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年就過完了,我們的休假也結束了。
我因為去年一再的生病受傷落下了好多課業,乃至於連最後先生的考校都沒有參加。今年開學去了學堂,先生就叫住我讓我先寫了去年大家考校的題給他,而後查了我假期里的功課。最後先生還是比較滿意的,但是仍對去年落下的那些課耿耿於懷。後來乾脆跟我說給我補兩周的課業,這兩周每日下學後,單獨給我授課一個時辰。
最近下雪了,外面路上積雪比較厚,先生為了讓住的遠的學生能早點回家,我們下學特別早。因為我住的不遠,倒是方便了為我補課業。
這一日下學,高文玉的腦袋從旁邊抻了過來:「陌兒,你今日又要補課業麼?」
我斜着眼瞄了他一眼頗有些無奈:「自然。」
他也不介意我的神情,一個正身沖我一笑:「要不你跟先生商量商量,你的課業我幫你補吧?」
「哦,我倒是想起來了,你這麼不用補課業?你去年不是也落下蠻多的?」我突然才想起這個問題道。
「那是,先生第一天考校過了,發現我那些沒上的課業都懂了,還誇讚我病了都不忘學習呢。」我們的假都是高文玉請的,他幫我請假說我跟着婆婆外出了,他自己則是病了。
我頗有些抑鬱的瞧瞧他,心裏邊滿滿的都是不服氣。這傢伙自從解了禁制,學啥都快的很,我也算一向被先生誇讚課業學的好,跟他比卻也只能幹生氣。
「哼,算了吧,我還是不要弗了先生的意思。乖乖在這補課業吧。」見我不理會他的提議,他也只得悻悻的走了。他就想打着給我補課的名號能跟着我回家混點好吃好喝的。現如今都長大不少了,卻還是小孩子心性。也不知為什麼他怎麼去了禁制還是日日來學堂?我心下覺得疑惑的很。
先生把我叫到他跟前,跟我講起了要補的課業。少頃,門前聽得有聲,我們抬頭一看,原來是師娘,她提着個小竹籃子進來。
我意外的看師娘挺着個大肚子便道:「師母這是要生小弟弟了嗎?」
師娘甚少出現在前院,但是每次出現都對大家笑的很是溫柔。我們都挺喜歡她。
「師娘呀,就想生個跟陌兒一樣乖巧漂亮的小妹妹。」師娘笑着邊回答我邊來到桌前。
「你怎麼來了?」先生似乎頗為意外,便淡淡的問了一聲。
「天寒,你的身子還沒全好,我給你熬了藥,涼了喝了無益,我便拿來前院。」師娘柔柔的解釋。
先生也無多言,只是利落的從籃子裏拿出了藥碗,一氣就喝光了。
「你現在身子重,藥要是涼了了溫溫再喝就行,不用特特拿來前院。」先生還是淡淡的,聽着是為着師母着想,實則卻口氣溫溫的並無多少熱情。
我見師娘面上尷尬便道:「是呀師娘,外面下着雪,萬一摔到小弟弟小妹妹了多不好,您出行是得小心些。」
見我說的乖巧,師娘面上又有了笑意,收拾了碗說:「那我這就回去了。」
「你稍等會跟我一道回去吧,」先生頓了頓接口說到,說完便低下頭繼續跟我講課業。
我沖師娘微微一笑便低下頭認真聽課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先生講完了要講的便早早的放了我。
「師娘您可小心着點」。我整理好學袋子出門見師娘已經小心翼翼的拎着籃子走在雪地上。
先生收拾完出來,見狀才慢慢走過去接過籃子,順帶扶住師娘一起往後院走去。
我一出門小古便不知從哪裏竄出來跟着我回家了。
第二日我一早來到學堂,大家差不多都到齊了,卻遲遲不見先生。正當大家疑惑的想安排個人去問問時,裏面傳出了消息來,說是師娘一早肚子疼要生娃娃了,所以先生今兒個不出來了。
我們大家都挺高興地便說了會子話就回家去了。
「陌兒,今日裏下雪那麼早,你跟着我們打雪仗去吧。」李力提議道。
「好啊,叫上大家一起吧,人多好玩些。」我高興的提議。
