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泛白,蕭皓始終未見陸銘蹤影,不由得心中生疑。
按理說,以陸銘的速度早就應該趕過來了才對,為何遲遲未到,莫非真被官方生擒了?隨即又否定了,因為這個概率幾乎為零。
那麼只剩下一種可能,陸銘不辭而別了,或許他認為跟在自己身邊根本就是浪費時間,畢竟他是宗門執事,長時間未歸,又沒有音訊,很容易讓宗門誤以為他殘害同門,一走了之。
那樣的話,陸銘可就成了罪人,估計他是承受不住這麼大的壓力,所以才打算返回宗門把事情交待清楚,等候宗主發落。
「我們走吧。」
「不等陸前輩了?」
兩位姑娘表情有些複雜。
聳了聳肩,蕭皓無奈道:「我們腳下是無涯城管轄地界,若是在耽擱時間,想走可就難了,至於老陸就讓他隨遇而安吧。」話畢,馬鞭一揮,揚長而去。
一路向北而行,三人並未遇到追兵,轉眼過去三天,這日,馬車正在官道上行進,蕭皓忽然發現前方一顆大樹下趴着一個人,於是勒住韁繩,緊忙跳下來查看。
掀開車簾,兩位姑娘看見蕭皓攙扶着一個人,互相看了眼,隨即也走了下來。
「蕭公子,他沒事吧?」
眼前是一位昏迷不醒的年輕人,破衣爛衫,頭髮蓬亂,滿臉血漬,胸口上有着一道顯目的傷口,周邊皮膚翻卷,足見傷勢極其嚴重。
「氣息還算穩定,並無生命危險,只是失血過多,一時半刻很難醒過來。」
檢查完傷勢,蕭皓從懷中掏出一顆恢復氣血的丹藥納入此人口中,然後四下瞅了瞅,臉龐有着犯難之色。
如果不管此人,即便服下了丹藥,也有很大可能會死在這裏,可是帶着他又不是很方便,一時間實在是拿不定主意該如何處理。
思綠聰穎過人,頓時猜出蕭皓所想,稍稍猶豫,淡淡的道:「我見此人眉清目秀,雙手無繭,想必也不是普通人,我們既然遇見了他,也算是上蒼冥冥之中刻意安排的,蕭公子還是帶上他吧。」
「帶上倒是可以,不過要麻煩你倆細心照料他了。」
兩位姑娘有心想救,蕭皓自然不會多說什麼,於是將其攙扶到車廂內,做完一切,三人重新上車,繼續出發。
時間飛逝,轉眼天黑,蕭皓正打算尋找個村莊安頓下來,就在這時,忽聽車廂內傳來方琪的慘叫聲,心中一驚,伸手迅速掀開車簾,只見那名年輕人面部猙獰的雙手死死掐着思綠脖子。
「媽的咧!」
怒罵了聲,蕭皓手指一彈年輕人手腕,頓時年輕人慘叫一聲,鬆開了雙手,緊接着就被蕭皓扯住頭髮,硬生生從車廂內扔了出去。
「噗通」
狠狠摔在地上,年輕人掙扎了幾下,便是再次陷入昏迷。
「你沒事吧?」蕭皓擔心的問道。
一陣劇烈咳嗽過後,思綠漸漸恢復過來,聲音沙啞的道:「沒事。」
「他怎麼會突然襲擊你?」
「我也不知道,他醒來就跟發瘋似的,想必是受了什麼刺激才會變成這樣。」
回憶起方才一幕,思綠不寒而慄,要不是有蕭皓在身邊,恐怕方琪根本無法阻止住那名年輕人。
方琪驚魂未定:「帶着他實在是太危險了,我們還是不要管他了。」
「同時天涯淪落人,棄他而去,等同於殺了他,於心何忍。」
思綠並沒有要放棄的打算。
「好吧,那你倆小心點,等到他恢復過來,我在想辦法安置他。」
出了這麼個小插曲,蕭皓算是長了記性,找出根繩子將年輕人雙手捆住,然後重新扔進車廂內。
半晌後,蕭皓在一座山腳下,尋到一個村落,於是駕駛着馬車緩緩進了村內。
