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棚搭好以後,池夏並沒有着急的把家禽放進去。窩棚內現在比較潮濕,家禽又比較小,放進去,怕是會很快死掉。等棚子乾的差不多的時候,家禽就可以入住了。
一連幾天,池夏除了早上出門割青草外,基本都不怎麼出門。這也不怪池夏。目前,池夏在守孝期間,除了維持基本的生活之外,她幾乎沒有什麼交際。不是她不願出去,而是村裏的人都知道她的情況,一般沒事兒的時候,都不會主動串門。如果外出太頻繁,對她的名聲也不是很好。好在現在她不缺銀子,堅持個三年不是問題。
可是對於楊二來說,一連幾日都沒發現什麼機會,這讓一向平靜的她都有點忍不下去了。最終在心裏做了一個決定,就離開了。
這一日,許久不到許大家的楊二又來了。
楊二進入許家的時候,看到許大的夫君張意在院子裏洗衣服,笑呵呵的問道:「姐夫,我姐在家嗎?」
聽到這個討厭的聲音,張意就知道是楊二來了。本來這幾日,許大一直安分的待在家裏並沒有楊二跟着,許家人以為這兩人鬧崩了,各個心裏都高興的不行。可現在再次聽到這個聲音,就張意就明白這二人肯定又在謀劃着做什麼。
張意忍着心中的厭惡和不快,回答道:「妻主還在睡覺。你要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就先告訴我。回頭我讓她去找你。」
正說着,屋裏就歪歪扭扭的走出一個人。楊二一看,正是她要找的許大,趕緊上前:「大姐,才起來啊!」
許大睡眼惺忪的,連連打着哈欠,聽到楊二的聲音,也沒抬眼看一眼,朝張意嘟囔着:「有吃的沒?快餓死了。」
雖說現在許大很不着調,但是張意剛剛嫁進許家的時候,許大對他還是很不錯的。自從認識了楊二,脾氣越來越暴躁,錢也越花越多。要不是公公婆婆還有個攤子,這家估計早就被敗光了。
說不怨許大,是不可能的。但最恨的卻是楊二。現下一看妻主不理會楊二,張意就忍不住高興:「有有有!放在鍋里還熱着呢。我先給你打盆水洗漱。」
打好水放到許大的面前,張意又走進廚房把飯端進堂屋的桌子上,擺好碗筷,去叫妻主吃飯。楊二依舊跟在許大的後面,看許大吃飯的時候,什麼也沒說。張意的眼裏也帶上了笑意。
等那兩人吃過飯,一起出門,張意一下子着急了。他趕快伸出手拉住許大:「妻主,你答應爹娘不出去了嗎?」
許大推了一把張意,不耐煩的說:「我去哪裏,還用的着你過問?沒事兒,別煩我。」
張意沒有防備,被推了一下,撞在了門邊,發出了一聲聲響。可是許大根本沒有回頭看一眼。
這讓張意瞬間掉入了冰窟。而身體上的疼痛永遠也比不上心裏。
楊二在旁看着有點不忍,就勸說着:「大姐,你就好好和姐夫說幾句唄。兩口子有……」
還沒說完,許大的火氣就上來了:「說什麼說。一天擺個死人臉,當我是欠他的。」
那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聽到張意的心裏,如同一把尖刀深深的在他的心上桶了一個窟窿。他知道,這一回自己是對她真的死心了。
楊二沒再說什麼,順從的跟在許大的後面。不知道為什麼在快出大門口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張意。張意眼底的絕望,讓她的心疼了一下。此後不論過了多少年,這一幕始終深深的印在她的心裏。
這二人出了許家,來到據池夏家不遠的一處小山坡上。從這個地方,可以清晰的看到池夏在家的一舉一動。看了一會兒和往常一樣,就不再繼續監視了。兩人席地而坐,楊二就向許大說着這幾天的情況。
「大姐,據我觀察,這丫頭除了早上基本不出門。我看我們得另想辦法了。」
「那你說怎麼辦?」
「我看咱們不如今天晚上就動手。」
「什麼時候?」
「大約亥時時分,我們在池家門口見面。那個時候,村裏的人大多都睡着了。萬一有個什麼響動,這裏離的又遠,也不會很快被人發現。」
許大想了想,點頭同意了。
許大同意,這是在楊二的預計之內。可是不知為什麼,心裏總是有點不安。楊二這人的直覺特別的准,以往靠着這個,倒是躲過了不少災禍。抬頭遠遠望了一眼池夏的家,看見那個忙碌的小身板進進出出,心裏暗想自己真是多心了。
池夏這幾天也沒閒着。窩棚乾的差不多了,池夏就把家禽全都放在裏面。剛開始的時候,餵生的小米粒,結果觀察了幾天,感覺它們不是很喜歡。有一次,家裏剩了點稀飯,就餵雞了。沒想到那些傢伙吃的倒是不錯。之後,又在稀飯里添加了一些嫩草,它們就吃的更歡了。
看小傢伙們適應的還不錯,池夏就去看了看蔥姜蒜。自從栽在院子以來,池夏除了每天早上澆點水,基本什麼也不干。現在看來,長的挺不錯的。等今年秋天結了種子,就多種點。除服以後,這些東西將成為池夏手裏的一項生計。
一天的時光轉瞬就過去了。夜幕緩緩的降臨,池夏早早的吃過晚飯,洗過澡,就上床睡覺了。
亥時時分,村裏的人大多進入夢鄉。此時,池家門外,站着兩個身影,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蒙着臉,兩人對視了一眼,輕輕的翻過了籬笆。別看許大膘肥體壯的,身手倒也敏捷的很。
這二人走到池夏屋子的窗戶外,聽到裏面均勻的呼吸聲,確定裏面的人睡着,才開始動手。只見楊二隨手掏出一把匕首,輕輕的放在門縫中左右晃動。不一會兒,聽到「咔咔」兩聲,楊二才站起身來,向身後的許大擺了一個跟進的手勢。
輕輕一推,門就開了。許大和楊二先後輕手輕腳的走進裏屋。黑暗中,許大指了指左面的屋子,楊二點點頭。看着許大進了池夏爹娘的房間,楊二也沒聽到池夏屋裏有什麼動靜。這才躡手躡腳的也進了同一間屋子。可是兩人翻箱倒櫃找了很久,竟然連一文錢也沒找到。
許大有點生氣,耐着性子輕聲的說:「楊二,你會不會弄不錯了?那丫頭說不準沒有錢。」
楊二毫不猶豫的反駁:「絕對不可能。」據他這幾天觀察,這丫頭的吃的挺不錯,老遠就能聞到肉香。要是沒錢,怎麼可能買的起肉呢?
