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詭湯 第三十章兵魂記

    「婆婆」，我下學回家去，見着一個老婆婆跟婆婆站在院門前，小聲的嘀咕着什麼，婆婆不時的點頭。知道那老婆婆肯定是尋她有事，我叫喚了她一聲就進了屋子去。

    「小古，你知不知道高文玉怎麼樣了？」我進了屋去，見到小古懶洋洋的趴在大樹底下瞌睡，我故意大聲的湊到他跟前嚇唬他。高文玉出了事後沒來過學堂，我擔心他是不是暫時變不了人呢。

    他抬起眼皮瞄了我一下，而後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小古，小古」，小古是越發懶得理我了，現在上學堂去也是偶爾才跟了去。見他不肯搭理我，我就越想騷擾他睡覺。

    我捏着小古的脖子試圖把他拎起來，卻不想他猛的一掙扎就跳下來顧自己上樹了，而後不管我怎麼跳着腳跟他說話都不再理我。

    「哼，你別想下來吃你的晚飯。」撂下狠話我就進屋去了。

    這會子婆婆還是站在門口沒說完話，我進了屋子發現桌子上擱着半籃子大大的李子，趕忙兒洗洗啃了一個，裏邊紅紅的、甜甜的汁水很多。我吃的十分滿意，待我咬了一個拿着兩個從廚房裏退出來，見着婆婆坐在桌前。

    「婆婆，那婆婆找你什麼事啊？」我咬着李子隨口就問。

    「有點事。」婆婆未正面回答我。

    「婆婆這個李子哪裏來的？真好吃。」我咬着李子問。

    「那位婆婆送來的，我本來還不想接手她的事兒的，可是遇上你這個饞嘴的丫頭，把人家送來的東西也吃了，看來我還不能不接手了。」婆婆笑眯眯的戳戳我的額頭。

    我吐吐舌頭，原來是人家送的，不過我並沒有作為饞貓的自覺，還是三兩下的把手裏另外兩個李子嚼了下去。吃完拍拍手，還打算再洗兩個。

    婆婆進了屋子做飯去了，我一口氣吃了好幾個李子才堪堪停手。待到婆婆端上飯菜來，我已經沒什麼胃口了。我一手揉着肚子一手拿筷子戳着碗裏的飯：「婆婆，我吃不下了，剛剛吃太多李子了。」

    婆婆把炒雞蛋夾到我碗裏，示意我把碗裏的飯吃完，不然晚上會肚子餓的。我只得一粒粒的慢慢的扒拉着飯粒，慢慢的吃着。

    「婆婆，你今天接了那個老婆婆的什麼事啊？」我想起李子就想起婆婆應了人家的事來。

    「等下晚上你跟我一塊出去一趟就明白了，趕緊兒吃飯吧，不然可落下你了。」

    聽到這話我趕忙兒倒了點湯水在碗裏，就着飯西里呼嚕的就咽了下去。早早兒的放下筷子：「婆婆，我吃完了。」

    待到吃完晚飯收拾完畢，婆婆牽着我的手出門去了。今日裏不知道婆婆遇上的是什麼事，她並不着急，而是兜兜轉轉的好似散步一般的帶着我閒逛。小古在不遠處跟着，我不時的回頭看看他。

    約莫逛了有一個多時辰，我都有些累了。

    「婆婆，我們這是要幹什麼啊？今日裏閒逛那麼久了。」我抬頭問婆婆，婆婆一直不肯講，那麼我想從婆婆的臉上找到點什麼。

    「我們就看看有什麼異常的事兒。」

    「什麼？」我驚訝萬分：「可是婆婆，我們也不是打更巡邏的，今日裏怎麼儘是我們在巡邏了。」

    「嗯，最近好似不太太平，我們頂替打更的來巡邏一下。」

    「哦，婆婆，那我們要巡邏到什麼時候啊？」我不竟有些擔心。

    「沒事，快的。」婆婆安慰的拍拍我的手。

    我們走了不少時候我才發現，我們好似是繞着一個地兒轉悠。

    「婆婆，這是哪裏啊？我們是不是一直在這邊附近轉悠？」我頗有些好奇。

    婆婆沒有回答我，好似在豎着耳朵聽着什麼。

    等到逛到一條小徑處，婆婆拉着我走了進去。我們進入的是一片林子，我看着都是黑影的樹。因着月亮比較亮，影影錯錯的還是看的清楚。原來我們一直繞着這片果林逛呢，四周零散的住着些住戶，這些果林大約是不同人家的，以小徑分開。但是恰好都長在一處，看起來整片林子大的很。

