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後,元熙更加地忙碌了,似是在籌備什麼極為重要的事情。而靜依則仍是每日泡在書房裏,查閱資料。
這日,靜依放下手中的冊子,命人備好了紙墨,提筆寫了八九種植物的名字,交給了晴天,「晴天,你四處看看,看哪裏能找到這些東西,多帶上些人手,如果有,就多採購一些回來。」
晴天細看了她列的單子,都是一些極易在沙地生存的植物。「依依,找這個做什麼?你想在沙地里種這個?有用嗎?」
靜依淡淡一笑,古人哪裏知道用植物防風固沙是最好的法子?「晴天哥哥,你只管去找就是了。我在這裏等你的好消息。我想着,上面列的種子,有一些你可能找不到,那就能找多少算多少吧。」
晴天點了點頭,「那我明天出發。」
「好,我會讓阿不帶上些人手與你同往。阿不是這裏土生土長的,他認識的人多,見過的東西也多,定會幫上你的忙的。」
「好!對了,你這兩個畫着圈,是什麼意思?」
「這個叫『梭梭』和『紅柳』是極為有用的。咱們都學過醫,你可知道一種藥材名為『肉蓯蓉』?若是能找到這種梭梭的種子,或者是植上紅柳,咱們便可以多了一味藥材,到時,不也是得來的財富?」
晴天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呵呵,枉費我是你的師兄了,懂的,竟還是沒有你多!」
「好了,晴天哥哥擅長的東西,我也不會。你快去準備吧,明日一早就啟程!現在是十月底了,那沙棘的果子正好是熟了,你便多采一些回來。我自有用處。」
快晌午了,靜依準備了一下,便出門去了封城最為奢華的一家酒樓『鴻運酒樓』。
靜依今日出門所乘的是一輛普通馬車,上面並沒有王府的標記。到了酒樓,靜依下了馬車,抬頭一看!心中卻是一驚!人人都言這封城是貧困之地!年年都會有不少的百姓流離失所!可是這『鴻運酒樓』裝潢氣派!從門外便可看見廳內的奢華裝飾!這樣的酒樓,就是在京城,那也得算得上是豪華的了!
司琴扶了靜依進了大廳,小二迎上來道:「喲!這位夫人,您可有訂了雅間兒?」
一旁的司琴道:「我家夫人訂了你們的菊香閣。還不帶路?」
那小二一見這夫人身旁的丫環都如此的氣勢,忙彎了腰,笑道:「是!夫人這邊兒請!」
進了雅間,點過菜後,靜依道:「你們都坐吧!此處不是王府,無須講究那麼多的規矩!」
司琴、司畫、柳杏兒還有海棠面面相覷,不敢有任何逾越之舉。
靜依嘆了口氣!到底是尊卑有別!罷了!「柳杏兒,將窗子打開,咱們看看外面的景色。」
柳杏兒動作利落地打開了窗子,笑道:「小姐!外面看起來好熱鬧!」
「嗯,再貧困的地方,也是有一些生活必需的。」
「呃?」柳杏兒看向王妃,有些不解。
不一會兒,菜便上齊了!「你們不用再拘着了,都坐下用膳吧。下午,還得陪我走一遭呢。只怕是會異常地辛苦!你們現在若是不吃飽了,只怕下午就走不動了。」
海棠看了王妃一眼,知道王妃從不苛待下人,再說了,今日也許是真的有正事要辦!便笑道:「夫人吩咐了,便都坐下吧!」
幾人落了座,柳杏兒給王妃斟了一盞茶,又布了幾筷子菜,才坐到了海棠的一旁。
靜依用了飯,便站到了窗前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看着兩旁的商販,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群。
突然外面傳來了一陣吵鬧聲!「你們做什麼?放開!快放開!」
「哼!居然敢辱罵白相夫人!你活膩了吧!走,帶走!」
靜依等人早已是出了雅間,倚在欄杆前看着這小吏欺壓良民的一齣戲!
