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卿心裏是不樂意的。
可這是聖上的吩咐,她總不可能拒絕。
蔣旬面上也沒什麼反應,只一口應承下來。
隨後聖上就領着宋渠和宋酈離去。
再然後,王貴妃就看一眼蘇酒卿,卻不着急着問,只讓人先回去——現在都還在舉辦及笄禮的地方呢,問什麼也不合適。
蘇酒卿知道,過去之後,王貴妃做的第一件事情,必然就是先問她。
蘇酒卿也只能跟着過去。
而蔣旬也是跟着。
王貴妃雖然身份貴重,可是對着蔣旬也是客氣。
王貴妃對着蔣旬笑了一下,還是道謝一句:「多謝蔣世子的仗義直言。」
蔣旬還是那麼一副神色,平靜又有禮,卻也透出一股疏離淡然:「這是臣應該做的。」
王貴妃顯然也不打算再多說。今日發生的事情,讓她此時心情並不算平靜。而且,更想了許多。
許多事情里的利益牽扯,更讓她必須要仔細想清楚才能做出決定。
蔣旬是太子宋渠那邊的人,這一點,是大家一直以來的認知。
而現在,太子顯然是不願意和她賣好了。這麼多年的面子情都是不管不顧了——
王貴妃想着這些,眉頭更加緊了。
蘇酒卿跟在後頭,心情卻漸漸平靜。
這些東西,都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其實她還真沒什麼可害怕多想的。
主要是想也無益處。
一路到了王貴妃處,王貴妃還沒開口,宜嘉公主就先出聲了:「母妃,我頭疼,讓她陪着我進去靜一會兒吧。」
王貴妃神色一凝,看着宜嘉公主就要開口。
宜嘉公主卻露出可憐巴巴的懇求之色。
對於女兒的撒嬌,王貴妃着實也是拒絕不了。
所以,最後明知道宜嘉公主這是要單獨問話,王貴妃還是先同意了。
當然也有因為蔣旬在的意思。
王貴妃還是不好冷落了蔣旬。
宜嘉公主則是帶着蘇酒卿去了內室。
一進去,宜嘉公主立刻就將人都喝退了。
等人一走,宜嘉公主立刻就看住了蘇酒卿,然後直接就逼問一句:「你說吧。」
宜嘉公主的態度很強勢。
蘇酒卿苦笑一聲:「我若說自己偶然看見淑妃娘娘有些不對,所以才生出了不好的想法,公主信不信?」
宜嘉公主直接搖頭:「這種話,你也敢拿出來哄我?」
「可是實話。」蘇酒卿再度苦笑一聲,神色更加無奈:「自然,也不完全是猜測,我也是偶然聽到了淑妃娘娘的侍女和淑妃娘娘說,一定要立刻去請太醫——」
「偶然?」宜嘉公主斜睨蘇酒卿:「淑妃是傻子麼?會不經意被你聽見?」
淑妃的確是不傻。
蘇酒卿也不可能有那麼剛好的機會。
可是蘇酒卿卻也不能跟宜嘉公主說,一切都是因為我自己有預知能力,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那樣的話,宜嘉公主更不可能相信。
所以,蘇酒卿還是只能一口咬死了:「自然淑妃娘娘也不知道。我只是本來就在那,她們並不知曉——」
「那你為何敢在宮中亂走?」宜嘉公主又質問一句。
蘇酒卿被問得發噎,不過好在之前就想好了一切,所以也不算被問住了,低頭抿着唇角,才慢慢答了:「和繼母拌嘴了兩句,她帶着妹妹過去,我卻不樂意和她在一起。就偷偷的到了一邊,也不想讓人看出來。」
這樣的情緒,倒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至少宜嘉公主臉上,已經明顯的露出了同情之色。
蘇酒卿繼續低着頭,訥訥的說一句:「這樣的事情,原本我也想過是我不要插手的。可是今日本來是公主的好日子,若真出了事兒,我也覺得遺憾。」
蘇酒卿將一個有些不安的少女詮釋得淋漓盡致。
宜嘉公主定定看着蘇酒卿,忽然出聲道:「其實我覺得,你竟不像是在……猜測,而像是根本一開始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了。」
蘇酒卿不由得心中一顫。
然後她緩緩抬起頭來,和宜嘉公主對視,反問一句:「公主覺得有可能嗎?」
宜嘉公主盯着蘇酒卿,卻緩緩搖頭:「不可能。」
隨後,宜嘉公主卻說一句:「可是我想,你必定是想從這件事情里,得到好處的。」
宜嘉公主看似天真爛漫,驕縱高傲,可是事實上,也的確不是蠢人。
至少,在宮裏這麼多年,她絕不會真的那麼天真。
這個問題,就問在了關鍵之處。
蘇酒卿嘆了一口氣,直接點點頭:「公主既然心中都明白,為什麼還要問我呢?」
宜嘉公主微微一笑:「不妨說來聽聽。」
蘇酒卿這下還真的就噎住了。她還真沒想過這個,一時之間,還找不到合適的來搪塞宜嘉公主了。
宜嘉公主含笑看着蘇酒卿。
蘇酒卿最後就只能說一句:「繼母吞吃了我母親留給我的一些嫁妝,更想將我隨意嫁人打發出門。若是到時候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我想求公主幫我一次。」
她其實心中是想着和宜嘉公主有個長期的交好。
但是現在,她心裏很明白,若說出這個話,就顯得有些過於貪心了。
宜嘉公主雖然這一次受了她的恩惠,但是也不可能真就處處都幫着她了。所以,一次幫忙,聽起來也不算貪心,更不會讓宜嘉公主心生反感。
反正,以後總歸還有更多機會和宜嘉公主交好。
蘇酒卿說得如此,宜嘉公主的確是很難生出什麼厭噁心思來。
最終只壓下了對蘇酒卿的所有猜測,許諾一句:「本宮也不喜歡欠人情。所以,將來本宮會幫你一次。只要本宮做得到。」
蘇酒卿點點頭,斂衽道謝:「多謝公主。不過,今日的事情,還請公主不要傳出去,否則的話,只怕我受不起牽連。」
蘇酒卿這番話,也是十分的誠懇。
宜嘉公主思量片刻;「可以。本來你也是好心。」
蘇酒卿悄悄鬆了一口氣。
只要宜嘉公主許諾了,那麼這件事情,自然也就不會再生出什麼事端了。
至少,暫且是如此。
以後……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不知我何時能回家去?」蘇酒卿是不打算再多留,當即如此問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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