    「婆婆，我們來這果林幹嘛？」我又憋不住問了一聲。

    婆婆只是輕輕的拍拍我的手，我知道是叫我禁聲便不敢再問。

    我們沿着小徑行了一路，直到在一簇果林處停了下來。婆婆拉着我躲到那果林對邊的果樹後，而後便不再有所動靜。

    約莫到了二更左右，婆婆把趴在她膝蓋上睡着的我拍醒。我朦朧中感覺四周有些陰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醒來看看四周，這時候月亮已經躲進雲層里去了，四周不像之前那麼亮堂，看起來好似灰暗了不少。

    我抬頭看了看婆婆之前盯着的果林，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作聲。對面的一簇果林里，有個黑影忙碌着採摘着果子，然後將果子裝進籃子裏拎出去。

    我拉了拉婆婆的衣袖想問點什麼，卻又怕驚着他什麼都不敢說。

    待到他忙完了走了。我才好奇的發問：「婆婆，他是什麼人啊？怎麼到這家摘果子來了？這片果林還不小啊。」婆婆繼續拉着我的手回家去了。

    這回婆婆沒有理會我，而是一直沉默着把我領回家去。

    是夜無話。

    第二日，婆婆早早的起來做了早飯，而後把我拉起來吃早飯。我這一日不用上學堂去，頂喜歡睡會懶覺。婆婆把我拉起來，我還醒不過來，迷迷瞪瞪的就吃了早飯。

    而後婆婆拉着我便出門去了。

    我們行到半路，就見着路那頭匆匆趕來一個人，我仔細瞧瞧，可不是前一日跟婆婆站在我家院子門口嘀咕半日的老婆婆麼。

    於是我們也慢慢迎了上去。

    那老婆婆果然是來找我們的，見着我們老婆婆喘着氣着急的話都說不完整。她見說不利落，便拉着婆婆向前走去。我們知道他必然是出了什麼事了。於是也加緊步伐跟了上去。

    被老婆婆扯着急急的行回到她家。老婆婆直接把我們拉進院子，指着地上一籃籃的李子着急的說不出話來。

    「丫頭，給婆婆倒點水來。」婆婆徑自去搬了凳子出來，拉着婆婆坐在院子裏。我趕忙兒進了屋子倒了碗熱茶出來。

    婆婆端着茶還喘了好一會，喝了口茶才緩了些。

    「啞婆婆，昨日裏我找您說了這事，今日裏又是這怪事。你看我們家院子裏都是整齊碼放着一籃籃的李子。我今日進林子去看過了，是我們家的李子。可是到底是誰幫着我這老婆子給摘了李子呢？我原本心理是着急着呢，這個時節家裏沒有男丁沒人幫着我采李子，各家也都忙，這些好好兒的李子都要爛在樹上了。」那婆婆喘勻了氣，一氣說了一堆的話。

    「你們家還有什麼其它人嗎？」婆婆示意我問問老婆婆。

    「沒了」，說到這，老婆婆的眼中就盈了淚：「我家老頭去的早，自打我家柱兒大前年從軍打仗去了，我們家這果林就沒今年長的那麼好過。我一個老婆子，對着這果林也很傷腦筋啊。實在沒有辦法照顧周全。故而到了收摘的季節，我只能少少的摘些送點給平日裏接濟照顧我的鄉鄰嘗嘗，餘下的稍稍兒的賣點錢。只今年不知道為什麼果子長得特別的好，到了採摘的時節，我就發愁了，雖然也有相鄰幫着摘了一些，但是全部要依靠他們摘我也不好意思。我們家果林大，果子一旦長好了，靠我一個人可怎麼忙的過來啊。」老婆婆邊說着邊用衣袖擦着眼淚。看着着實可憐。