靜依輕聲問道:「這是這幾日的第幾起了?」
「回夫人,是第六起了。」司琴道。
「差不多了呢。下去看看吧!這次倒是連累這些百姓了!」
「是!屬下先去看看。」司琴說完,便下了二樓,來到了大廳,出口阻止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為難這對賣藝的父女?這封城難道就沒有王法了嗎?」
「喲,哪兒來的小妞兒呀?怎麼?想着替人出頭?告訴你,先出去打聽打聽!我們可是左山大營的人?怎麼?還想管嗎?」
「哼!我管你是哪個營的?他們犯了什麼罪,你們為什麼要抓他們?再說了,就是有罪,也輪不到你們來抓吧?這封城的府尹難道是個擺設?」
司琴的話一出來,便引來了不少百姓的附和!那幾位兵士見如此,便要拔刀!而店小二則是攔了道:「這位姑娘,他們可左山大營的人,可不是你能惹的起的,還是快走吧!」
司琴卻是不屑道:「怎麼?這封城難道不是大淵的國土?居然無視大淵的律法?」
那領頭的一聽,怒道:「喲嗬!給你機會讓你走,你不走!好哇!今兒就別走了!哥兒幾個,正好想着去倚紅樓呢!姑娘既然自己送上門來了,那弟兄便省了那銀子了!」說完,對着身後的幾位兵士道:「怎麼樣?弟兄們?這妞兒長的不錯!咱們玩兒玩兒?」
司琴看這幾人竟是一臉猥瑣之相,想要上前占自己的便宜了!哼!心中冷笑一聲,「好一個左山大營呀!果然是名不虛傳哪!」
那幾人一愣,難不成是什麼難纏的主兒?遂上下打量了司琴一番,見她身上穿的不過是粗布,並非綾羅綢緞,身上也看不出有什麼值錢的物什!又壯起膽子道:「怎麼?想唬我們?你也不打聽打聽,這封城的主子是誰?那可是我們白相!哼!來呀,給我綁了!」
說着,幾人就要動手。只聽人群中傳來一道聲音:「且慢!」
眾人一愣,見那司琴的背後竟是走出一人。此人身穿青色長袍,頭上戴了玉冠,手中拿一玉簫。一看便是世家子弟。
那領頭兒的細看了看,不認識!也不見其長的像誰呀!便不悅道:「你是什麼人?敢管老子的閒事?」
那青袍公子一笑,「在下不過一路人。只不過是路見不平,忍不住想要管上一管罷了。」
「喲嗬!瞧見沒有?又來一管閒事兒的!」那領頭的態度極為囂張道:「你什麼人哪?知不知道我們是什麼人?」
「你們剛才不是說是左山大營的嗎?怎麼?現在又不是了?」
「你!知道我們是左山大營的你還敢管?你到底是什麼人?」
「就憑你們?哼!先把人放了,再與我說話吧!」青袍公子冷聲道。
這幾位士兵一聽,再看這位公子的氣度、穿着,不由想着,莫不是惹着大人物了?正想着要不要就此罷手,便聽見又一道聲音傳來。
「什麼人敢在此鬧事?」幾位兵士一看,正是封城的府尹和幾位捕頭來了。見此,不由得底氣又足了些。這府尹姓白,名山華,是白相的旁系的一名堂侄。
「白大人!這幾人在此散播謠言,污衊白相。卑職等正欲將其擒拿,可誰知竟是被此人恐嚇了一番!還請大人明查!」
「什麼?」那白府尹一聽,氣得是吹鬍子瞪眼的!「何人竟敢如此大膽,竟然敢中傷我伯父?來人,綁了!一併送往封城府!本官要嚴加審問!」
話落,便見幾名捕快就要上前,將司琴和那青袍男子綁了。
那青袍男子道:「白大人?你是這封城的府尹?」
「正是本官。」
「哼!一個小小的府尹,也敢綁本世子嗎?」那青袍男子不屑地說道。
「什麼?」那白大人細細地打量了一番這青袍男子,並不認識呀!難不成,是京城來的?