高文玉其實跟其他學子都處的不咸不淡,唯獨跟我親厚。大家雖然也頗為奇怪,但是因為我人緣不錯,學堂里基本大家都護着我。再加上因為開始的時候他總跟着我回家,大家一直以為我們是親戚,便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
我們一提議,大家便都把學袋子拋在學堂,在學堂圍牆外打起了雪仗。高文玉見我要玩便也參加了,但是總是逮着機會拿雪糰子砸我,砸的我哇哇直叫,氣的叫大家幫我一起打他。
知曉他本事了得的,卻怎麼也沒想到我們那麼多人打他也沒討到好。玩了一上午,大家都要回家吃飯了。我們便收拾收拾東西散了。
我和高文玉正要走,卻見先生匆匆的從後院跑出來,看也不看我們,然後又急急忙忙的跑出門去了。我們還未出門就聽見「喵」的一聲,有些悽慘,我奔出門去看到先生似匆匆路過,腳步都沒停歇就走了。只有小古頗為委屈的神情立在門外。我估摸着是小古和先生都形色匆匆的,許是撞到了。走到跟前見到小古的左前腿高高翹起來:「你被先生踩到腿了?」
我安撫的摸摸小古:「沒傷着吧?要我抱着你走嗎?」
小古古怪的轉過頭卻顧着自己跑了。
「怎麼一個個都奇奇怪怪的?」我像是問高文玉也像是自言自語,高文玉便沒有接我的茬,只是笑笑便拉着我回家了。
「婆婆,婆婆」,我生怕婆婆不知道我回來了,沒有做我吃的午飯。
婆婆正在屋子裏用小磨磨米粉,見我回來了放下手裏的活計,把烘乾了的棉鞋給我。
我換上棉鞋把濕了的鞋子掛在烘盆邊烤着,結果婆婆手裏的小磨:「婆婆我來磨吧,是不是有湯圓吃了?」
婆婆見我說到吃的那個眉飛色舞的樣子,笑的很是溫暖。高文玉幫着放糯米,我一點點的磨着粉,婆婆起身去做中午飯去了。
「婆婆,小古呢?他怎麼沒有回來?」我看小古不在,有些不解。
婆婆一個手勢,只推說她有事讓小古去辦,小古出去了。
我並沒有在意,高文玉卻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似有什麼好玩的事。
我們下午磨了米粉做了餡便包上了湯圓,到了吃完飯時分,小古還沒有回來,我有些奇怪。
「婆婆,小古怎麼還不回來啊?那麼好吃的湯圓它要吃不上了啊。」
「沒事,我們做的多,小古回來再給它下。」婆婆似乎一點都不急。
正當我們盛了碗兒,開始吃的時候。門外傳來說話聲:「婆婆。」
我好奇的出去看了看:「怎麼是你?」我很是驚訝的喊出聲。
原來那人就是我在高文玉家時來通知我們去救婆婆的那個黑小子。
「婆婆,他是誰啊?他跟你認識嗎?」我好奇的回頭。
婆婆含笑不語,只是跟那黑小子點了點頭,而後折回廚房又煮了一鍋的湯圓。那黑小子也不見外,自己個進了屋子就坐下,也不言語就倒了茶自己喝。
我有些訝異的瞪着他,倒是高文玉很是淡然的顧着自己吃的湯圓。等到婆婆又做好湯圓端着一大盆進來,那黑小子絲毫不客氣的先上前舀了一大碗。
「你們都吃夠了吧?這些我要留給小古的。」我看着那盆里剩下的不多了,有些着急的護起來。
高文玉笑的搶過盆去又舀了一碗,那黑小子也不示弱,倆人竟然堪堪的就把湯圓瓜分了。
我有些生氣了:「你們,你們把小古的湯圓吃光了,婆婆你看,小古回來就沒得吃了。」
婆婆含笑不語,顧着自己吃着碗裏的湯圓。我憤憤的連碗裏的湯圓也吃不下去了。
「小古」,高文玉突然喊了一聲,我抬頭看去。
「唔」,有人應了一聲。
我驚訝的抬頭看着他們,他們仍舊慢條斯理的吃着湯圓。高文玉狹促的沖我眨眨眼睛。
我腦子突然就轟的,似乎隱約明白了什麼。
「你,你是小古?」我張大着嘴巴。
而後轉過頭去問婆婆:「婆婆,他是小古?」我指着那黑小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婆婆。