    「我自己無力摘果，還遇上了鄰村子裏的潑皮無賴來強行採摘，我自己無力應對，幸好周邊果農們幫忙把他們都趕了出去。」說到這裏老婆婆神色顯得有些疑惑：「也不知道為什麼，前兒起來，院子裏齊齊整整的放了一溜的李子，我雖好奇，想着或許是有好心人在幫着我摘李子。可是前兒我四處問了，也沒個準頭。昨兒起來又是一溜的李子。我心理覺着有古怪，才去找的您。今兒個起來，你看又是那麼多的李子。」老婆婆說着指指院子裏的李子跟我們說。

    「你們家兒子去當兵前未曾娶個媳婦啥的？家裏就扔了你一個人在這裏可怎麼好。」婆婆繼續讓我問話。

    「哎，我家柱兒生的晚。約莫七、八歲的時候老頭子就去了。我們相依為命的過了好幾年。這會子好不容易熬出頭了，我還盼着他娶妻生娃呢，卻不想就被縣裏強押着就當兵去了。這幾年我日思夜想的想着他，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看着柱兒平安歸來娶妻生子了。」說到這裏，老婆婆又插着眼淚哽咽了。

    「老婆婆，你別傷心了。」我看着十分不忍。

    婆婆知道了情況，便示意我走了。老婆婆見我們要走非要拖着我又給了我一籃子的李子。我心理不落忍，但是卻推辭不過，只得收下。

    「哎，我也賣不完這麼些個，你們帶走吃點吧。小姑娘長得真討人喜歡」。婆婆硬是塞給我一籃子李子，嘴裏喃喃說道。我見實在推辭不過，只得拎着籃子跟婆婆轉回家去。

    「婆婆，我要不幫老婆婆去賣李子吧。」我邊拎着籃子邊跟婆婆說到。

    婆婆摸摸我的頭十分好似誇獎我。

    這一日晚間，我睡着了，但是能感覺得到婆婆好似出去了一趟。而後我便不知道了。

    次日起來，我們仍在休假。我用了飯便招呼了幾個小夥伴一起，把婆婆的李子都拿了出去，帶到集市上去賣。我們的李子鮮甜的緊，我安排挑了些好的送給大家嘗，沒多少時間竟然就把前一日採摘的全部都賣完了，而後我又趕忙着回去給婆婆送錢。卻不想婆婆也在老婆婆家，她帶了些東西，見着我也只閉了門戶把我關在門外。

    「婆婆這是在幹嘛？」我自言自語的問了一聲，而後趴在門上想從門縫裏看清楚裏面的情況。

    「往日裏也沒遇着這樣的情況啊。」

    我趴在門縫裏看了許久，只見婆婆着了一身平日裏從未見過的長衫，在案桌上供了一尊像。而後不知道怎麼就讓老婆婆一起跪拜了起來。

    那老婆婆趴着似乎難以抑制自己的悲傷，哭得立不起身來。婆婆扶着她起身坐在桌邊，而後不知道潑了一碗什麼水在半空中，那水兒瞬間如珠子一般一粒粒的跌落，如有神助一般四處散開又聚攏起來，只是不停的在地上打轉。沒一會好似那些珠子發現了什麼，開始慢慢聚攏來，完全聚攏之後竟然凝成好似一個人的形狀。那人形慢慢離開了底面，好似站了起來一般。而後一點點靠近婆婆，只不知說了些什麼，老婆婆竟然一下好似失控一般，開始大聲的嚷嚷起來。我聽的不是很真切，隱約就覺得好似在說想念什麼的。