這白府尹嚇得忙彎了腰道:「還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好說!本世子是特來拜訪平王殿下的。」青袍男子的聲音清亮好聽,而且似乎還帶了一絲威嚴在內。
那白府尹一聽,更是嚇得不敢抬頭了,一個勸兒地點頭哈腰道:「卑職有眼不識泰山,還請世子大人原諒!」
而剛才囂張至極的那幾名兵士,早已嚇得雙退直打哆嗦了!貌似剛才,他們好像是出言辱罵於他了吧?
那青袍男子掃了一眼那幾名兵士,笑道:「那白府尹以為此事當如何處置呢?」
「這,來人!將這幾人拿下,關入大牢!」
「是!」說完,便見幾名捕快上來,將幾人給綁了。那青袍男子也是知道他們不會受到什麼責難的,只是,自己到底不是地頭蛇呀!
司琴見此,卻是笑道:「怎麼?白府尹是想着門內綁了,門外放了嗎?」
白府尹一驚,怒道:「大膽!你是何人,為何對本官不敬?」
「哼!我是封城的百姓,可是這封城的父母官卻不為百姓做主,難不成,還不許說說了?」
「你,放肆!休得胡言!」說着,還拿眼偷瞟了那青袍男子一眼,似是怕他會怪罪一般。還好,這位公子似是沒有生氣。
白府尹強作鎮定道:「看你年輕不懂事,本官便不與你計較了。快快讓開!」
「怎麼?剛才這幾位兵士對本姑娘出言不遜,意圖不軌。白府尹就不打算處置了?」
「本官不是下令將他們下入大牢了?姑娘還想如何?」
「如何?敢對本姑娘出言不遜,就得接受本姑娘的懲罰!」
白府尹怒道:「胡鬧!你一個姑娘家,做事怎的如此沒有分寸?你是什麼人?豈能發落這些兵士?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這麼說,白大人倒是有理了?」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
眾人再度看去,見是一身穿墨綠色斗篷,面帶紗巾的夫人打扮的人走了出來。
「夫人!」司琴畢恭畢敬道。
「嗯。司琴,你跟在我身邊有幾年了?」靜依淡淡問道。
「回夫人,有七年了。」
「嗯。七年了,我倒是不知道你的脾氣是越發的好了!被人如此出言污辱,你竟沒取了他們的性命!」
司琴低頭,道:「回夫人!屬下是看這裏都是百姓,不想着驚擾了百姓,免得給夫人添麻煩。」
靜依點點頭,又道:「如此說來,你倒是懂事了。還知道顧念着百姓了!不錯,回去後,我自會賞你。」
「為夫人分憂是屬下的職責所在。屬下不敢領賞。」
這白府尹看着這主僕二人說的倒是熱鬧,絲毫不理會自己這個封城的府尹!這,簡直是目中無人!
而一旁的青袍男子,卻是饒有興味地看着眼前的蘇靜依!好有趣的女子呢!他剛進來時,便見她正倚在二樓的欄杆處向下觀望,以為也不過是一過客而已,想不到,竟是這丫頭的主子!青袍男子看着蘇靜依那黑亮的眸子,靈動有神,宛若會說話一般!心中不由得幻想着,這樣一雙靈動的眼睛,不知這面紗下,又是長了一張怎樣傾國傾城的臉?
那白府尹清了清嗓子問道:「你是何人?」
「白大人,這幾位兵士出自左山大營,先是無理抓人,後又欲對我的貼身婢女不軌!請問大人該如何發落呢?」
白府尹一驚,這女子的雍容氣度,可非是常人可比!此人究竟是何來歷?「這位夫人,本官已是下令將這幾人下入大牢了,還請夫人不要再與本官為難了。」
「哦?」靜依輕挑了一下眉,笑道:「既如此,我便放心了。司畫,將這幾人身上的腰牌取下,帶回府里,交由王爺。」
「是!」話落,司畫便已是將幾位兵士的牌子拿到了手上。
白府尹頓時身形一顫!王爺?這,這怎麼又與王爺扯上關係了?
