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此時已經意識到自己的丟臉,他坐在馬背上,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平復了一下剛才死裏逃生的感覺,再回頭時臉色恢復平靜,「葉先生,今日之事,小王絕不敢忘,五年之後,小王會隨我蒙古大汗南下,你我還有在襄陽相見之日。」
葉楚笑道:「在襄陽相見?四大王想多了,我保證不出五年,你我定然會在中原相見,到時候我還要請四大王同我飲馬黃河,或者請貴國大汗在洛陽城內為我跳舞助興!」
忽必烈臉色一變,隨即恢復如常,張了張嘴,最好還是將話咽進了肚子裏,當此之時,多說一句,就多丟一份人,倒不如不說。
眼見忽必烈率領數百怯薛軍迴轉大軍之中,自始至終沒有看呂文德一眼。
而身為襄陽安撫使,呂文德其實手中捏了一把冷汗,雖然知道忽必烈不敢違背諾言,但面對是十幾萬大軍,還是擔心他們回去之後,便即反悔。
作為經歷大宋君臣共同陶冶出來的文臣,嘴炮無敵,動手無能,面對十幾萬蒙古大軍的赫赫攻勢,他此時早就不復當年殿試的豪情壯志了,只盼這一次襄陽能夠守住,蒙古人遠遠離開,眼不見心不煩就好。
正如辛棄疾所說「自胡馬窺江去後,廢池喬木,猶厭言兵。」說的正是此時呂文德的心理寫照。
而忽必烈經過兩次被擒,又逃得一命之後,心氣已經跌落至谷底,不想在這裏多待一日,恨不得立即北返中原,然後回到和林,全力幫助大哥蒙哥奪取汗位,再招攬天下雄傑,以圖雪恥。
但之前所想的攻克襄陽,順流南下,滅掉大宋,以功勳上位的想法,已經化作泡影。
若不能招攬曠世雄傑,只要宋朝有葉楚一日,他就無法再有南侵的念頭。
對面的蒙古大軍開始返程走人,葉楚回過身來,對呂文德笑道:「好了,蒙古人走了,我打算和安撫使大人開始談一談我們的事情罷!」
呂文德一怔,微微一震,半點也不敢遲疑,肅容道:「葉先生以一人之力,逼退蒙古大軍,不知有何要求,盡情說來,本官竭力滿足。」
他一臉唏噓道:「蒙古勢大,幸虧葉先生出手,生擒敵酋,逼退十幾萬大軍。這等大恩大德,我襄陽軍民絕不敢忘,先生但有所求,盡情說來。」
他一開口就把葉楚的地位捧的極高,仿佛抵擋蒙古大軍的功勞全在葉楚一人之上,旁邊的郭靖等人都成了擺設一般。
這文人果然了得,甫一開口,便帶着軟刀子,不愧是久經官場的文人高官,這無形殺人、口蜜腹劍的本事當真是一脈相承。
葉楚呵呵一笑,並沒有將呂文德的話語放在心上。
因為他又足夠的實力不需要放在心上。
他淡淡的笑道:「蒙古人雖然北返,但實力未損,蒙古人征服世界的野心也沒有減輕,待和林之地窩闊台家族和托雷家族決出最後的汗位之後,蒙古人必然南顧。」
「為了保衛大宋,保衛襄陽,我會在逃難的百姓當中,挑選出孤兒培養,將他們培養成文武雙全的棟樑之才,所以我會在襄陽建一所講武堂,希望安撫使大人予以方便。」
他這話說的平淡,但是眼睛卻直視着呂文德,後者聞言一突,立刻明白葉楚的意思:我要在襄陽擴充勢力,你最好別添亂,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呂文德暗想:「難怪這人捉了忽必烈,又將他放了回去,感情是在養寇自重啊,不過也好,此人武功太強,卻可以為了抵禦韃子南侵,等我因功進了政事堂,便離開這裏,眼不見心不煩便是。」
想到這裏,呂文德連忙點頭道:「葉先生之事,便是我呂文德的事,襄陽城全力支持先生所為。」
楊易點頭道:「安撫使大人記住今天說的話最好。」
呂文德道:「葉先生還請放心。」
在襄陽城內所有人的歡呼聲中,葉楚一馬當先,向城內走去,呂文德與郭靖在兩側相隨。
楊過遠遠看去,心中激情澎湃,暗暗想到:「大丈夫當如斯!」
當日襄陽軍民監視蒙古大軍緩緩離開之後,便開宴相慶,眾人開懷暢飲,一個個都喝的十分歡暢。
郭府酒宴當中,葉楚對楊過道:「楊兄弟,聽說你和龍姑娘在什麼絕情谷受辱,大丈夫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當快意人生,豈能被小人所欺?明日一早,二位帶路,我去看看絕情谷到底有什麼高人!」
楊過一怔,忙道:「葉大哥,絕情谷之事,小弟自然會處理……」
「過兒!」郭靖突然插話道:「葉兄弟立下大功,正需要找找樂子,想那絕情谷雖然本事了得,但有你葉大哥在,當會無事。」
楊過一怔,心道:「郭伯伯一心在天下大事,怎麼會注意這等小事?難道這其中有什麼深意?這蒙古人退了,兵力未損,莫非葉大哥要有什麼計劃,所以要以為我報仇的名義暗自籌劃?」
想到這裏,他便道:「郭伯伯說的是,就依葉大哥所說,小弟先行謝過了。」
葉楚大笑道:「你我兄弟,何需言謝。」
郭靖點點頭,與葉楚對視一眼,便和旁邊的朱子柳說起了其他事情。
「葉大哥,我也要去,好不好。」
郭芙突然說道,兩眼看向葉楚:「葉大哥,聽師公說你前段時間趕往秦地,一路行俠仗義,聽着就血脈芃張,恨不得與你同行,既然這絕情谷距離襄陽不遠,左右無事,我也隨你一起去好吧。」
葉楚微微一怔,笑道:「郭姑娘也去,那真是再好不過,不過這事還得先問一下郭大俠才好。」
聽着郭芙發話,郭靖微微皺眉,喝道:「芙兒不可胡鬧,那絕情谷高手眾多,手段了得,連你周伯伯都被擒下,其他人怎能輕易闖進去?你葉大哥,楊大哥武功高強,自然不怕,但你去了,豈不是要分心照顧你?你就在襄陽城裏老實待着,不要亂跑。」
郭芙常在母親懷裏撒嬌,卻不敢在父親面前使小性子,聽了父親呵斥,不敢多說,只是低頭「哦」了一聲,不再言語。
心中卻想:「你不讓我,我偏偏偷偷去,左右母親有爹爹照顧。此行有葉大哥在,我怕什麼?」
想到這裏,心裏一陣甜蜜,一陣激盪,臉色有點發燙,卻不敢多說,只是低頭吃飯。
黃蓉臨產休息,沒有出現在酒宴上,而郭靖並沒有黃蓉這等七竅玲瓏心,否則定會看出郭芙的心思,見到郭芙低頭不語,便不再把此事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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