    這麼持續了好一會，那老婆婆過於急切竟然一下暈了過去。匯成人形的水珠竟然四下散了開來，又跌落各地。婆婆在一旁護着老婆婆，折騰了好一會都不醒過來。

    我在門外瞧着有些着急，見沒有動靜了便沖了進去。

    婆婆指了指水杯叫我遞給她，而後給老婆婆餵了些水，老婆婆才悠悠然的好似醒了過來，只是人愣愣的，我們說話也好似沒有聽見。

    「婆婆，這是怎麼了？」我有些奇怪，怎麼老婆婆情緒突然變得那麼激動。但是只敢輕輕的問。

    「那為這婆婆摘好李子的是她的兒子柱兒。」婆婆表達完了就沉默了，看起來心情十分沉重。

    「什麼？婆婆，那他的兒子為什麼不正經回來幫着婆婆幹活？」

    「因為……因為他已經死了。」

    「啊……」，我心情很是複雜，又是難過又是不敢相信。

    「他死了怎麼還會過來替婆婆幹活？」我覺得這件事有點兒詭異。

    「他戰死在了戰場上，因放不下家中老娘，所以魂魄歸來了。他發現家中母親無力照管果園時便想着要幫忙。可是因為他的魂魄實在無法做什麼。四處遊蕩時在一處尋到一具剛死的屍體，而後竟然附在死屍身上。他先是幫着照顧了果園，等到果園可以收摘了又日日夜裏幫忙來摘了果子。」

    「那他為什麼白天不敢出現？」我實在想不明白，這個附在死屍身上的魂兒不知道變成了什麼樣子，對了還有剛剛那個水珠化成的人形。

    我突然想起這回事來：「婆婆，那個人形就是老婆婆的兒子吧？」

    「嗯，這孩子是個孝順的，就是，哎……」

    「婆婆，這就沒辦法了嗎？那老婆婆知曉沒了兒子該多難受啊？」我心理有些難受。

    「他附在死人身上本就是倒行逆施的，若是被地府裏面那幾位知道，可不是鬧着玩的。這事亂了輪迴路。他是怕說不清楚，所以只敢每日夜裏偷偷的幹活。」

    我們正背着老婆婆說着話，就聽到老婆婆忽然又斷斷續續的抽泣了起來。嘴了哀嘆着叫着「柱兒」。

    婆婆臉色有些不太好，好似為了什麼事思索了好一會。

    「我要幫婆婆去一趟地府，你照管好老婆婆好嗎？」我見婆婆說的篤定，只得點點頭。

    「婆婆」我拉住轉身要走的婆婆：「你也小心些」。我其實是生怕婆婆為了管這些事再得罪地府里的那些個鬼神。

    婆婆微微點點頭，就走了。

    老婆婆斷斷續續的抽泣了好久，才一點點平復下來。大約實在是累了，竟然漸漸沒了聲響。我細細瞧去，發現她約莫是睡着了。我有些擔心老婆婆的身體，卻又無法可想。來回踱了幾圈之後，我實在有些着急：「小古，這裏有我，你能去找找婆婆嗎？」

    小古約莫知道我在想什麼，也轉身出去了。

    又過了好一會，約莫已經晌午了，我實在餓得慌。想着起身去院子裏再尋了幾個李子吃。

    我來到院子裏，無意中看看院外，那裏站着的背影，可不是婆婆麼。我想着便迎了出去，出來才看得清楚，婆婆面前還站着黑白二君，我有點發憷不敢上前。在他們身上來回看了幾眼。我還是迎到婆婆身邊，拉住婆婆的手輕輕喚了一聲。

    「老婆婆呢？」

    「婆婆，老婆婆好像不大好，這會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累了，已經睡過去了。」

    我拉着婆婆進了屋子去，後面黑白二君也跟了進來。

    婆婆上前看了老婆婆的身體，而後從袖口中拿出一條藥草，點上給老婆婆熏了熏，婆婆才慢悠悠的醒了過來。

    黑白二君四下看了屋子裏，而後白君一甩手就除了一根繩索。那繩索飛出去不知道在老婆婆腿上綁住了什麼被拉了回來。

    我仔細瞧了瞧，繩子捆着的像是一個人的形狀。

    「你跟我們先走吧」，白君什麼都沒說就要拉着被繩索幫着的人走，那人卻好似十分不舍，一直掙扎的不肯離去。

    「你去吧，我跟閻君已經說好了。他們會去查你和你娘的功德。如果你們平日裏行善積德比較多，這會子倒是可以給你們一些寬大處理。但是你也得先跟隨黑白二君去了地府再說」。

    「婆婆，老婆婆怎麼辦？」

    「你去看看能不能為我們大家做點晌午飯，我跟老婆婆說說話，行嗎？」

    我點點頭出去了。

    等到我做了熱粥鹹菜去找婆婆他們，我看老婆婆神色只見似乎輕鬆了不少，也不似之前的哀啼之聲不斷。我們照顧這老婆婆吃了熱粥，她也好似緩了過來。我把賣了李子的錢給了婆婆，婆婆感激的又有些熱淚盈眶。