還沒等他明白過來,便聽那清冷的聲音再度傳來。「白府尹,還請您嚴加看管這幾人,明日午時前,還請送到平王府!交由王爺來處置!切記,切莫讓人給跑了、殘了或是死了!」
說完,便對那青袍男子道:「不知這位公子,找平王何事?」
此時,這青袍男子若是再猜不出她的身分,便就真是傻子了!
男子趕忙彎腰施禮道:「在下岳王世子岳正陽,奉了父王之命,將賀禮送來。」
靜依微點了點頭,道:「原來是岳世子,那便請吧。」
直到二人出了這酒樓的大門,這白府尹才明白過來!猛地一拍額頭道:「慘了!竟然是平王妃!」說完,轉頭看向幾人道;「你們竟然是惹了她的人?」
那幾名兵士早已是嚇得癱軟在地,就差是昏過去了。
那捕頭道:「大人,那這父女倆如何處置?」
白府尹看了這父女二人一眼,再看這滿屋子的人,正欲說話,便見一名丫環模樣的人走了過來,對白府尹施了一禮道:「白大人,我家主子說這父女倆並未觸犯我大淵的律法,還請大人秉公處理。」
那白府尹神情一滯!惱道:「放了,放了,放了!」轉頭又對這名丫環道:「還請這位姑娘給通融一下,煩請您告知王妃一聲,卑職明日,定會將這幾人押去王府治罪!」
那名丫環點了頭道:「是!大人的話,奴婢定會代為轉告的。奴婢告退。」
這白府尹聽了,才微微地鬆了一口氣。嘆道:「真邪門兒了!這王妃怎麼會在此處呢?」
平王府,前廳。
元熙一進前廳,便見岳正陽起身道:「王爺一向可好?」
元熙睨了他一眼,道:「你來幹什麼?」
岳正陽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嘴,懶懶道:「今兒來之前,我可是在外面看着平王妃和她的婢女演了一齣好戲呀!」
元熙聞言,眉心處略有不悅道:「你見到你嫂子了?」
「什麼?」不想那岳正陽一聽此話,竟是像炸了毛一樣跳了起來,叫道:「哪兒來的嫂子?是弟妹好不好?我、比、你、大!」
元熙卻是不理他,輕問道:「說吧,來幹嘛?」
「閒來無事,四處走走!」
元熙一聽,抬腳便走,口裏還說道:「本王公務繁忙,恕不奉陪了!」
岳正陽沖咬了咬牙,道:「嘖嘖,你還真是小家子氣!得了!父王讓我給你送了兩份賀禮!一份是恭賀你新婚之禧,一份是恭賀你終於離了京城那是非地了!」
元熙轉身看向他,道:「多謝岳王的關心了。替我謝過。」
岳正陽正想着得瑟一番,不想那元熙又道:「東西呢?」
「什麼?」
「什麼什麼?當然是岳王命你送來的賀禮了!」
「唉呀!你越來越小家子氣了!眼皮子還真淺!」
「到底給不給?」
「給!先讓我見見弟妹,我就給。」
元熙一挑眉道:「你不是說在外面見過她了?」
「是見過了,可惜她帶了面紗,沒看見長什麼樣子。只看到了一雙如秋水一般的眼睛!嘖嘖,真是漂亮!」
話音未落,便見眼前一黑,岳正陽急忙閃過,怒道:「喂!李赫!你有沒有搞錯?幹嘛打我?」
「幹嘛打你?本王的王妃也是你能覬覦的?」元熙怒道,說完,又是凌空一腳,踹向了岳正陽!
