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提出要建自然博物館,無疑是能讓南華全日制外國語學校更具特色跟競爭力,但就私立學校而言,這種標本投入就要幾千萬才像樣子的自然博物館,又非必需的建築設施,更想到將來新銳城很可能拿這個當噱頭對外宣傳樓盤,向秋凝就很有些遲疑。
「我都沒有要跟向總爭學校的冠名權,向總怎麼就這麼看不得新銳城占點便宜?」陳立腆着臉問道。
向秋凝沉吟了一下,只是答應將相關方案報到集團總部,這種上千萬的帳外投入,不是她一個人能決定的。
周斌還是懷疑向秋凝跟陳立有着什麼,一罐啤酒喝完就閃人了,臨走的時候朝陳立擠眉弄眼、一臉的猥瑣,讓向秋凝警惕起來,懷疑陳立有可能拿她住對門的事在外面胡亂吹噓,心想男人真是沒個好東西。
「向總要不是也喝一杯?晚上睡得踏實些。」陳立將一罐啤酒往前推了推,笑道,「也算是祝我們合作愉快。」
向秋凝猶豫了一下,將啤酒接過來一口氣喝完。
陳立又拿起一隻易拉罐,要幫她打開,向秋凝橫了一眼說道:「啤酒我喝不醉,你還是省省心吧。」從陳立手裏接過易拉罐,就推門回對面屋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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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天,陳立便打電話給李夢,詢問她那邊的進展。
與陳立碰過面後,李夢也醒過味來了。
碧沙地產出問題的帳目,主要都是張洪慶分管地產開發公司留下的漏洞,大部分的假發票,還都是張洪慶以及張洪慶手下幾名經理報銷充帳的。
只要證明了這點,那碧沙地產就轉身成了受害者,並非自然故意要偷稅漏稅,比主觀惡意的偷稅漏稅,性質就完全不同了,甚至只需要將涉及到的這部分稅款補交上去就行了。
而更重要的一點,就是方義新他們在背後搗這些鬼,無非是想侵奪李夢手裏的股權,李夢不能沒有一點反擊。
然而李夢向市公安局經偵部門舉報張洪慶等人職務侵佔,卻沒有想像中那麼順利。
「我前天帶着財務部的員工,拿着材料趕到市公安局報案,經偵支隊也立了案,但他們不要說傳喚張洪慶到市公安局審訊了,甚至都怕張洪慶浪費時間,竟然派人趕到地產經紀公司,找張洪慶簡單詢問了一些問題,就回去了……」李夢在電話里鬱悶的說道。
「除了張洪慶外,碧沙地產經紀公司都還有多少人涉案?」陳立在電話問道。
「你關心這麼做什麼,我還能指望你幫我跑腿?」李夢問道。
「你提褲子無情,以為誰都跟你似的?你放心,我就想啊,要是牽涉到人多,我幫你就有理由了,也不會有人懷疑我背後跟你有一腿。」陳立說道。
「你當年跟張洪慶的私仇不深嗎,說得多關心我似的?」李夢不屑的說道。
「……」陳立笑了笑,聽李夢說了十幾個人名,差不多都是隨張洪慶到碧沙地產經紀公司之後的管理骨幹,心裏一樂,要將張洪慶跟這些人都送到牢裏關上幾個月或三四年,碧沙地產經紀公司以及在商都的上百家連鎖門店,至少得癱瘓小半年,才能將管理層重新理順過來。
這對一家地產中介連鎖企業,負面影響不會小;而要是能從張洪慶身上,將碧沙地產經紀公司存在的偷稅漏稅、挪用客戶資金等等問題,都暴露出來,那就更有樂子可以看了。
陳立說道:「你別愁了,你現在直接到壹號公館。鄭文遠現在讓方家搞得比你還焦頭爛額,他正苦於找不到機會反咬方家一口,現在你那裏有突破口,鄭文遠絕對不會錯過的。鄭文遠親自出面,張偉任的影響力不一定就還能繼續伸到市公安局了——要是再不行,我們將資料拿到省廳經偵局……」
……
……
陳立先趕到壹號公館,見鄭文遠沒在那裏,就跟鄭文遠打了電話,約他過來。
鄭文遠跟李夢也有數面之緣,並沒有私交,但知道她與方義新、高俊蒙是一丘之貉,跟陳立宿怨極深,沒想到陳立竟然將她帶到壹號會館見他。
短暫錯愕之後,鄭文遠也沒有急於問怎麼回事,讓周媛多安排幾道菜送上來。
「鄭哥,泄密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陳立問鄭文遠。
「沒那麼好查,」鄭文遠揮了揮手,打量了李夢一眼,問道,「李總今天怎麼有空跟着陳立光臨寒舍,不怕這邊條件太破落,怠慢李總了?」
「李總目前跟鄭哥你同是天涯淪落人,這次也讓方家給坑慘了,李總呢,想着我大人不計小人過,以為我跑過來找我,我會幫她對付方家,但我忙着賺錢還來不及,哪有這個閒工夫?」陳立輕描淡寫的說道,「但是我又想,鄭哥你讓方家氣得不輕,說不定願意跟李總聯手搞方家一把。」
「……怎麼回事?」鄭文遠頓時就來了興致,知道李夢以往跟方義新、高俊蒙他們接觸近,他真要反咬方龍地產一口,李夢才是最了解情況的人。
李夢直接把碧沙地產的情況,以及她想將張洪慶等人送到監獄裏去的想法,跟鄭文遠說了出來。
「方龍茂這個老狐狸真夠可以的啊,自己的生意夥伴也這麼赤裸裸地算計,」鄭文遠點了根煙,穩穩地坐在那裏,又問道,「這個張洪慶是不是有點稀頂,啤酒肚挺大一臉猥瑣的傢伙?」