婆婆含笑不語。
我突然就明白了:「他真的是小古?」我上前去拉住婆婆的衣袖急切的想要個答案。
「婆婆,快告訴我。他是小古嗎?」
見我激動成這樣,婆婆才含着笑微微點點頭。
「你真的是小古?」我轉過頭去繼續對着那黑小子,是在太過驚奇。
「你這麼會變成人的?」我連湯圓都不吃了,站在黑小子身邊不肯挪開。
「你先吃東西,我邊吃邊跟你說。」黑小子拉着我的衣袖讓我坐下。
「我其實非常偶爾也是能幻成人的,但是可以真正的變成人還得益於你啊。」
「我?」我驚訝的看婆婆看看高文玉,再看看黑小子。
「是啊,你記得嗎?那個雪娃走的時候,他娘抽走了我的極陽骨,而後你給了我一截你的脊椎骨救了我。」
我似想起來了,忙不迭的點點頭。
「你的那截脊椎骨才能讓我比較長時間的變成人的」。
「你只能有時候變?」我很是好奇。
「我總共變過三次,這次是第三次。」
「第一次是察覺鬼夜行那次,你和婆婆遭難,我那天不知為何突然就變成了人,但是只堅持到把你們帶出危險地就化了回去,再也沒有變過。」他頓了頓。
「而後因為接受了你的脊椎骨,我發現我的身體在慢慢的變化,變得更接近人類,好似變成人更為容易了,但是卻一直都沒有變過。得益於此,我在被藕娃的火焚燒過後經黑白二君救治,竟然就能變成了人,才得以跟你報信,但是報完信我還是變了回去」。
「今日裏,不知為何,在學堂門口跟你們先生撞在一起。又被他狠狠踩了一腳,竟然覺得身體有些異樣,所以才跟婆婆說了一聲,獨自去樹上待着。竟然真的變成了人」。
原來婆婆一直都知道,我有些假裝生氣的問高文玉:「那你怎麼知道的?知道也不知道知會我一聲。」
「我自然知道,他身上的味道一直未變。」
「哼,小狐狸的鼻子果然厲害。」我低聲的自己叨叨。
「小狐狸還耳朵厲害呢,千萬別在我身後說我壞話。」高文玉毫不客氣的回敬。
「那這次你能變成人多久?可以一直變人了嗎?」我想起來竟有些得意了起來,小古是因為我的骨頭才能變人的呢。
「我也不確定,不知道何時會變回去。」
對於我來說身邊的人物個個都不簡單,於是接受的很是快。只是小古還是那個脾氣,變成人了也懶得跟我多說話。
我極是興奮,很晚了也不肯去睡。扯着大家一直聊天。
到了深夜了,我們正要散了去睡。婆婆突然皺了皺眉,似若有所思,高文玉和小古也都面色不愉。
我有些好奇,正想開口問,忽的聽到院外有人聲:「啞婆婆、啞婆婆。」
那一聲聲的喚着,我覺得耳熟的緊,起身想出去看看。婆婆卻一把拉住了我的衣袖。
「好像是先生呢。」我着急的說。
「我去看看」,高文玉說了一聲便走了出去。
「先生,怎麼了?」高文玉的問話聲比較大,我們聽得很清楚。
先生的回話卻比較小聲,我們沒怎麼聽清,只隱約覺得很是着急。
「啞婆婆」,高文玉給先生開了院門,他就闖了進來。
「啞婆婆,我娘子她昨日夜裏肚子疼鬧着要生了,鬧到現在都沒能生下來。接生婆說,很是危險。」
「那該找大夫啊,怎麼找我?」婆婆很是狐疑,讓我代為問問。
「接生婆說……接生婆說,說……說婉瑩她很是怪異,似沾染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讓我找你問問。」先生着急的講話都有些結巴。
婉瑩是師娘的字,平日裏就見着先生那麼喊他。
婆婆一聽蹙緊了眉頭,我看看婆婆,然後看看先生,復又看看婆婆:「婆婆……」。我囁嚅着想說點什麼。
「你先走,我們一會就來。」婆婆似做了個決斷。
待先生一走,婆婆卻又不急了,慢悠悠的進了屋子,而後竟然打了熱水進裏屋淨身去了,高文玉和小古也好整似暇的坐着不時聊上一兩句。就我一個人心裏七上八下的,看着他們不着急也不知道怎麼個意思。