岳正陽顯然沒想到,他還來!一時躲閃不及,竟是被掃了衣腳!岳正陽什麼都好,就只有一樣,便是有潔癖!現在一看自己的衣服被開髒了,也是惱了!怒道:「喂!你還有完沒完了!我的衣服被你弄髒了!」
「哼!對付你這種登徒子!何需客氣!」
這下可是真的把岳正陽給惹惱了。兩人竟是在前廳里大打出手!門外的初一看着,打的熱鬧的二人,嘴角微抽!自家主子是越來越不靠譜了,不就是因為一句話嗎?也至於大打出手?
初一正看得入神,便聽到有人走了過來,「參見王妃!王爺和岳世子正在裏面切磋。您看?」
「切磋?」靜依一愣,「他們常常如此嗎?」
初一尷尬道:「沒!許是二位爺許久未見,想看看誰的功夫長進的多吧?」
靜依點點頭,練武之人之間常會切磋,這個她也知道,只是還從未見過元熙跟人動手呢。想到此,靜依竟是生出了一股好奇之念,只覺得好奇心作怪,竟是有一咱偷窺的想法了。
事實上,她也的確是這麼做了。
「初一,王爺和岳世子,誰更厲害些?」靜依看了一會兒,可是她不懂武功,自然也看不出誰高誰低。
初一想也不想直接回道:「當然是王爺厲害些了!這岳世子哪裏會是王爺的對手?」
靜依點點頭,一臉崇拜道:「這麼厲害嗎?元熙果然是最棒的!」
一旁的初一聽了,臉竟是不由自主的一紅,這小王妃說話還真是絲毫不知道避諱呢。
二人許是打累了,各自站立一側,怒目相向!
元熙瞪了他一會兒,便轉頭道:「看夠了吧?還不出來?」
靜依吐了下舌頭,有些被抓包的感覺!「元熙,你好厲害呢!」
元熙臉上掛着平和的笑,眼中卻是掩不住的得意!「那是自然,我可是你的夫君呢!」
「她,她叫你什麼?元熙?」說完,便猛地用手捂住了嘴。
靜依有些不解,「他是我的夫君,我叫他元熙。有什麼不對?你為何如此大驚小怪?」
那岳正陽聽了,瞪大眼睛看着她二人,卻是咽了口唾沫道:「沒什麼。當我什麼也沒說。」
靜依看向元熙道:「要不要喝茶?不如去後園吧,那裏的菊花開的正盛!正好,你們二人在那裏敘舊,我為你們烹菊花茶。」
「好呀,好呀!」岳正陽笑道:「能嘗到弟妹的手藝,是在下的榮幸!怎麼樣?走吧!」
靜依看了元熙一眼道:「去吧,正好可以陪陪我的貓兒。」
元熙一聽她又提起了貓兒,便有些心軟了。自己這些日子極忙,眼看着就要收網了。所以一直沒有機會好好陪陪依依,現在既然是岳正陽來了,便給自己放個假吧。
靜依見元熙點了頭,便笑着去安排了。
岳正陽看了靜依離開的背影,有些出神道:「李赫,你還真是娶了一個好妻子呢!不過,貌似她還沒有及笈吧?」
「嗯。明年就及笈了。」
「哈哈!呵呵!」岳正陽接連發出了幾聲怪笑,道:「怎麼樣?擁美人在懷,卻是什麼也吃不到!這種滋味不好受吧?」
元熙一聽,便黑了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怎麼?剛才沒活動夠,還想着再來一場?」
「不必了!」岳正陽趕忙搖着手道:「咱們還是趕緊過去吧。萬一惹弟妹生氣了,可就是為兄的罪過了。」
「對了,李赫,你不是不喜歡貓嗎?怎麼會讓你的小妻子養一隻貓?」
「我願意,我高興!關你何事!」
「喂,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麼沖!我可是好心來幫你的!」
「哼!禮物呢?」
「不急,不急!待為兄用過茶之後,若是滿意。自會雙手奉上!」岳正陽拿了玉簫,也不理會元熙,快步的向後花園走去。
小亭內,幾盤茶點,一盞清茶,滿園的菊香!真是讓人有種世外桃源的感覺。只是唯一讓人不知是喜是憂的是,這溫柔美麗的女主人的腳邊,竟是臥了一隻小白虎!
