鞘 14 狐狸尾巴(上)

    14

    狐狸尾巴(上)

    鬼庭一衛門坐在蓮屋的包間內,面若冰霜地獨自喝着悶酒,侍酒的陪女小心地跪在一旁,她的臉上還能看到一隻紅色的掌印,嘴角的血跡也未擦乾淨,兩隻眼緊緊地盯着身邊的客人,生怕再做錯了什麼被直接殺掉。

    「倒酒!」鬼庭氣哼哼地將酒杯拍在一旁,冷着聲音對身邊的陪女說道。

    「是……是!」少女驚了一跳,隨後急忙將手中的酒壺傾倒過去,為他將酒添滿。

    「太滿了!你是豬嗎!什麼都做不好!」鬼庭心中邪火突起,直接將杯中的酒水潑到了陪女的臉上,「滾!別讓我再看見你!」

    「是。」滿臉狼狽的陪酒少女只得行了一禮,逃一樣地跑出了包間。

    「晦氣!」鬼庭狠狠地嘆了口氣,「該死的女人……」

    如果蘇澈在這裏的話,就立馬能夠認出,這位在這裏發怨氣的鬼庭一衛門,就是前些日子裏被爍犬干涉而一分錢也沒分到的那位獵魔人團伙的「名刀使」。

    「真想殺了她祭刀,」鬼庭一邊說着,一片拍了拍一旁擺在地上的小太刀,「是吧,獨目鴉丸,你也一定很氣憤,對不對?」

    然而地上的刀一點都沒有回應他的意思。

    於是鬼庭臉上的愁雲更多了。

    事實上他只是一個離開家鄉在外遊歷的流浪獵魔人,來自四國的鬼庭家,說得好聽是在外遊歷,事實上他是被逐出來的,至於原因……就是為了身邊的這柄獨目鴉丸。

    鬼庭一衛門是鬼庭家年輕一代最小的嫡子,雖然不是未來註定會繼承家主之位的長子,但是因為受到前代老家主的寵愛,地位幾乎與嫡長子鬼庭惣庭衛齊平,他從小就算得上那種好吃懶做不學無術的紈絝了,除了因為興趣而練得還算過得去劍術之外身無長物,既不懂得商貿,亦不喜歡政術,可以說在他元服之後,就只能在家裏混吃等死。

    不過這種情況在類似鬼庭這樣的武家之中時有發生,一個大家族,難道還養不起一兩個閒人嗎?更何況一衛門頗受還未過世的老爺子的喜愛。

    但是老爺子在一衛門元服的那年,因為馬上風於中秋時節猝死家中,失去了老爺子的庇護,一衛門的父親則更支持長子惣庭衛接任他的家主之位,因此一衛門不再受寵,而他自己也感到了危機的到來——平時地位一直與他齊平的大哥,很可能會殺了他以泄除這些年來對他的心頭之恨。

    心灰意冷的一衛門終日借酒消愁,卻在醉酒之後,在一家地攤上買到了一件相當稀奇的寶物——驛契。

    眾所周知,名刀使失格之後,名刀會選取它喜好的人成為驛使,並隨着驛使旅行,或者碰到它更中意的人將其選為新的名刀使,或者將相處之後覺得不錯的驛使升格為名刀使。但是並不是什麼人都會被選為驛使的,必須要有名刀所看重的品格才行。

    但是,經過了如此源遠流長的歷史,人類總是有辦法搞出一些歪門邪道,驛契就是其中之一,這其實是一種封印了某種法術的書卷,任何人都可以使用驛契強制與無主的名刀簽訂契約,而且簽訂契約之後,就能夠像一般的名刀使一樣使用一段時間的合體一心,也就是說用驛使的身份使用名刀使的技能。

    只不過使用驛契亦是有着不小的風險與反作用,首先是名刀有很小的幾率掙脫驛契中法術的強制簽約機制,一旦脫離,很可能會將簽約人反殺。而就算簽約之後,簽約人也只能使用一輩子驛使的身份,畢竟強制簽約之後的名刀心中怨氣極大,甚至可能因為怨氣而蛻變為禍亂一方的妖刀,使用驛契的驛使幾乎不可能會得到升格,名刀的壽命幾乎無限,它們有足夠的時間等待你自然老死。

    而如果使用驛契的驛使在中途自行放棄驛使的身份,那麼根本不用名刀出手,反噬會自己找上門來,而且是失格名刀使所要承受的反噬的數十上百倍,幾乎連一根毫毛都不會留下來。

    一衛門決定使用驛契,而他的一位青梅竹馬正是獨目鴉丸的名刀使,雖然他之前受寵的日子裏常常花天酒地,但是最喜歡的還是這位身負名刀的青梅竹馬,然而他的自甘墮落似乎讓這位一開始也對他充滿好感的姑娘傷心透頂,雖然依舊能坐下來喝酒,但對他卻一直是不假辭色。

