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之內,白淺盡全力地躲避着雲樓的瘋狂攻擊。雲樓的心臟被她一劍破去,卻依然行動自如。
「他一定還有第二枚妖核,甚至是第三枚!」
「對了……血祖以蜈蚣妖的血,混入自身黑血,讓雲樓還陽。那麼,這一個半人半妖的雲樓便擁有了三方的血脈,他的心脈被我攻破,其他兩處定然還隱藏着兩枚妖核!」
方才的一劍耗去了她的四道劍靈血紋中的第一條,要想在三劍之內,再破去雲樓其他兩處的妖核,談何容易。
關鍵的是,她看不出雲樓的妖核在哪!一旦錯失,後果不堪設想。
雲樓此時已經接近入魔。
現階段的血祖不能在人間現形,所以他便藉助雲樓的肉身和魂魄,注入了自己接近五分之一的血煞怨咒,以他的魔元修為再加上蜈蚣妖和雲樓的修為,足以造出一個比宗匠級武者更強大的妖元境巔峰大妖了!
楊恆說得對,此處地方封閉,雲雷真罡一旦施展起來,威力更恐怖。
白淺雖然不甘心,但她已經看到了淡藍色的雷元之氣朝她的頭部碾壓過來。
為了避免頭顱爆裂,她回身一掌拍在這道藍色真氣上。這一掌,她又用去了一條劍靈血紋!
空氣頓時象凝固了似的,連暗河中的水流都停止了流動。
然後,一聲仿佛布帛撕裂似的聲音緩緩地從兩道真氣相抗的地方微微傳出。
倏地,溶洞坍塌的巨響在兩道真氣糾纏的地方爆發出來,石屑四射,岩層斷裂,天地為之色變,白淺的真氣被雲樓震散!
她所發出的雖然是鴻蒙紫氣,但真氣量差距過大,亦不能破去雲樓的妖元真氣。
……
楊恆凝視着這血色長空,心裏頭突然有一種窒息般的感覺。
「天地大開,靈氣消退,天魔將興!」他想起化魔血祖的這句話。
「真的如此嗎?」
在宗祠之外,此時已經聚了許多宗門弟子,他們認出了楊恆,知道這個煞星是宗門的大敵,但所有人都在恐怖氣氛籠罩宗門的這一段時間內被折磨得心膽俱喪了,縱然人多勢眾,亦無一人敢上前。
有幾位雲嵐宗的旗主為了給自己壯膽,聲色俱厲地命令身旁弟子前去格殺楊恆,但幾聲呼喝下來,除了讓眾人退得更遠之外,起不到一點作用。
楊恆氣勁已經提至最強,一頭黑髮無風自動,白衣之上仿佛雷電盈身,咧咧炸響。他眼神冰冷,神思之中召喚蟲蠱的念力象萬頃平湖之上的漣漪四方擴散,直至佈滿整個宗門。
袖中白骨靈蟲忽然落於地上,仰天厲嘶,其聲尖銳如利劍貫體,直穿耳膜,直攝心魂。雲嵐宗弟子如遭雷殛一般,身體倏地僵直,他們的臟腑之內,仿佛有一面大鼓,被人隆隆敲動着。
慘叫聲象繁花落地一樣,綿綿而至
無數道血光爆體而出。
數不清的白色蟲子從眾人的胸、腹、眼、頸……鑽出!