岳正陽揉了無數次眼睛後,最終確信自己沒有看錯,的確是一隻小白虎,而非一隻小白貓!
岳正陽指着那隻小白虎問道:「弟妹,這便是你說的貓兒?」
「是呀!岳世子,你看,是不是很可愛?它好厲害呢!而且有時候脾氣就跟小孩子一樣,也會撒嬌呢!」
岳正陽嘴角抽了抽,看向元熙,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你確定你娶的是平安郡主,不是馴獸師?
元熙沖他一挑眉,那眸子中的冷意瞬間便讓岳正陽感覺到了一股阻寒之氣!竟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怪了,喝着熱茶,怎麼還會冷了?
靜依奉好了茶,「岳世子請嘗嘗,可還入得了口?」
「好茶!」岳正陽道:「想不到弟妹竟是烹得如此好茶!看來以後為兄是有口福了!」
他這話一說完,把元熙和靜依說的一愣,「這話什麼意思?」元熙問道。
岳正陽拿出一封信交給元熙,「自己看吧。」
元熙看完後,竟是有些意外道:「派你來做我封城的武相?」
岳正陽點點頭,「是呀!我也沒想到呢!我好歹也是岳王世子呀!以後大小也是個王爺呀!怎麼能給你武相呢?簡直是太沒天理了!」
靜依也是有些不解道:「這的確是太過怪異了!岳王世子,怎麼會來封城做你的武相?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元熙卻是想了想,苦笑道:「沒什麼不可思議的。正陽的母親,出身鎮西將軍府的旁支,與鎮西將軍是平輩!論輩份,這正陽應叫楊碩一聲舅舅!」
靜依聞言,細想了一番,又看向岳正陽,見他滿眼的笑意,顯然,元熙是沒有估算錯了。
「這麼說,是德妃想了法子,將這岳正陽調來封城?可是我不明白了,這封城如此窮困,德妃何必派人來此?難道僅僅是為了盯着你?可是讓一個王府的世子來親自盯着你,也太過大材小用了吧!」
元熙笑看向靜依道:「依依說的沒錯!的確是如此!只是那德妃從不做沒有好處的事的!依依再想想,那德妃圖的是什麼?」
靜依又沉思片刻,想起自己在華陽山上看到的景象,心神猛然一震!神情巨變!轉頭看向元熙,「莫非?」
元熙知道她定是想到了,便點了點頭,道:「不錯!如此一來,她進退皆可!豈不是對她大大的有利?」
靜依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道:「這德妃的膽子也太大了!」說完,看向那岳正陽道:「你二人如此熟悉,關係看起來親密無間。難不成都沒人知道?」
「依依,你在京城長大,何時聽說過我李赫有朋友了?」
靜依這才明白過來,這元熙與岳正陽,就像是當初和那個楊海朋一樣,皆是在暗中來往!看來,元熙這廝,還真是擅長扮豬吃老虎呢!
靜依用手拍拍貓兒的頭道:「乖,自己去玩!待會兒再過來。」
岳正陽正要往嘴裏送的茶杯,便停在了半空中,他沒聽錯吧?這小王妃竟然在跟這小白虎說話?天哪!這小王妃該不會是有些不正常吧?
可是更讓他感覺到頭暈的是,這隻小白虎竟然還真的乖乖地晃悠到了亭子外面,也不走遠了,就圍着這亭子轉悠!
岳正陽手中的茶杯歪了,他不知道!
岳正陽的茶灑了出來,他還是不知道!