待婆婆都收拾好了,帶上要的東西,便帶了我前去先生家,高文玉也非要跟着,於是我們一行人走去了先生家。
先生家前院我們幾個都很熟,因着教學的關係,前院門口有個門房,見是我們敲門便放行了。
我們進了院子向後頭走去,來到後院院門外,就聽得裏面似隱約有人嚎叫。見我們到了,先生已經急的連外衫都脫了還滿頭是汗。
婆婆上前也不言語,徑直就越過先生,自己上前去推房門。產房高文玉和小古都不方便進去,於是他們倆留在外邊,我和婆婆進了裏屋去。屋門進去設了一架屏風。
繞過屏風我看那場景嚇的縮了縮頭躲在婆婆身後。我偷偷伸出腦袋去看了看,裏面的血腥味沖的人有些作嘔,床前一大盆的血紅的瘮人。
師娘還是在床上,卻早就不是之前那溫婉的模樣。臉色鐵青,眼睛卻看起來出奇的大,兩頰凹陷了進去。不知道為什麼我瞧着師娘嘴裏兩邊的牙齒活活長了一截,看起來實在嚇人的很。她聽到聲響抬起頭盯着我們,那眼神惡狠狠的,嚇得我又縮回了腦袋。
「啞婆婆,你看這……」。接生婆話說了一半,婆婆便擺擺手讓她們出去了。倆接生婆都識趣的出去了。
師娘整個人都被綁在床上,因為不能動所以更是憤恨的表情看着我們。婆婆走到床前,從袖子裏拿出一根針,一點點的從師娘的額頭上慢慢扎進去,那樣子似乎很是小心。
扎到長長的針只剩下一截尾巴露在外面,師娘的神情似萎靡了不少,至少看起來沒那麼嚇人了。我上前輕輕的喊着:「師娘,師娘……」
似乎師娘聽到了我的喊聲,而她也醒過來似的微弱的喊着孩子。
「婆婆,師娘的孩子……」不等我說完,婆婆沖我搖搖頭,微微嘆了口氣。
婆婆拿出了一張劃滿紅紋的黃紙,燒化了放進一杯水裏,而後上前給師娘灌了下去。待師娘一滴不剩的都咽下去之後,婆婆對着師娘的肚子狠狠拍了兩掌,而後重重的按着一個方向來回的按着,這麼按了約莫小半個時辰,婆婆的額頭上細密的滲出一層汗。我緊張的站在師娘腿邊,期待孩子出生。
等到婆婆停下來,我緊張的盯着師娘的肚子,滿是害怕。師娘的肚子這時候不再如之前般鼓鼓的,而是開始似乎有什麼在裏面自覺的蠕動,那凸起如鳧水的鴨子一般游來游去。
「婆婆,婆婆,這肚子……」婆婆正在準備東西,回頭看了眼便回過頭繼續自己的準備,她把帶來的幾株草慢慢的捻到一起,而後點上火,對着師娘的肚子開始熏上。然後示意我去叫個接生婆進來。
我趕忙出去,看到一個接生婆坐在椅子上喝茶,另一個倒似急的走來走去。我上前抓住走來走去的接生婆就拉入裏面,讓她接生。
師娘似乎從咽下那水後一直是暈暈的了,這會子接生婆一進來卻像醒過來似的開始大聲的嚎叫,說是疼的很。
師娘正經要生孩子了,婆婆揮揮手把我從屋子裏趕了出來。我雖然好奇的很,但是還是乖乖的走了出去。
我退出來到外面和先生一起焦急的等着。高文玉和小古似若有所思在一旁坐着一聲不吭。
又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只聽得裏面師娘猛地叫了一聲,而後就安靜了下去。我們抻長脖子焦急的看着門口。終於「吱呀」一聲,接生婆出來了。那接生婆出來,神色似乎不太好,臉色白的很。而後拉着另外以為接生婆一起走了。
我和先生也顧不上其它,直接沖了進去。婆婆正在把什麼東西包起來。師娘似乎神色看起來正常了很多,只是閉着眼睛也不動。婆婆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好了,細細的用乾淨的水洗了手,而後拿起先前包好的那個包牽着我出了門來。
「婆婆,孩子呢?」我有些疑惑的問,剛才進門瞧了,我並未瞧見有孩子。先生看了師娘好似沒什麼事,或許也發現了異常,跌跌撞撞的追了出來。
「啞婆婆,我的孩子呢?」
婆婆招招手示意他跟我們一起出來,來到外院,我們在廳里坐下。婆婆出了口氣,而後慢慢的示意我把話告訴先生。
