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說結婚是一件極麻煩的事,駱佳容大膽猜想應該也是如大家說的一樣,只是她沒有機會體驗,因為在季少看來,女人這類物種除了上床,做飯和討男人歡心以外其他的都不是必備屬性。哪怕他的老婆理所當然的應該比別人的老婆要強上一點,但本質上也應該沒大的區別。
季少堅持:不管是駱佳容,還是蘇洛,或者是什麼girl,也就是個女人。開個米粉店就差不多了,像季少結婚這樣的大事辦起來還是不行。
但是季少堅持不管給不給發言權,駱佳容一定要跟着他,看着他嫌棄聞燕和余浩送的海景別墅,看着他訂酒店,看着他選香檳,如同要拍上億大片一樣的挑選攝影師,化妝師,廚師……
那個據說是全國最好的婚禮策劃師的孫客蘭到季少這裏成了顧問,再加上雷子,駱佳容調侃他們三個人是季少的跟班三人組。
跟班三人組不好當,季少吹毛求疵的程度相當不一般,與駱佳容一貫看到的完全不一樣,雷子在孫客蘭及駱佳容的再三求證下表示:「少爺做事一向很認真。」
而其中最倒霉的是化妝師,夏凡為季少請來了他所知道的世界上最好的幾位化妝師,折騰了三天,依舊不能讓他滿意。
季少很生氣,諸位世界級的大師很生氣,夏凡捲起襯衫的袖子隨時準備往他的鼻樑上給一拳,怎麼看這個人都是在找茬。
駱佳容在大師的工具箱翻騰了翻騰,說:「還是我自己來吧。」
一刻鐘後,一個實在算不上正式的妝色現在了駱佳容的臉上,眩目的彩色眼影,高高挑起的黑色長眼線,粉亮的唇蜜。
季少指着她仰天大笑:「駱佳容!」
駱佳容靠在椅背上,看了看邊上覺得無比憋屈的大師們,不得不多嘴問一句:「你確定要這樣拍婚紗?」
季少卻完全不理會,洋洋得意:「當年就是這副樣子勾引的爺!」
「勾引你?」駱佳容給他一個斜眼:「姐那會子連你什麼鬼樣子都懶得看!」
「你沒看爺?你敢說沒看爺?你沒看爺還嗲着聲跟爺說『帥哥,讓條路。』」
季少捏着嗓子發出的嬌滴滴女聲讓邊上壓根就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的一個意大利大師都顫抖了,更不要說聽懂了的,幾乎不約而同的咽了咽唾沫。
「隨口一說,這樣的話也當真?!」駱佳容站起來拍拍落在裙子上的粉:「我去個洗手間,回來就開始拍。」只是走了幾步卻發現季少擋住了門,並且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
「帥哥,讓條路。」一樣上挑的眼線,一樣輕飄飄飄到人心裏的聲音,哪怕已經沒有之前的艷麗,人還是那個人。
「你見過爺,在雨蓬下面就認出爺了,是吧?」
「我說過了,酒吧那次沒看清。」
「靠!氣都呼到爺的鼻子裏了,還沒看清?!你那天吃了菠蘿是不是,爺都聞到了。」
聞到了不奇怪,但還記得真是很希奇,駱佳容都不記得她那天吃了什麼,誰會記得十二年前的某個晚上吃了什麼水果?!
「被姐的花容月貌,吐氣如蘭迷住了,現在還沒忘?晚上請你吃菠蘿。」
「你真沒看清?」
「真沒看清。」
「靠!爺就說你沒死纏爛打的求爺收了你肯定是有原因的。」
季少看起來就像是牛頓終於搞清楚了蘋果掉下來的問題,駱佳容說……
「帥哥,讓條路。」
婚禮的籌備導致駱佳容和季堯的相處時間驟然變多,有時候駱佳容甚至覺得他是不是除了結婚就沒別的事要忙了,但肯定不是這樣的,九月底的某一天,駱佳容被告知後來的一個星期內,不用隨時待命了。
於是駱佳容用這一個星期對米粉店近半年的經營狀況整理了整理。然後在某個下午接到張鳳欣的電話,讓她去城北的某個地方一起喝杯咖啡。掛了電話,駱佳容看着手機上顯示時間四點半,有些惆悵,誰會下午五點喝咖啡,吃晚飯差不多吧。
但駱佳容還是去了,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她未來的婆婆。只是她開着車兜兜轉轉了好久也沒有找到地方,而且方圓一片都是窄得不能再窄的巷子,老得不能再老的房子,她真是想不出來誰會把咖啡廳開到這樣的地方。
張鳳欣不會是找了一群人埋伏在這裏想打她一頓吧?駱佳容為自己這樣狗血的想法感到有點好笑。
事實上,生活確實沒有駱佳容想的那麼狗血,沒有人埋伏在那裏,只是幾分鐘後,她看見了一個頗為面熟的小弟。
當然,不是她的小弟,是季堯的。
小弟看見她的時候也驚了,先是速度竄到一扇門後面,然後發現這樣的行為太徒勞切掩耳盜鈴,又竄了出來。
駱佳容的車速本來就很慢,小弟一臉糾結的走近,很是為難的喊了一聲:「大嫂。」
於是,駱佳容第一直覺想到的就是……季大少爺在這裏偷情,她的未來婆婆通知她在抓女干?