他細細想了想,認為他們找錯了房間,就接着說:「銀子肯定在她自己的房間。」
許大一聽也覺得是這樣,轉身就去了池夏的房間。
到了池夏房間的門口,這兩人又仔細聽了聽沒什麼動靜,才打開門進去。
因為屋裏躺着一個人,許大和楊二翻東西的動靜更輕了一些。除了床上,其他地方什麼也沒找到。楊二指了指床,許大點點頭,二人輕輕的走到床邊,一下子就看到了枕頭裏側的錢袋。
許大和楊二心裏都很高興。許大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準備伸手拿出錢袋。剛把胳膊伸出去,差一點夠着錢袋的時候,突然變故橫身。只聽到兩聲慘叫,緊接着就傳來桌椅茶壺倒地的聲音。
「啪」的一聲,火摺子燃起來,池夏翻身下床,點亮油燈。只見兩個蒙面人哀嚎着躺在地上。桌凳都翻了,茶壺和茶杯的碎片散落在四周。
許大和楊二剛剛被打中的時候,就知道不好。她們本來想立馬站起來逃跑。可是她們悲催的發現,她們疼的根本站不起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池夏站在她們面前。
池夏面無表情的看着地上的二人,蹲下身子,伸手拉下二人的面罩。沒成想,還是認識的。
池夏第一次感到有人跟着自己的時候,她以為自己想多了。可是這些天,多次感到有人窺視着自己。她就知道肯定有人盯上自己了。一直等了幾天,直到今天下午,那種被窺視的感覺才不見。她猜到對方會在今晚行動。果不其然,讓她等到了。
池夏收拾好茶壺的碎片,又扶起地上的桌椅,不緊不慢的開口:「二位嬸子,不知道今晚大駕光臨,是所謂何事?」
事情到了這一步,許大雖說心裏有了最快的打算,但嘴裏依舊不饒人:「小丫頭片子,你心裏門清,還問什麼。」
「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多說什麼。等明天天一亮,就送你們去官府。」
楊二不像許大那樣沒腦子,一聽池夏要送官府,就着急起來:「小夏妹妹,咱都是一個村子的人。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就不要報官了吧。」
池夏瞅了一眼楊二,譏諷地笑了起來:「情分?我和你們有什麼情分?要想不報官,也容易。那你們得告訴我,你們今晚來做什麼?」
見事情有了轉機,楊二心裏一松:「說了,你能放過我們嗎?」
「那得看你們說的是實話還是假話。」
「我們知道你最近得了一筆錢,想弄幾個來花花。」
「那這幾天監視我的人也是你們?」
「是。」
「你們為什麼覺得我手裏有錢?」
「那天去鎮上,我們一直跟着你,看你買了不少精米。而且這幾天我遠遠看着,你家的伙食比一般人家要好的多了。要是沒錢,你絕對不可能這樣生活。」
「啪啪啪」池夏忍不住拍拍手,心裏也有點可惜:「是個聰明人。但是這聰明沒用在正途上。」
「好了,該問的我也問了,其它的我就不多說了。今晚就委屈二位在地上將就一晚。明天天一亮,你們就跟我去村長家。」
沒想到,池夏會變卦,許大又開始咆哮:「你不是說放了我們嗎?怎麼說話不算話?」
「哼!」池夏冷笑一聲:「我說的是不送你們進官府。可沒答應放了你們。還有,你們現在這樣,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
「你個小癟三,有種就殺了我。不然有一天,老子我一定殺你全家。」許大更加大聲的罵咧。
池夏沒有說話,只是站到許大的身邊,重重的按在剛剛打中的地方,直到她疼的嗷嗷叫不再罵人。池夏在黑暗中打中他們的那一下可是用了幾分力道。要不然,她倆也不會疼的站不起來。這種人就是欠收拾。
「怎麼樣?滋味兒好受吧?要是不想像剛剛那樣,就給我閉嘴。」
楊二忌憚的看了一眼池夏,識時務的沒再開口,心裏後悔的不得了。只期望趕快天亮,最起碼能看一下大夫。x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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