    「婆婆，你別着急，這幾日我和小夥伴們會一起來幫您摘李子賣李子的。您也別難過，我們以後會經常來幫您的。」

    老婆婆摸摸我的手，總算略略開心了些，好似寬慰了些許。

    第二日我們一大早的先幫着老婆婆去摘了李子，而後王家嬸子和王鳳一起帶着幫着去賣，再回身幫着照顧老婆婆。這麼幾日裏下來婆婆的李子幾乎都被我們賣完了，平日裏我們這些小夥伴都愛去陪老婆婆、幫老婆婆做事，老婆婆也開懷了些許。

    這一日我一早起來，婆婆做了好吃的豆餅，我想着老婆婆興許還沒吃早飯呢。於是我帶着豆餅尋去老婆婆的院子。

    在老婆婆的院門外見着婆婆坐在院子裏，跟前卻跪着一個人。一時好奇，我並沒有進去打攪。

    「娘，我回來了。」那跪着的人只說了一聲便哽咽着難以繼續。坐着的老婆婆更是摟着那人痛哭不已。

    「這是，這是……回來了？」我想着心理又是激動的想哭，又是高興的想告訴婆婆。所以也不想豆餅那回事了，趕忙跑回家去告訴婆婆去。

    我衝進門，語無倫次的跟婆婆描述了一番。婆婆縷縷我鬢角的頭髮，讓我坐在跟前。待我喘勻了氣兒才跟我點點頭。「

    「真的是那個婆婆的兒子回來了？太好了。」消息得到確認，我又高興的拍着手想蹦起來。

    婆婆輕輕的按着我的肩：「只是這兒子也不能一直活着，且不能娶妻生子。」

    「為什麼？」

    「當初我去了地府想盡了辦法求情，最後閻君才答應查查他們母子是否有積德行善。卻原來這母子二人常年都是行善的人。那柱兒本來就命不該絕的，他其實是為了救一個同當兵的兄弟死的。老婆婆家裏已經一貧如洗了，卻仍舊頻頻接濟別人。那老婆婆行善長久，日積月累，照理她該是個福壽綿長的人。但是如今卻一直沒享到福，要是沒有了兒子在跟前估計可能會命不久矣。所以考慮再三，閻君終於同意那兒子附在之前附的那死屍身上，為老婆婆養老送終。待得老婆婆壽終正寢那日，柱兒也將隨之歸去投胎，故而不許娶妻生子的。」

    「我看那老婆婆身體孱弱，看起來不太好啊。」我一臉嚴肅的說。

    「那是因為沒了丈夫和兒子，長久的思念他們，自己缺衣少食實在過得不好才會這樣。以後會好起來的。」婆婆拍拍我的手示意我安心。

    因着老婆婆的兒子回來了，老婆婆家裏果然日漸的好了起來。那母子倆人都明白他們二人的宿命，格外的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幸福。老婆婆為着能和兒子多呆呆，格外的保重身子。而那兒子為了讓婆婆過上好日子也格外的賣力幹活賺錢。

    我每每路過時總愛去瞧瞧老婆婆。她臉上多了笑容，原本的皺紋都舒展開來，看起來也實在沒有之前認為的那麼老。

    附近居住的人們都很是奇怪，老婆婆家突然就來了個陌生人。看起來卻是踏實勤懇的模樣，對着老婆婆也是孝順有加。

    老婆婆對外解釋，說這是妹妹的兒子。因着家裏鬧饑荒，家裏人都沒了就尋過來找姑母。見姑母過的艱辛，便以兒子自居，願意贍養姑母終老。

    鄰人們知曉了具是夸老婆婆好福氣。xh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