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重病的落黎一大早就醒來了,靜兒在一旁陪着她。她看着窗外的風景,心裏自知已經時日無多了。可惜還有好多事沒有做,活到了這般年紀,尋常人家早就抱上外孫女了吧。
「靜兒,待會兒去東宮和西宮,把韻絡和辛玲找過來。」是時候安排一下了。
「是。」靜兒領了命令,就下去了。
不一會兒,落韻絡和落辛玲就到了。
「母皇安好。」
「起來吧。」落黎蒼白的臉有些嚇人,「今天把你們叫過來,有點兒小事。靜兒,給她們兩個那個椅子坐。」
「多謝母皇。」
「朕的母皇說朕軟弱無能,還脾氣不好,善於逃避,朕當時還不服氣。可是過了這麼久,朕才明白母皇說得對。朕本來看上了琨兒,許了他皇后的位置,可是,朕又貪圖青嵐的奇妙,把琨兒的皇后之位給了青嵐,以至於他一直這麼恨朕。」落黎嘆息着說。
「不,母皇。父君一定不會恨您的。」落辛玲趕緊安慰落黎說,儘管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她的父君的確很恨她,還恨透了青嵐正君和韻絡皇姐。
「你用不着安慰朕,朕都知道。上次他用蠱毒害朕的時候就知道了。朕一時氣急才會遷怒你,辛玲你一直都是個好孩子,只是朕不是個好母親。」落黎說,「朕的身體越來越差了,怕是撐不了幾年了。」
「母皇不要胡說,孩兒去請御醫來,讓她為您好好調養身子,您是落紫國的天之驕子,一定會受上天的庇佑的。」落韻絡急忙說。
「嗯。」落辛玲也點點頭。
「好了,朕現在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外孫女。可是你們兩個任性,一直都不娶,現在朕要作主,把旭流兒皇子嫁給韻絡為正君,何溫赫、書棋為貴君,卓怡還是公子身份。至於辛玲你,朕覺得武將徐盛家的兒子不錯,可以娶作正君。」
「母皇不可。」落韻絡和落辛玲竟然異口同聲,她們兩個人面面相覷。
「韻絡必須娶,不能拖延了。只是辛玲為什麼不娶呢?」
「孩兒,孩兒年紀尚輕,皇姐的任務繁重,又要照顧東宮後宮事務,孩兒理應多多輔佐皇姐。所以還望母皇能寬限兒臣幾年,等到我朝上下安穩時,孩兒一定娶親。」落辛玲的腦子裏都是旭流兒的身影,雖然他就要嫁作她人夫,可是她卻還是沒有做好準備把他完完全全地放下。
「好吧。韻絡不娶是為什麼?」
「孩兒,已經有了心上人。」
「是你的那位故人吧。朕看你在海邊待的有些樂不思蜀了吧。不要讓朕見到這個混亂你心神的男人,否則朕一定殺了他。」落黎厲聲說,手指着落韻絡,讓她忍不住心生膽怯。
「母皇莫要生氣,孩兒遵命就是了。」
「好了,下去吧。」落黎咳嗽了幾聲。
「孩兒告退。」落韻絡和落辛玲都滿腹心事地離開了。
落黎看着她們出去了,才嘆了口氣說:「靜兒啊,韻絡這性格和朕還真是像啊。一樣得容易膽怯屈服,雖然這樣的性格更容易聽朕的話,但是朕死後她要怎麼辦呢?」
「陛下,」靜兒給落黎拉了拉被角笑着說,「您別多慮了。韻絡殿下從小在軍營,這意志堅定,絕對不是膽怯之人。剛剛可能是礙於您是她的母皇才退一步的。」
「若是真如你所說就好了。」落黎躺了下來,長長地嘆息着,「邇城那邊有急報嗎?」
「回陛下,前先您派去的鄭和榮被暴民打死了。」
「什麼?」落黎的眉頭深深地皺着,「邇城地域廣闊,是我國防範旭爾國的第一道防線,若是那裏發生大規模的暴亂,只怕旭陽這個老東西會有機可乘。」
「是啊,百姓餓極了,為了一口吃的,能賣兒賣女,暴亂也是極有可能的。」靜兒說。
「去通知內務府,韻絡大婚的事今天必須安排好。」
「陛下,時間如此急。想必內務府也完成不了。」靜兒一聽驚呆了,一天之內完成,陛下這是病糊塗了嗎?