岳正陽的茶灑在了自己的青袍上,他仍是不知道!
靜依看他一幅呆呆地樣子,奇怪道:「岳世子!岳世子!你沒事吧?」
岳正陽這才回過神來,尷尬道:「沒事,沒事。」
說完,就拿杯子往嘴裏送。靜依想要提醒,已經來不及了。
岳正陽將杯子底朝天,自己也沒喝到一滴茶。再看自己身上,那大片的茶漬,像是在提醒他,你出醜了!又像是在嘲笑他,你不是有潔癖嗎?現在怎麼辦?
靜依看他看着自己身上的茶漬,一臉的委屈樣,輕笑出聲道:「來人,帶岳世子去換套衣服。就從文華院裏拿套王爺的便服吧。」
「是!」初一和司琴聞聲,都陪着岳正陽退了出去。
靜依看着走遠的岳正陽,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而元熙早已是快要憋出內傷了!這岳正陽向來是自詡風瀟灑,自命不凡!想不到今日,竟是出了這樣大的丑!
靜依笑了片刻,才強忍了笑意,道:「元熙,這個人好有趣哦!」
「是你的貓兒嚇到了他!」
「有嗎?貓兒這樣可愛,怎會嚇到他?你看,你就從來不會被他嚇到!」
元熙挑了眉道:「那是因為我習慣了。」
「嗯,那以後就讓岳世子好好習慣習慣吧。」說完,靜依又想是想起了什麼,道:「那這岳世子如何安排?」
「就安排他住到晴天的隔壁聽雨軒吧。」
「聽雨軒?」靜依點了點頭,「那我這就命人去安排。對了,今晚可要安排酒宴?明日,晴天哥哥會帶阿不等人出門一趟,估計最遲就要到年前了。」
元熙點點頭,「那便安排吧。我今晚先好好晴天!」
靜依點了頭,便起身道:「貓兒,貓兒!」
那小白虎也不知在哪兒藏着來着,聽到靜依喚它,竟是一眨眼便竄了出來。「乖,走吧。該回你的窩裏去了。」
那小白虎似是不願,便在靜依的腳邊用嘴叼着她的褲腿處,似是在撒嬌!那一雙如孩童般地眼睛,看起來真是好萌!
靜依拍了拍它的虎頭道:「乖,我有要緊要做,明天再來陪你!」
說完,抬腿便走。而那小白虎在她抬腿的一瞬間,便鬆了口,乖乖地跟在她身後,到了籠子門口,那小白虎搖着尾巴,似是不願意進去。
靜依歪着頭看了它一眼,道:「不進去?明天的午飯?」
那小白虎竟像是聽懂了一般,一個猛竄,便進了籠子。下人趕快將籠子上好鎖。靜依看着籠子內似是有些委屈的小白虎,嘆道:「好吧!明日我儘量早些過來陪你,可好?乖!要聽話!」說完,靜依才離開了後花園,命人收拾聽雨軒,又開始着手安排晚上的酒宴了。
不多時,那岳正陽便換了衣服回來了。「咦?弟妹呢?」
「去幫你安排住的地方了?」
「哦!有勞弟妹了。那隻小白虎呢?」
「籠子裏。」
「哦!這是弟妹養的?」
「嗯。」
「幹嘛要養只老虎,為什麼不真的養只貓?」
元熙看了他一眼,「靜依說等你習慣了就好了。」
「嗯?」突然其來的一句話,把岳正陽搞的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很便明白過來,這說的是剛才自己因為這隻小白虎的失態之舉!不由得大窘,還好弟妹不在,不然,就真的丟了大人了!
「賀禮呢?」
岳正陽這才想起,東西還沒給他呢。隨即從懷中取出一個信封,交給了元熙。
元熙接過來,打開一看。整個人都呆掉了!