而從雲嵐宗鱗次櫛比的院落中,亦有為數不少的靈蟲爬出,沿着滿布落葉的花徑,曲折迂迴的走廊,匯聚到宗祠大殿前的廣場之上。
餘下零星的沒有中蟲蠱的弟子看着遍體的血屍,面色煞白,身體發顫,拔腿就朝山門外跑去。
不一會,宗祠之前,便靜幽幽地如同墓穴一般。
微風吹過,樹葉沙沙地響。
宗祠在震動了,繼而坍塌。煙塵漫天,瓦礫橫飛,地動山搖,廣場上的青石地面都被震開了一道道的裂紋。
有兩道人影沖天而起,象風一般地落到了廣場之上。
白淺面容蒼白如雪,連退數十幾步才將身形穩住,她的右手小臂骨明顯折斷了,她捂着這隻手臂,臉上的痛苦之色就象鐫刻在石碑上的銘文一樣深刻。
她剩下的兩道劍靈血紋全在右手手腕之上,除非冒着半邊身子盡毀的危險,否則這兩道劍紋是絕對無法再發射出去的。
雲樓胸前的血洞依然在流着黑血,他的臉龐猶如一個被鐵錘敲裂的雕像一樣,扭曲得不成樣子。
白淺環視着滿地死狀可怖的死屍和匯聚成群的白骨靈蟲,語氣冰冷地問楊恆道:「都是你殺的?」
「嗯。」
「他們也是一條條人命,你如此殘忍暴戾,與那些妖魔有何區別?」白淺激動地道。
楊恆斜睨着她,冷冷地道:「我何時說過,我跟他們有區別啦?」
「你——」白淺氣結。
楊恆不再理她,徑直朝雲樓走去。
「雲宗主,做個了斷吧,這幾天我在你的雲嵐宗里殺人太多,我也想休息一下了。」楊恆一邊走,一邊輕描淡寫地道。
雲樓此時已經完全妖化,他竭力想說話,但喉間只有咕噥咕噥的聲音發出,而他身上的黑甲也越長越厚,慢慢地把他的腦袋都包裹了起來……
「你不要大意,他還有兩枚妖核在身上,相當於還有兩條命。」白淺雖然不喜楊恆的行事作風,但大敵當前,還是忍不住出言提醒。
「多謝了,我的眼睛沒瞎,我自己看得見!」楊恆冷冷地瞥了白淺一眼。
「哼。」白淺恨恨地轉過臉去。
面對着還在妖化的雲樓,楊恆的雙眸忽地變成血紅,眼瞳就象一個幽深無比的血海,散發着深寒,而他髮絲盡成雪白,在風中狂亂飛舞!
楊恆朝天狂吼着,身體骨節發出陣陣暴響,片片龍鱗在他虬筋滿布的手爪之上爆起,一瞥之下,他的體形似乎增大了數倍,但再定睛看清楚之時,那些有如實體一般的筋肉只不過是他身上凝結的罡氣罷了!
天魔解體大法!
九陽擎龍手!
這兩門奇功,本就威力巨大,現在楊恆孤注一擲,竟以魂力催發!
威力至少暴增至原來的十倍。
白淺見狀,心中震驚至極,她不禁驚呼道:「化魔!但為何他身上的竟是鴻蒙紫氣?!」
楊恆的異變,雲樓早已察覺,他的雲雷真罡漫天凝結,天空中陰雲密佈,一道道雷電殛在楊恆身上,但有如蚍蜉撼樹一樣,根本無法打穿楊恆的魂力罡甲。
「轟」,楊恆宛若流光,激射而去,身體撕裂虛空的爆鳴聲不斷炸響。
到了雲樓身前,手爪自下而上,掏入雲樓的身體之內。
雲樓發出野獸受傷時的喑啞低鳴,但他依然未死。
楊恆心念一動,白骨靈蟲象潮水一般自雲樓創口處湧入……
之所以要在此時召喚靈蟲來吞噬血肉,是因為楊恆在用了天魔解體大法之後,短時間內,化血神功的攝氣訣便無法再用。既然雲樓的真元無法被自己吸收,不如讓靈蟲來吸收,雖然效果比不上自己的化血神功,便總歸聊勝於無吧!
雲樓雙手凝成雷雲,合擊楊恆頭部。
楊恆直接掰住他的雙手,撕了下來,雲樓嘶吼着,目中黑血湧出,沿着他頭部的黑色甲殼流下。楊恆隨即凌空拔起,單手從雲樓顱頂貫入,此時,魂力遍佈他的全身經脈,他的眼睛看得見妖核所在!
「撲」,藏在腦髓中的妖核被楊恆捏在手中,帶着一股黑血飛濺,楊恆身體落到了雲樓的身後,將其脊椎尾閭穴的第三枚妖核也硬生生地扯出體外!
雲樓徹底氣絕,屍體轟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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