「那就先昭告天下,免得這丫頭回來反悔,等她回來再成婚。」
「是。」
靜兒一出去就讓一個侍女去了東宮告訴落韻絡這個消息。
落韻絡聽了也是無奈了,不過——
「看來母皇是要我去邇城了。」
「聽說邇城有暴民,你這個習武之人還是個皇室中人,到那裏既可以安定民心,也能鎮壓暴亂。我想陛下也是清楚這一點的。」紅莘說。
「沒錯,母皇考慮周全。來人,收拾東西,明日就啟程前往邇城。」落韻絡眉頭一橫,心裏寵寵欲動的,自從青嵐正君死後,這還是她第一次有了這樣熟悉的感覺,有了正經事情果然心情不一樣。
「殿下很開心啊。」紅莘拿着聖旨仔仔細細地看着說。
「當然了,我還以為也就此沉寂了呢。」
「你來看看這個,想必可以讓你的心情平復許多。」紅莘指着聖旨上的一處說。
落韻絡看了片刻,心情果然又回到了:「攜帶東宮所有有名分的夫君一同前往。母皇這是做什麼?」
「我想陛下大概是太想抱外孫女了。哈哈哈~」紅莘笑得合不攏嘴。
「真是,唉~」
千順的一家客棧里的一間天字號房間裏有兩個衣着華貴的人正在靜靜地望着大街。搖着扇子的龍海雅和影王天影捷。
龍海雅優雅地笑着說:「影王找我,可真是嚇着我了。琦鶴說影王有急事找我,我還鬱悶了,想着天上地下也就一個影王。只是我們並不熟悉,影王為什麼會找到我呢?不會就是讓我陪您看千順風景的吧。」
天影捷看着有些隨性的龍海雅說:「邇城之事有貓膩,你二姐說是我天上的司雨之神雨斯醉酒犯下的錯,可是本王不信。」
「哦,那殿下怎麼想?」
「本王派人打探過了,龍族的司雨之神有個同胞妹妹,因為沒有在歸巢日過了龍門而被逐出龍族。」
「您這是想說什麼?」龍海雅收斂了笑容,這事可千萬不要像她想的那樣啊。
「真正的司雨之神龍松已經死了,現在的這個就是她的同胞妹妹龍溪。你二姐利用她的報復心裏,殺了心裏還殘存正義之意的龍松,讓她的妹妹龍溪來接替她的位置。」天影捷緩緩地說着,龍海雅聽了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不信?」
「不,龍海雅當然相信了。二姐一向這麼笨,自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其實漏洞百出,不過這一次的手法還算高明了一些。」龍海雅沒有絲毫的悲傷。
「你不以此為恥,還能笑出來。真的讓本王長了見識了。」
「殿下不必生氣,二姐做的事情本就與我無關,我只是一個局外人而已。我也相信殿下此次把我叫來,絕對不單單是為了告訴我這些。所以在下根本不必煩惱。」
「你這思維還真是獨特。這次讓你來,的確是有一件大事。」
龍海雅搖着扇子說:「讓我猜猜,是落韻絡的事情吧。」
天影捷吃驚地看着她,有些好奇她怎麼什麼都知道。
「殿下不必驚訝,在下曾看到落韻絡身上的金光,就此斷定她不是個平凡的人。能讓殿下親自費神的,也只有天書了。看來事實與天書所言已經脫軌了,所以殿下才會這麼緊張吧。」龍海雅說。
外邊的太陽還在不停歇地向西方走着,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很平靜。街上的小販賣着各種瓜果蔬菜,還有糖葫蘆、面具這些。還有些窮人為了生計在大街上畫個勾欄賣藝。
「千順真是美好啊。」天影捷說,「天宮太冷清了,不如這裏。」
「是啊,龍巢也不去這裏自在快活。」
天影捷嘆了口氣說:「要是所有的事情都回不到正軌,這些繁華和冷清天宮、壓抑的龍巢都會一起消失。」
「殿下要我做什麼?」
「這次賑災,本王要你保護落韻絡。」
「好。」
這時候大街上傳來了一陣爭吵聲。她們一起看下去,原來是一個滿臉肥肉笑得猥瑣的老女人正在調戲一個年輕漂亮看起來帶點傻氣的男子。
那男子很倔強地和她爭吵着。
「你這個死肥婆,快走開了。」
「瞎了你的狗眼了。不知道本官是誰嗎?」那人把那個男子狠狠地推倒在地上。
男子一下子就躺在了地上,本想着這輩子都沒受過這樣的哭,剛要流淚的時候,突然想起來海含諾說過不能哭,他就強迫自己把淚水咽進了肚子裏。
「還挺傲氣的。」那個女人又一把把他抓起來,「別以為你長的好看,我就不敢打你了。就你這和傻樣,還想進宮見太女殿下,真是想富貴想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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