「這是你父王讓你給我的?你沒弄錯?」
「沒!裏面不是有父王給你的一封親筆信嗎?」
元熙再看,信封里果然還有一封信,便取了出來,細看過後,長嘆一聲,神情肅穆道:「代我謝過你父王吧!這一生,唯他待我如同親子一般!元熙現在力薄無以回報,唯有以後再。罷了,誰又知道我的以後會如何呢?」
岳正陽聞言,臉上早已沒了剛才的隨意,正色道:「李赫,你是我和父王認定的主子,你的以後會如何,不只是你自己的事,還有那麼多追隨你的人。咱們隱忍了這麼多年,再忍幾年,又有何妨?」
元熙一臉正色,拍着岳正陽的肩膀道:「正陽,好兄弟!」
岳正陽笑道:「那是自然!」
晚間,三人皆是飲的不多。晴天是因為次日還要早起,而岳正陽本就不喜歡飲酒,元熙則是還有一些政務要處理。所以早早地便散了席,元熙去了書房,其它二人各自回去休息了。
等元熙回到文華院時,便見靜依還在桌前畫着什麼,桌上、地上散了一地的草圖。元熙剛要伸手去揀,便被靜依叫道:「別動!我還有用。」
元熙一挑眉,便跨過了地上的草圖,看着靜依不停地在紙上寫寫畫畫。
終於,靜依停了筆,滿意地看着手中的一張草圖,又在地上掃了一遍,挑出幾張元熙看不太懂的圖,整理了一番道:「杏兒,將其它的收拾了吧。」
靜依這才拉着元熙到桌前道:「你看!這是我畫的幾張規劃圖。我想着在風沙厲害的地方,種植上一些植物。這些植物的根部可以鎖住這風沙,而且種植的面積大了,還可以抵禦風沙!是目前治理風沙最好的辦法了。」
元熙一臉奇怪地看向她,「你怎麼會懂得這麼多?」
「自然是書上看來的!要不然,你以為我是自哪裏知道的?難不成,我是妖精不成?」靜依這話說的較為隱晦,她沒說錯,的確是從書上看來的。再者她也想看看元熙究竟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元熙笑道:「妖精?嗯,我看像!」元熙裝模作樣地打量了她一番道:「不過,倒是個既聰明又漂亮的妖精呢!本王也不差,長得自認還是英俊不凡的,而且也還算是有些權勢。怎麼樣?從了本王吧?」
靜依輕笑幾聲,上下細細地看了他一遍道:「嗯,這副皮囊倒是還入得了眼,只是,就是不知道,這裏面是不是一肚子壞水兒?」說完,便笑着後退了幾步。
元熙哪裏能讓她跑得了,大步一跨,伸手一攬,這靜依便落入了他的懷中。「依依,我現在手裏倒是有些銀子了。只是,我想着要先建一支自己的親兵,你治理風沙,怕也是要用不少的銀子吧?」
靜依笑道:「那個岳世子是來給你送銀子的?」
「我就知道什麼也瞞不過你。」
「你放心,我治理風沙,自會自己想辦法,沒打算用你的銀錢。我知道在這虎狼之地,咱們的日子暫時不會比在京城時好過多少。你的想法是對的,總要先有自保能力才好。」
元熙輕輕地擁着她道:「依依,你真是我的福星!總是知道我在想什麼。我正發愁無法分身,你就已經開始着手於封城的風沙了。依依,你讓我如何謝你!」
靜依吃吃地笑道:「謝我做什麼?咱們是夫妻,自然是要同甘共苦的。好了,時間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明日還要早起送送晴天哥哥呢。」
「你今天在外面演了什麼好戲?為何會被岳正陽給撞到了?」
靜依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元熙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狠戾!好你個白山華,還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靜依看出他的不悅,又道:「這是這幾日的第六起了。我已經吩咐人都一一查過了。這些人,都是白石的追隨着。元熙,看來這一次,咱們可是網了不少的小蝦米呢!」
「別急,大魚也快要上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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