「是他,原來是錦苑國際老錢手下的副總呢,後來跟方義新了,在方義新的安排下,長期在碧沙置業當副總,目前是碧沙地產經紀公司總裁……」陳立將張洪慶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
鄭文遠手指敲着桌子邊緣,說道:「好啊,我正愁找不到什麼辦法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呢,李總這是把棍子給我遞過來了啊,那先打斷方龍地產的一條狗腿再說。不就一個張偉任嘛,商都又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還能讓他一手遮天?等着,晚上我就去找人辦了他,不要說五十多萬,但只要數額超過五千,就可以將張洪慶這狗娘養的扔局子裏去……」
「鄭總仗義出手,真是令我感動啊,以後有用得着碧沙的地方,鄭總儘管開口。」李夢趁勢說道。
鄭文遠擺擺手:「李總不必客氣,我這就是想找方龍地產的麻煩出口惡氣,如今我們兩人也算是同病相憐,共同對付方家那幫雜碎也是應該的……」
「將張洪慶抓進去,也沒有特別大的意思,要不咱們也舉報碧沙地產經紀公司也偷稅漏稅,或者順着張洪慶這根瓜藤摸下去,將碧沙地產經紀公司內部利用假發票進行職務侵佔等問題都捅出來?我就不信碧沙地產經紀店,在張洪慶的管理下,真就一點問題都不出……」陳立在旁邊慢悠悠的說道。
「好啊,還是你小子狠啊,這是要將碧沙地產經紀公司往死里撞啊。」鄭文遠拍了一下大腿說道,「就這麼幹,別讓我查出什麼問題,我非要把碧沙地產經紀公司給搞黃了不行——李總別生氣啊,反正碧沙地產經紀公司跟你也沒有多大的關係。」
正如鄭文遠所說,眼下他跟李夢是同病相憐,立馬兒就達成了一致,利用李夢知曉的內部,鄭文遠動用政府的關係去搞碧沙,根本不用陳立勸說,鄭文遠這會兒恨不得親自上陣到碧沙折騰一番……
這時就連李夢也才意識到陳立的真正用意所在,將張洪慶搞倒確實沒什麼意思,唯有將碧沙地產經紀公司給搞黃了,未來整個商都市的地產中介市場,那就成了新潮銳置業旗下的地產經紀公司獨大了!
走出壹號公館,李夢橫了陳立一眼,說道:「你倒是打草、摟兔子,一點都不落下啊。」
「唯有這樣,我幫你才有理由啊,才顯得我跟你關係清白啊。」陳立嘿嘿笑道。
…………
…………
要說鄭文遠動作也夠快的,不知道他動用了哪層關係,第二天中午陳立還在辦公室里,李夢就打電話過來,說市公安局經偵支隊的幹警上午毫無徵兆的就衝進張洪慶的辦公室,直接將他銬走了。
此時方義新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硬着頭皮打電話問李夢到底是怎麼回事,彼此都還是碧沙置業旗下的高管,怎麼可能這麼搞?
李夢在電話里只說碧沙地產讓稅務部門查得焦頭爛額,現在她只能將張洪慶交待出去,才能洗清碧沙地產惡意偷漏稅的嫌疑。
方義新在電話里沒有辦法勸李夢什麼,也不能說稅務部門查碧沙地產是他們安排的,他這時甚至根本沒意識到市經偵支隊表面上是為張洪慶而來,而陳立、鄭文遠更是在暗中打定主意,要以張洪慶為突破口,在碧沙地產經紀公司撕開一道源源不斷出血的口子。
方義新有些惆悵,張洪慶不是高侗之輩能比的,在公司內部運作上可以鼎一方大梁,碧沙地產經紀公司就是張洪慶在負責,他要折進去,對公司的整體運營,影響就大了。
在電話里搞不清楚李夢的意志有多堅決,方義新便約上高俊蒙,一起去找方龍茂。
也不管方龍茂是怎麼想的,方義新直接說道:「二叔,張洪慶的事情我們要出面處理,不能讓他就這麼被李夢小娘們給搞進去。」
「李夢那邊怎麼說?」方龍茂問道。
「這娘們應該知道是我們在背後操作這些事,這才針鋒相對的將張洪慶拖下去……經偵支隊那邊,我們都打過招呼了,不知道怎麼又突然將人給拷走了?」方義新無奈地說道。
「那應該李夢也找到人了,除非能打聽出是誰在背後說話,不然這事不那麼好處理。」高俊蒙蹙着眉頭說道。
「……」方龍茂點點頭,讓方義新給張洪慶安排律師,介入市經偵支隊對張洪慶的審訊,同時儘快打聽清楚李夢到底找到誰,讓市經偵支隊的態度突然發生這麼大的轉變。
然而不等方義新打聽到具體的消息,市經偵支隊不僅從地產經紀公司帶走更多的管理層,還直接調取地產經紀公司的財務帳目,調查張洪慶等人在地產經紀公司有無職務侵佔的嫌疑。
這下子方義新、高俊蒙等人才有點慌了,就連沉穩持重的方龍茂也有意識到這股風颳的有些不對味了。
地稅部門是張偉任分管的,方義新他們不怕地稅部門上門查帳,但經偵部門以張洪慶職務侵佔為突破口,查出更多涉及偷稅漏稅、挪用客戶資金的問題,移交到地稅、金融部門進行處理,便是張偉任,這時候也沒有辦法替他們再去摁住這個蓋子了。
當晚方龍茂領着方義新、劉牧楷就去找張偉任家裏商量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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