「孩子在這」,婆婆指指桌子上包着的布包子,神色很是凝重。
「啊?」先生似下了一大跳:「孩子……孩子不行了?」
「孩子不是不行,是本身就有很大的問題」,小古接過話去。
先生也顧不上問這人是誰,只是半是激動半是被嚇着了,只是巴巴的望着婆婆給個真相。
「對,那孩子本身就有問題」,婆婆點點頭。
「先生,現在我要問些本不該我問的問題,因為問題嚴重,希望您能老實告訴我。」婆婆抬起頭目光炯炯的盯着先生。
先生似有些害怕,卻還是順從的點點頭。
「你們婚後是否一直夫妻感情不睦?」
這本是人家私事,我們不好干涉。但是婆婆問的嚴肅,先生似被蠱惑了似的輕微的點點頭,而後沮喪的低下頭。
「我和婉瑩是父母指婚的,打小的我就知道我有個媳婦。因為自小爹對我就十二分的嚴厲,所以我對我爹一直十分抗拒,順帶我也十分不喜爹給我定的媳婦。所以自打成親之後,雖然婉瑩對我很好,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對她生不出感情來。」看先生講起了這些,我們都有些尷尬。只有婆婆仍是那個表情。
「可是,這跟孩子有什麼關係?」先生似回過神來,抬頭問。
「哎,因為你對你的媳婦一直不親近,你媳婦心中應該十分清楚。我沒有問她,但是我想她應該是為了能和你夫妻恩愛親近些,所以她……她竟然……」
「她怎麼了?」
「她不知道哪裏偏聽了人家的旁門左道,竟然祭上了血鬼。」
「那會如何?」先生這會似乎有些害怕了。
「旁門左道的巫法,祭上血鬼,能使得夫妻恩愛。」
「這……」,先生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這個是會有一些效果,但是他們卻不知道,祭血鬼是通過血養小鬼,讓小鬼牽繫二人。這小鬼特別嗜血。女人生孩子的時候,會大見紅光,女人體弱,而那血卻盛的很,一旦被小鬼偷去滋養自身,就有可能反噬血祭者。況且,這孩子,似早就被小鬼竊去嗜了。所以這次生孩子之時才會如此兇險。」
「我已經把師娘體內的小鬼全體驅至這胎中,而後讓產婆幫忙讓師娘把孩子生了下來,這也就是那小鬼,就交由我處理吧。」說完婆婆就起身想要走。
我們三人也跟了上去,走到門口,婆婆回身對呆在原地的先生說:「師娘身體損耗嚴重,你還是盡心好好給師娘不抱身子吧,以後也未嘗不會有孩子。回身好好去洗個澡,換換衣衫,把滿身的血腥味清洗乾淨」。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婆婆帶着我們去了空曠的野地,把那布包拋在地上,讓高文玉用冰凍住,而後讓他點了火那布包子沒有燃起來,而是詭異的變成粉末碎盡了。
做完這一切,婆婆便帶着我回家去了。高文玉也摸摸鼻子回家去了,至於小古,仍是跟在我們身後。我們進了屋子,他不再似以前那樣跟着進去睡到我們床前的踏板上,而是顧着自己上了樹去。
「婆婆,小古睡在樹上嗎?」我有些擔憂小古會不會掉下來。
婆婆只是微微笑笑,倒不言語。
我的擔心也是多餘,沒多少時間,小古又回到了原樣。
而後待到我們重新上學,我看先生每日裏都是匆匆來前院,結束了就匆匆去後院,身上多了煙火味,偶爾也頗為狼狽,臉上帶着煤灰色。我想大約先生是自己上了心,一有空就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師娘。x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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