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閉了下眼睛,忽然睜開,長嘆說:「或許是我錯了,但我還是要說,防衛力量的強大可以換來和平,這要取決於使用者的用心。」
廖小嫦譏誚說:「那我問你,你的用心如何。」
安德魯靠近她,認真地說:「我是一個粗莽之人,心浮氣燥,容易做出過火的行為。如果能把防務控制權交給你,你和我會更加放心。」
廖小嫦慘然一笑,說:「沒想到,你竟要讓我的手上塗滿鮮血。」
安德魯說:「或許,那是染紅了的和平鴿。——提醒你一下,你父親那裏可是有座庫,隨便拿一點,就能讓小行星帶揚眉吐氣!」
廖小嫦愣了下神兒,在琢磨安德魯此話的用意。
安德魯說:「這兩年,瘋傳月神公司開發成功了隱形戰艦技術,雖然他們矢口否認,可各方勢力都在對它進行覬覦……」
他說完,用詭秘和慫恿的眼神望着她。
廖小嫦心中一凜,安德魯所說的技術並非子虛烏有,其中內情自己略知幾分。
「安德魯!我要脫離聯盟!你的春秋大夢還是自己留着吧!」廖小嫦說完,奮袂離開。
她離開了穀神星,回到月球上的家——月宮。
月神集團就座落在「月海」中低洼的平原上,在堅實的玄武岩底落上,聳立着一座高達500米的摩天大廈,和他旁邊星羅棋佈的其他建築群一起,被一個巨大的穹窿所遮罩,內部有完善的生態環境和也地球相當的重力系統,是太陽系內的一顆璀璨的明珠。
穹窿護罩是一個雙層結構,面向太空的一面由質地堅實的防輔射材料製作。
它上面密集着軌道防禦炮,使流竄的碩石或是敵方的炮火都在它嚴密的防備下無功而返。
面向月球的一面除了安裝有空氣對流裝置來模擬地球環境外,還懸浮着一圈磁場,對過往船隻進行識別和檢查。
沒有許可證的船隻無論進出,都會被扣押或擊毀。
這是廖小嫦的家。小時候,在沒有離開過家門的時候,她以為這個世界就是這個樣子,所有太陽系居民都生活在窟窿下的溫室,過着富裕、幸福的生活。
在第一次到地球旅遊的時候,她看到了在經歷了三戰後顯得有些破敗的地球,但個世界更為廣闊,最讓她驚艷的是無邊無際的大海!
要知道,在月宮裏,水,往往比任何東西都要貴。
而之後,她到了小行星帶上時,才真正見到了只有故事裏才有的人間地獄。和地球、月球、火星人平均百歲壽齡相比,他們的生命短促得可憐,只有六十幾歲。
而有一部分人,更要被終生的病痛折磨。
脫離外太陽系聯盟回到月宮後,她鬱鬱寡歡,沒有像平時一樣,去酒滿陽光的陽台上擺脫那些奇花異草;也沒有和朋友計劃着去地球,在那艘豪華遊輪上吹吹海風。
她拒絕了閨蜜為她所設的接風party,躲着水晶宮一般豪華清雅的閨房裏,舔舐着心上時時作痛的傷口。
她感到自己豪華、奢侈的生活再也不能引以為傲,而是一種恥辱和罪惡。如果就此脫離外太陽系聯盟,會讓她的良心感到不安。
廖叢鼎偶而回到總部時,對她說:「小嫦,混跡小行星帶這段時間,我發覺你變了很多。」
「是嗎?」廖小嫦漫應着說。
廖叢鼎說:「你有兩個變化,一是和我有些生分了,二是膚色暗淡了一些。有輻射殘餘的環境對你的身體不利。以後少去那些烏七八糟的地方。」
廖小嫦嗤笑一下說:「皮膚暗,總比心理陰暗要好。」
廖叢鼎聽了,斜了她一眼。說:「小嫦,你還小,這個世界不像你看到的那樣黑白分明。你需要用直覺和理性去識別它!」
廖小嫦用少有的尖銳的口氣說:「爸,好在您已經用行動給女兒證明了!」
廖叢鼎眉頭一皺,待要再教訓什麼時,被女兒拂手打斷,說:
「爸,過去的事一筆勾銷,我已和外太陽系聯盟脫離干係。現在我想做一個乖乖女,走您為我規劃的路線。」
廖叢鼎面露驚喜,說:「你要加入月神集團?」
廖小嫦立即說:「科技事務部。這和我的軟件專業對口。」
廖叢鼎笑笑說:「你還是個孩子,還在先在採購部實習吧,可以到處走走,工作輕鬆一些。」
說着,廖叢鼎轉身離去。
廖小嫦趕忙攔住他,面對面地盯住廖叢鼎的眼睛。
她說:「你正眼看看我,看着我的眼睛!」
廖叢鼎只好煞有介事地停駐了會兒,扳着女兒的臉正眼凝視了好一會兒。
他看到女兒的眼神是詭秘、熱情、執着甚至有一些特有的尖銳和控制欲的混合狀。就像自己年輕時的樣子。
便說:「怎麼?」
瘳小嫦並撒嬌又不容置疑地說:「爸,我長大了,需要承擔更大的責任,而不是一個跑龍套的角色。」
廖叢鼎拗不過這個將是自己家族企業繼承人的獨女,只好做了決定:「明天,你就到科技事業部上班,擔任部長助理職務。」
廖小嫦如願以償。等父親走後,她小心揭下了具有拍照功能的美瞳,通過中間人,秘密交給了小得星帶負責情報工作的維斯布魯克。
那美瞳上,有廖叢鼎瞳孔的高解像度影像。後來,他經過廖小嫦的安排進入了月神集團,並憑藉瞳孔識別系統竊取了隱形艦數據核心。
但偷運數據核心的任務遭遇了困難。因為,聯合國在月球軌道的安檢工作非常嚴苛。任何出入者,心須要經過分子級的身體掃描。
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廖小嫦心生一計,那就是把數據核心嵌入體內以躲過安檢。
維斯布魯克和他的同伴聽後,擺手說:「這是異想天開。肌肉和骨胳不可能擋住掃描儀的!」
「我說的是屍體。」廖小嫦補充說。
維斯布魯克眼前一亮。他知道,殯儀船有專門的進出通道,安檢系統較為寬鬆一些。
「那麼,屍源問題怎麼解決?」維斯布魯克問。
廖小嫦沒有作答,意味深長地看了下維斯布魯克的同伴。他叫亨利,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伙子。
亨利掏出一張照片,遞給維斯布魯克說:「這是我的家人,他們在智神星。替我向他們問好,讓他們為我驕傲!」
話音剛落,他突然拔槍,當頭一擊,鮮血四濺中,他頹然倒地。
之後,維斯布魯克把數據核心藏入享利脊椎骨中,然後把它送往了當地殯儀館冷凍貯藏。
但是,無從不入的聯合國情報部門,雖不知維斯布魯克的瞞天過海的行動,但他在月球的出入,已被嚴密監控。
雖然出動了四艘戰艦進行攔截,並把維斯布魯克抓獲,但還是有四艘不名身份的驅逐艦僥倖逃脫。
克里斯蒂不權扼腕嘆息,如果兩年前就知道那是一起隱形艦技術偷運事件的話,就是把聯合艦隊傾囊而出去圍追堵戴也不為過。
真是造化弄人,讓地球錯失了一次改變星系戰略格局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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