可是這個想法馬上被她自己推翻了,不是說她對季堯的人品有多麼大的信心,而是她覺得季堯就算是偷情也會選個好點的地方,而不是這麼個破地。而且絕不會叫小弟望風,羞恥感這種東西在季堯的心裏就是浮雲。
駱佳容關上車窗,說:「就當我沒出現過。」倒着車就準備撤了,不管張鳳欣想的是什麼,她猜這個地方肯定不是她該來的。
但車還沒倒幾步,一輛全黑的suv就從遠處快速的開了過來,停在駱佳容車子的後面,雷子從裏面鑽了出來。後面陸續的開來兩輛越野車。
路並不寬,駱佳容的車倒不出去了,下車關門。
這時三輛車裏的人已經都下來了,除了雷子,還有季堯以及十多個小弟,另外還有十多個外國人。
駱佳容看見季堯快步的往她走了過來,瞪眼:「你怎麼跑這裏來了?!」
攤手,駱佳容表示非常無辜無關以及無可奈何:「你家老太太請我到這裏來和她一起喝咖啡,我想她可能是路上塞車了,現在還沒到。」
顯然,路上塞車這樣的說法只是一個笑話。
作為亞洲最大的軍火商,季堯今天有一批大貨要出,而他接來的人正是這批大貨的買家,一個叫蓋瑞的意大利人。
看着駱佳容的亞麻長裙和軟底小皮鞋,季堯的臉多少有些黑,他不怎麼喜歡意外,特別是被設計的意外。而駱佳容在笑,只是那笑跟溫柔一點邊也沾不上,在某些時候某些事情上,她和季堯的想法完全一致。
也就是這個時候,那個叫蓋瑞的意大利人,驚喜中略帶了些遲疑的大步走來,看着駱佳容說:「嗨!girl!你是girl是不是?我是蓋瑞,見到你很高興。」
「也許我應該說歡迎再次惠顧,季是我的未婚夫。你最好告訴我,你怎麼認出我就是girl。」駱佳容無視蓋瑞伸到她面前毛茸茸的手,別過頭往門裏走。
蓋瑞收回手跟上去的時候倒是一點尷尬都沒有,看着駱佳容被季堯牽在手裏,也沒再湊近,只是走在季堯的邊上說:「你的父親告訴我會見到一位熟人,我一看見你的未婚妻就認出來了,哪怕上一次她見到我的時候都蒙着臉,但那時候我就想她一定非常漂亮,現在證實就和我想像中的一樣。」
作為一個意大利人,認識的東方女人本來就少之又少,如果不告訴他有熟人的話,或許他見到駱佳容不會認出來,但只要告訴他,有認識的人,要猜到是誰簡直是太容易了。
很老的房子,外人不會知道這下面半條街都已經被打通成了一個倉庫。裏面擺了幾摞木條箱子,小弟們將它們一一的撬開,蓋瑞的人挨個箱子的點數,沒有人說話,這樣的買賣中最容易出意外的就是這個時候,賣家怕買家殺人搶貨,買家怕賣家殺人搶錢。
當然,季堯並不怕買家搶貨,這裏是瀾港,搶了也跑不掉,但駱佳容在的話,他多少還是擔心出意外,不管是什麼意外,總少不了流血,所以進門以後他貌似隨意的丟了一把沙鷹給駱佳容。
大約十多分鐘後,驗貨完畢,理論上到付錢的時候了,但是這位意大利先生問:「能試下槍嗎?」
「跟爺要試趕緊試。」季堯顯然非常不耐煩。
接着,這位意大利先生說:「請girl幫我試一下吧。」
這真是一個很挑戰季少耐性的提議。
馬上,季少的小金直指他的腦門,封閉的空間裏二十多把槍同時舉了起來,正所謂劍拔弩張,就是如此。
「你跟爺找死吧?!」
這句話,雷子還沒來得及翻譯,駱佳容就幫了個忙:「季說他要殺了你。」手裏的沙鷹轉了一個圈:「怎麼?想看表演?」
「閉嘴!」季少的語氣很難更客氣一點,以至於駱佳容本來就沒什麼溫度的眼睛更加的冰冷。
眾小弟端着槍幾欲內牛滿面:大哥大嫂們啊,雖然你們分城而治是人盡皆知,但你們敢不敢不在這樣的時候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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