秋霜都有些擔心的跟在夢娘的身後,夢娘那小小的身子傳遞出來的悲傷之意,連竹枝和秋霜他們都清楚的感覺到了,即便是如同秋霜也養冷性子的人,此時眼睛都已經忍不住了紅了。
吳沖也默默的跟在了後面,看着前面小小的背影。
聖女,一切都值得了!小主子這般的維護着你,這一輩子已經值得了。吳沖終於明白你為什麼會這樣的選擇了。因為小主子值得你這麼去做的!
想到這,吳沖的臉上露出堅定的神色來。若是說以前吳沖還持有懷疑的態度,那麼此刻吳沖已經不再猶豫了。
「有些事情,是該開始了!」吳沖看了看邊還殘留的亮光,嘴裏暗暗自語的說道。
此時,圍在宅子外面的人漸漸散去,而人群中一個白衣翩翩郎君的身形顯露了出來,只見他站在了宅子的大門前凝望了很久很久。
「於夢娘,你居然搬出了於府!既然這樣,我就不用在通過於家那老狐狸來抓到你了!你等着,你逃不了的。」想到這,白衣郎君嘴角帶了勢在必得的笑容。
一陣兒冷風出來,將白衣郎君的長髮吹到了腦後,那醒目的一張臉一下子就露了出來,赫然就是慕容信本人。
而此時夢娘宅子隔壁的大樹上,也坐着一個男子在那裏。
若是夢娘見到這個男子的模樣,一定能夠認得出,這個人就是當初被她趕出了山莊的福郡王世子楚景辰。
楚景辰昨天就已經在這可樹上了,只是沒有想到一覺睡醒卻是看到了這麼精彩一場好戲。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那個小姑娘就這麼默默的流着淚的樣子,卻是讓楚景辰心疼了好久好久。這樣脆弱得不堪一擊的於夢娘,和當初第一次見到她自信爽朗成了鮮明的對比。但是卻同樣的深深印在了楚景辰的心裏,一輩子都未曾抹去。
這一年,楚景辰十五歲,於夢娘十歲。
於青雲帶着怒氣回去之後,一心想要重振自己做父親的威嚴,於是就想着從二房的錢財入手控制住夢娘。只可惜,二房的大部分產業都是吳凌雪用自己的嫁妝置辦下的,所以那些產業其實都是掛在吳凌雪名下,屬於吳凌雪的私有財產,能夠動用人出了吳凌雪本人,也就只有身為她女兒的於夢娘。
明白這一點之後,於青雲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沒精打采了。關於夢娘的說的那幾件事情,於青雲也暗中派人去查探了一番,最終得到的結果卻是和夢娘所說的相差無幾。
此時的於青雲才明白自己就究竟做了些什麼糊塗的事情出來,不過這種愧疚在美貌女子三言兩語的開導之下就變得沒什麼了。
按照美貌女子所言,身為人統一下子女,哪怕是受了點委屈也是應該受着的,這是很平常的事情。
於是於青雲也被這樣思想左右,認為夢娘受了點委屈也是應當的。
只是還沒有等到於青雲想清楚該怎麼將二房拿回來的時候,卻是真的收到了夢娘叫人傳來的一紙下堂書,並且還言明夢娘以後都不在屬于于家的子孫。
看到這麼一封自請下堂的書信,於青雲的一下子憤怒的將書信撕了個粉碎。來送信的秋霜見到這一幕,眼皮都沒有動一下,接着又從衣袖再次拿出了一模一樣的書信來。
「二老爺儘管撕着玩,秋霜這裏帶着很多份,足夠你撕了!若是還不夠的話,沒關係,姑娘的書房還有一百多份了,你撕完了我接着去給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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