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自己離世的一刻,時家也會隨着自己的死亡,一起被永遠的帶入地下去。
「爭來爭去有何用,不成武帝皆是空……」
時東敏揚天發出一聲感慨,才慈愛的看着時肖全柔聲說道:「以後,羿家就是咱們的家了。好孫兒,羿家有能讓你成為大人的藥,咱們去羿家好不好?」
「成為大人的藥?」時肖全瞪大了興奮的眼睛:「那,那,那肖全是不是就是大人了?就可以照顧奶奶了?」
「是啊,是啊,好孫兒就要成為大人了呢,咱們去羿家好不好?」
羿立一旁看着時東敏溫柔的慈愛,忽然有一些嫉妒時肖全,這個人雖然是個傻子,卻能夠得到奶奶的真心疼愛,而自己卻從沒有真正得到過這份慈愛,哪怕自己成為了嵐海第一,也還是不會得到這份疼愛。
算了!我有何奶奶,那就是我的奶奶!羿立倔強的仰起頭,哥哥說過,這世上從來沒有所有好事都歸一個人,便是哥哥那樣天才,最光芒四射的時間,也沒有得到過奶奶的一絲疼愛。
「肖全要去羿家,肖全要成為大人!肖全要守護奶奶!」
時肖全手舞足蹈個不停的叫喊着,最後兩隻手臂完全張開,學着鳥兒一般,圍繞着時東敏轉了一圈又是一圈。
破敗的院子,歡樂的傻子,看在三人眼中卻是三種不同的景色。
「走吧。」時東敏最後回首看了一眼那破敗的房屋,頭也不回的向小院門外走去:「去羿家!」
「去羿家嘍,去羿家嘍……肖全要變成大人嘍,肖全要娶媳婦嘍……」
時肖全跟在奶奶身後,學着鳥兒飛翔一般舒展着雙臂,一路小跑歡快的跑出了小院。
「時老祖……」羿立緊追兩步來到時東敏身旁問道:「護院客卿長老這個位置確實太低了,您還是重新考慮……」
「不用了……」時東敏回頭沖羿立一笑:「這個位置挺好的,我並不想連累你家。」
「嵐海曾經第一強者時東敏,加入羿家!成為守護羿家護院客卿長老!」
「嵐海第一強者時東敏親口承認,被羿立擊敗!如今嵐海第一武者屬於羿家的羿立!」
兩條爆炸性的消息,在羿家有意的宣傳之下,快速的傳遍了十鎮二十一鄉,同時也傳上了狼面山寨。
「可惡!時東敏這個老不死的東西,竟然加入到了羿家!這下子難辦了!軍師,這事情你看怎麼辦吧?」
狼面山寨的獸皮大帳之中,頸部掛着一條蜈蚣般難看刀疤的四寨主賈魁手提着一根沾血的不熟烤羊腿啃了一口。
「嵐海羿家的下手還是很快的嘛……」
被賈魁稱之為軍師的男人輕搖羽毛長扇,抬手摸了摸無須的下巴,一雙狐狸眼轉動起來就帶着那狡猾的氣息:「自從老大被打死之後,我便灑人出去搜集羿家的消息,你們知道我搜集了些什麼消息嗎?」
「什麼消息?」
大帳內的六名寨主一起看向了軍師,原本山寨有兩大頭腦大寨主蕭立跟軍師,如今大寨主死掉了,眾人都下意識的選擇聽從這人的建議。
「羿家,比我們想像的都要強大。」軍師將懷中的筆記丟在眾人面前說道:「家主羿長風曾經一拳震退了六鎖二期的湯維清,你們知道這代表着什麼嗎?」
六名寨主同時一驚,湯維清是個什麼樣的人,大家太了解了!只有狼面山寨的寨主們才知道,湯維清修成六鎖境二期之時,曾經私下約戰過狼面山寨三名寨主,其中便是白狼王都被當時的他一招險勝。
曾幾何時,狼面山寨曾經考慮過放棄徵收嵐海的過路費,但這個想法隨着湯維清的突然隕落也便作罷。
如今,湯維清的名字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時,帶來的卻是這種對比,就算是傻子也能夠明白,羿家的這位六鎖一期的家主,實力還在湯維清之上。
「第二個消息,羿家滅掉湯家湊齊了五條地脈……」
軍師的話音未落,六名寨主發出不同程度的驚呼。
「這怎麼可能?」
「五條不同的地脈嗎?」
「這麼說,只要羿家的那個羿立,日後可能是六鎖境大圓滿?」
「這樣的話,我們還呆在這裏幹什麼?早點搬家吧!這等他們練成了,定然會找我們麻煩!六鎖境大圓滿有多強,你們不會忘記了吧?」
眾人聽到這話,便是連軍師的眼角都頻頻抽搐,玄奇武院曾經來過六鎖境大圓滿的武者,那是天機神弩都無法阻擋的怪物,狼面山寨三十幾隻天機神弩同時發射的情況下,那人隨意的穿梭在箭雨之中繼續推進。
那一戰,如果不是軍師提前準備了完美躲藏的地道機關,狼面山寨早就成為歷史了。
六寨主何至鈞吃過羿立的虧,聽到這話直接從獸皮坐墊上爬起朝帳外走去:「散了吧!我看咱們還是撤吧!羿家?咱們玩不過人家!」
