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偉,咱哥二倆喝一個!」張進財又斟滿一杯湊到徐志偉面前。
徐志偉忙站起來,端起了桌上的飲料:「微笑着道:「來,喝一個!」
「志偉,你也學雪蓮,拿飲料來對付我,你不喝酒嗎?」
徐志偉微笑着點了點頭。張進財又道:「該不是有什麼病忌酒了吧?」
「沒,我沒病!」徐志偉忙道。
「沒病,不喝酒?徐書記該不是瞧不起咱小老百姓吧!」
他仍微笑着:「進財,實在是不能喝酒!」
「耶呵,嫌酒次對吧!那好,服務員來一下!」酒店的服務員聞聽過來。張進財問道:「你們酒店最好的酒是什麼?」
服務員道:「先生,我們酒店有五糧液!」
「好的,拿來!」不一會兒服務員拿來一瓶五糧液,放在桌子上。
張進財三倆五劃擰開蓋子,將原先的那杯酒往地上一潑,先給徐志偉斟滿,然後又給自己斟滿道:「志偉哥,小弟先干為敬!」說着一仰脖喝了下去。
徐志偉仍坐在原地,沒端那酒杯。
張進財放下自己手裏的空杯子:「志偉哥,你真的不給我這點面子!」
徐志偉道:「我真的不能喝!」
「耶呵!我就不信了。」說着端起徐志偉面前的酒杯,單腿跪地將酒杯舉過頭頂:「請徐書記幹了此杯!」
金班長過來對徐志偉道:「盛情難卻,還是幹了吧,志偉!」
徐志偉面無表情地道:「他原意跪,就讓他跪吧,反正我不喝!」
局面異常地尷尬,張進財直視着徐志偉,眼光咄咄逼人——
就在這時,薛穎過來,一把從張進財手裏奪過酒杯道:「這杯酒我替志偉喝了。」一抬手喝進肚裏,然後又道:「剛才還像個男子漢,瞧你現在這熊樣」邊說踢了張進財一腳:「起來!喝了兩杯酒出什麼洋相!」
張進財從地上爬起來故作惱了道:「徐志偉!你不就是一個七品芝麻官嗎,有啥了不起的!我這人就這樣,生性豪邁,直來直去!」
徐志偉仍微笑着:「進財啊,你的義氣,讓我感動。我真的不能喝,退一步說如果我喝了你這一杯酒,也沒啥!」
「這不結了嗎。」說着有倒上一杯:「徐書記請!喝了這杯我還往下進行呢。」張進財順勢道。
徐志偉仍不緊不慢地搖了搖頭,接着道:「一杯酒下肚,咱們都是三十多年沒見面的同學,誰敬的酒我又不喝呢,一杯、兩杯。幾杯酒下肚,還不喝個爛醉,到時候出點什麼洋相,對不起我頭上這頂烏沙!」
「哈哈,我也聽說了,你們黨里的人有規矩,我就是考驗考驗你是真的假的!行,我佩服!」張進財換了一付模樣,拍着徐志偉的肩膀伸着大拇指樂呵呵地道。
「好了,大家繼續喝酒!」金班長對大家道。
酒席宴仍在歡快的氣氛中進行……
宴會廳里氣氛熱烈,過了晌午,大家視乎還沒盡興,會唱歌的拿來麥克風,唱起了流行歌曲,幾個女同學竟跳起了街舞,我也加入了她們的行列之中。
一直到後半晌,大家照了合影,才都戀戀不捨地離去。
我跟隨着大家向外走,徐志偉喊住了我:「雪蓮,你慢走,我有話對你說。」
我仍沉浸在同學相聚的快樂氣氛中,我竟將那茬口忘了,我回身又坐在了徐志偉身旁,宴會廳里,只剩下我,和志偉。還有金班長!
我笑着對徐志偉道:「志偉,是不是楊輝不願意見到我,才沒來!不過,你回去告訴他,雖然我至今還沒結婚,我是不會破壞別人家庭,攪進別人的生活里。這是我做人的底線!」
徐志偉一臉地凝重,對我道:「雪蓮,你可把他害苦了!」
「我——,他怎麼啦?」
「唉,這麼執着的人我還從沒見過,你害了他一生!」
怎麼回事?難道他——,一生是什麼意思?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有一種不詳的感覺:「他怎麼啦?」我急切地問。
「唉——」徐志偉又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從公文包里掏出一樣東西,我眼前一亮,這不是當年我給楊輝的白絲絹嗎,怎麼在志偉的手裏?
徐志偉拿着這塊手絹鄭重地遞到我的手裏,沉痛地道:「就是這快手絹,害得他絕然一身,彌留之際,他把它交給了我,說見到你,把它還給你!」
「絕然一身,彌留之際?你在說什麼——」我有點急了。
「他死了——」徐志偉悲痛地道。
我感到震驚,腦子裏一片空白,真是應了夢裏的話:他到前面等我——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啪擦、啪擦滴在手裏的白絲絹上……
片刻,我悲切切地問徐志偉道:「志偉,他是怎麼死的?為什麼要死!」
徐志偉聲音梗咽着對我道:「接到金班長的電話,本來我們說好了,一塊來!可是,就在前一天,一場車禍,奪去了他的生命——」
我痴痴地拿着手裏的白絲絹,不住地掉眼淚。
我一遍又一遍的自問:怎麼會是這樣——
我淚眼模糊地看着手裏的白絲絹,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問楊輝:「楊輝哥哥,我真的不知道你還在等了。既然是等我,你為什麼又一走了之?」
「眼看就要見面了,你卻逃了。還是不想見我對不對!」
「原諒當年的我,我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你知道這麼多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你讓我等得好心焦、好辛苦!」
「輝哥哥,你這一走讓我怎麼辦?你說你到前面等我?你是想讓我跟你去嗎!」
金班長在一旁道:「雪蓮,可別想不開啊!」金班長的話我似乎沒有聽見。
好一陣子,我抬起頭來,對徐志偉道:「志偉,我想去看看他——」
「我想現在他的骨灰已經放進了烈士陵園裏!」
「那我也要去祭奠他一番!」
「好吧,我陪你一塊去!把你的車子寄存在金班長家裏,坐我的車咱們走。」
我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金班長,把我的車鑰匙給了金班長,然後撥通了王書記的電話:「王書記,我想請兩天假,看一個老同學。」電話里王書記嗯了一聲,便掛斷了。
我坐上徐志偉的車,直奔衡河市——
出了省城大街,車子便上了石黃高速,我木然地坐在車裏,滿腦子想的都是楊輝——
我們相處的一幕幕又浮現在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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