    不過,看在朋友的份上,她絲毫不會懷疑一衛門會在他們喝的酒中下毒,而事實上在得知她已經與某個公家的公子訂婚之前,一衛門的確在這個問題是猶豫過。

    「我要結婚了,以後就不要再見面了吧。」這句話像是尖刀一樣刺進了一衛門的心中,也堅定了他下手的決心。


    一般的毒藥不能讓名刀使受到傷害,特別是那柄獨目鴉丸所化身的烏鴉還在附近停留的時候,但是卻與毒藥可以使名刀使麻痹,他還在其中混入了催情藥,讓這種突兀的麻痹感更像是喝醉了一樣。

    而後,他在扶起暈乎乎地青梅竹馬之後,深情地吻了她,並將匕首深深地刺入了她的心臟。

    她死了,在死亡的一瞬間就失格了,頓時化作了漫天的飛灰消失殆盡,而失去了名刀使的獨目鴉丸再也不能化形,只能化作一把小太刀跌落在了地上,而他也在這柄小太刀再次自己跳起來砍死他之前,撕碎了手中的驛契。

    契約生效,獨目鴉丸雖然竭力反抗,但最終還是被迫就範,他險之又險地成為了獨目鴉丸新的驛使。

    但是從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成為一名名正言順的名刀使了。

    或者,這就是上天對自己的懲罰吧?

    鬼庭一衛門從四國逃走了,背後傳來消息,鬼庭家決定永遠地驅逐他,只要他敢再回到四國島土地上,那就是格殺勿論。

    就這樣,他開始在本州的土地上流浪,在神戶考取了國內獵魔人的資格,不斷地加入離開一個個的獵魔人團隊……他並非不想找一個安穩的團隊留下來,只是四國的鬼庭家給他開出了十分可觀的花紅,他與這個團隊相處了也僅僅是一月有餘,不過很明顯帶隊的那位老哥已經認出他來了,只不過這位老哥很厚道,似乎就像不認識他一樣,讓他很是感動。

    不過鬼庭覺得自己還是小心為妙,畢竟這些年來,他因為相信別人而留下的傷疤已經遍佈全身了,他不是名刀使,除了合體一心的強大的力量,名刀沒有賦予他其他諸如高速再生之類的身體特性,也只能保證他在合體一心的時候不會因為釋放出強大的力量而崩潰。

    「那個一身騷氣的女人竟然還是這個村子裏的守護神?」鬼庭罵罵咧咧地嘟囔道,「穿得那麼開放,也不知道被幾個男人玩過,說不定就是侍奉了全村才被允許留下來的吧?那天她帶在身邊的那兩個男人,說不定就是……哼!」

    說着,他將一旁的酒壺抄過來直接將酒灌進嘴中,溫潤的清酒下肚,讓他的臉上再次添了一份醉意。

    「該死的母狐狸……」鬼庭一衛門呈一個大字形躺在榻榻米上,拍了拍身邊的地板,醉醺醺地喊道,「來人啊!來人!」

    「嘩啦——」剛剛的陪酒女慌慌忙忙地來開門,挪步進來低聲下氣地問道:「客官,您還需要什麼?」

    「你過來……」鬼庭坐起身來,向着少女招了招手。

    少女看了看他的手,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了過去。

    「坐下。」鬼庭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是……」少女小心地面向着鬼庭,跪坐在了他的身邊。

    在少女坐定的一瞬間,鬼庭忽然飛身起來,直接將少女按倒在了榻榻米上,酒氣熏熏地一手捂住她的嘴巴,一手撕扯掉她的衣服,很快伴隨着隱隱哭喊聲的壓抑的吼聲便在包間內響了起來,而門外守候小廝的眼皮也只是抬了抬,這種情況,似乎在這種地方已經見怪不怪了,或許少女也早已經知道了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樣的事情了吧?只是她根本無力去做什麼反抗。

    十幾分鐘後,欲望得到了發泄的鬼庭推開了身下已然渾身淤青瑟瑟發抖的少女,自己整理好了衣衫,搖搖晃晃地離開了。

    「母狐狸……該死!」在昏暗的小路上,他還一直低聲咒罵着,不知道是在說爍犬,還是在說剛剛被他蹂躪過的少女,隨着夜色漸濃,冰冷的夜風也讓他的酒氣消散了不少。

    忽然間,他仿佛愣住了,呆立在道路中。

    「母狐狸……」他愣愣地喃喃着這幾個字,「騷氣……母狐狸……」

    「原來如此!」腦子裏猛地一個激靈,身上的酒意也消散了大半,他急匆匆地趕向自己居住的地方,一路上瘋了一般地自言自語着,激動地滿臉通紅,剛回到居住的民宿便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從自己的行李中,翻出了一本破舊的古書。

    他擦了擦髒兮兮的書皮,隱隱約約可以辨認出這本書的名字,那是……

    《伏狐詳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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