「玩不過?那倒也不至於。」軍師那略帶尖銳的自信發言叫住了何至鈞,其他寨主也都又一次狐疑的看向這位多智的軍師。
「咱們不是還有蕭月斌這張牌嗎?」軍師悠然的搖晃着手中的羽毛扇子:「那可是在玄奇武院學武的人!我這幾日整理大寨主遺物時,看過他們父子之間來往的信件。這蕭月斌運氣不錯,加入玄奇武院之後,拜在了一個叫做段橫的人手下,在玄奇武院也混出了些名聲,聽說已經開五鎖,即將六鎖境大圓滿的程度了……」
「這麼快?他才去了一年的時間,竟然要六鎖境大圓滿了?」
何至鈞驚訝的叫了起來,引得其他幾名寨主也頻頻點頭表達着震驚。
「是啊,就要六鎖境大圓滿了。」軍師面掛着壞壞的笑:「我已經派人去學院聯絡他去了,卻聽說他同幾個人結伴進入到了武院深處的雲門山去找什麼東西,用來衝擊他的六鎖境大圓滿。」
「這麼說,只要能夠聯繫上,就不需要怕羿家那些雜碎了?」賈魁咧着嘴露出一嘴的黃牙笑道:「到時候,這十鎮二十一鄉還是咱們說了算!」
「那是當然……」軍師拖着長音頗為自得的笑着:「這些日子,羿立打死了蕭立,又幹掉了蕭月志,跟蕭月斌是結的死仇,沒得調節。咱們這些日子,只要先低調的等待就是了,不管他們羿家做什麼,咱們都當做沒看到的,不要去招惹他們,跟他們現在硬拼不合算。」
何至鈞大笑着轉身迴轉到他的獸皮坐墊之上,端起一碗酒說道:「還是軍師厲害!這一碗敬軍師!」
「沒錯!沒錯!敬軍師!」
「敬軍師!」
寨主們連連舉碗,軍師端起杯酒小酌了一口笑道:「這算什麼?我這裏還有一計,就算咱們不動手,羿家若是應對不好,可能在蕭月斌回來之前,就已經不存在了。」
「什麼計策這麼厲害?」
「就是啊!軍師說說啊!」
軍師感受着寨主們熱切的眼神,又輕搖了數下扇子才悠悠說道:「他們請回來的時家老祖,就是他們可能滅族的隱患。」
「時家老祖?他會反水?」
「不會吧?她跟羿家沒有利益衝突,甚至自降身份,對外宣稱羿立打贏了她,成為現在嵐海第一武者,不可能跟羿家有衝突的。」
軍師眼中笑的儘是得意:「他們之間自然是沒有問題的,但時東敏自己本身有問題。沒人知道她曾經外出遊歷到了哪裏,也沒人知道她是如何達到了六鎖境三期的……」
軍師說話的口吻充滿了神秘,引得六名寨主伸長了脖子等他繼續說下去。
「前些日子,我在偶然的一個情況下,得知她是偷用了別家家族的地脈,達到了六鎖三期,還同時偷了人家的武學【大摔碑手】里的三招一式。」軍師臉掛得意:「不然,即便她當日修煉到六鎖境三鎖期,想要滅掉其他家族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但有了大摔碑手……」
「大摔碑手?」何至鈞雙眼釋放着貪婪,連連吞咽着口水:「你是說從五大道場中流傳出來的大摔碑手?號稱是五大道場禪院的七十二絕技之一的大摔碑手?」
軍師揚起眉毛反瞪着何至鈞:「這啟源大陸之上,還有第二套武功,敢叫做大摔碑手嗎?」
六大寨主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暗道:怪不得大寨主當日成為六鎖境三鎖期武者,大家說他是十鎮二十一鄉第一時,他說時家的老祖才是,原來對方會三招一式的大摔碑手!
「大摔碑手,我聽說在啟源大陸不少勢力中都有流傳。」賈魁一邊繼續吃着他那半生不熟的羊肉,一邊說道:「雖然也都是殘篇,無法讓修煉者發揮出大摔碑手的最強戰力,但也不是沒有勢力擁有。想要找到時家老祖偷學武功的那家,恐怕不易……」
「如果是那被偷的家族,一直沒有放棄在找她又如何呢?」軍師冷笑着說道:「如果你們有興趣的話,這幾天可以去羿家附近偷偷轉轉,或許能看一場好戲。當然!如果羿家的主要戰力沒有受損,你們還是不要招惹他們的好,只是一個羿長風,也不是你們能打贏的。」
「這麼有趣?」何至鈞再次丟下了沒喝完的酒,快步的走向帳外問道:「對了軍師,時家老祖偷的是誰家的武功?」
「上煙州第一王家,前來緝拿逃奴時東敏。」
公事公辦毫無情感的聲音在羿家家主大院之中突然響起,兩名守住院門的羿家武者早已經倒在了地上,唇角的血漬證明他們已經阻擋過,但無法阻擋眼前這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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