村里來了外人,自然會引人注目,幾名中年獵人並肩走來,隨即擋在馬車前。
「這位小兄弟是來借宿的吧?」一名魁梧的中年獵人,詢問道。
「是的,有勞幾位大哥行個方便,給我安排出幾個房間。」
話畢,蕭皓隨手丟過去幾十兩碎銀。
見蕭皓出手闊氣,幾名獵人就知道非富即貴,隨即不敢怠慢,在前面引路,然後將馬車停靠在一處草棚。
「房間很充足,只不過條件差了些,還望小兄弟莫要怪罪。」
那名獵人看了眼三人,隨即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年輕人身上,微微皺了皺眉,眼中有着疑惑之色,繼續道:「這位小兄弟似乎是受傷了吧?」
點了點頭,蕭皓微笑道:「路上遇見了悍匪,雖然我們逃出來了,只不過他挨了一刀,情況有些不妙。」
「難怪如此,哦,別耽擱時間了,快隨我去房間吧。」
那名獵人顧慮全消,於是帶着他們走進一個院落中。
「咚咚」
「阿芬,快開門,來客人了。」
時間不長,一名婦人打開了房門,然後與那名獵人交談了兩句後,隨即將蕭皓等人請進房中。
將年輕人放在木床上,蕭皓轉身對着那名婦女,微笑道:「大姐,我們一天沒吃東西了,麻煩你給準備些好嘛。」
「嗯,你們稍等。」
那名婦女轉身而去。
那名獵人湊到木床旁,低頭瞅了眼傷口,沉聲道:「他的傷口已經感染了,若不及時清洗很難癒合啊。」
聞言,蕭皓絲毫不在意,這可不是心狠,男人受點傷沒必要那麼嬌氣,回憶自己曾經受過的傷,那次不是觸目驚心,還不是照樣生龍活虎的活過來了。
「清洗傷口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吧。」思綠毫無猶豫的道。
「思綠姐姐,你不怕他」
方琪發現失口,緊忙閉上嘴巴,不再言語。
「麻煩大哥打盆溫水,準備一條乾淨的手帕。」
思綠不為所動,這讓蕭皓敬佩萬分,美麗的外表下有着一顆善良的心,絕對稱得上是完美的女人。
清洗完傷口,三人吃了些東西,然後各自回到房間中休息,直到第二天中午,房間內傳來那名年輕人痛苦的呻吟聲。
「你醒了?」
站在床邊,蕭皓注視着年輕人。
「疼,好疼啊!」
那名年輕人呲牙咧嘴,冷汗直流。
「你是個男人,即便是疼也不能喊出來,憋回去。」
蕭皓莫名其妙的升起怒火。
「你你是什麼人?」
那名年輕人語氣很生硬,似乎對蕭皓也沒什麼好感。
「是我救了你,應該算是大恩人吧。」
蕭皓面無表情,心有不悅。
「你去給我倒碗水,我渴了。」年輕人捂着傷口,有氣無力的道。
此話明顯帶着命令的語氣,蕭皓本就是個刺頭,小魔王,眼珠子裏豈會容得進沙子,頓時火冒三丈,一把將年輕人拎了起來。
「兔崽子,你當老子是什麼,連句道謝的話都沒有,還敢跟我裝大半蒜。」蕭皓怒罵道。
「啊,疼疼疼,救命啊!」
年輕人疼的五官扭曲,四肢抽搐,眼看就要口吐白沫,翻白眼。
「蕭公子,快住手。」
思綠趕了過來,頓時被眼前場景,驚得魂不附體。
「這種人就應該讓他自生自滅。」
蕭皓抖手將他扔在床上。
這些時日的相處,思綠看得出來,蕭皓亦正亦邪,於是不敢多說什麼,隨即走到床邊看向那名年輕人,紅唇微啟:「蕭公子是好人,他不會傷害你的,需要什麼跟我說就是了。」
「我只想喝點水,至於嘛,不給喝就算了,為啥動手打我啊。」年輕人嗚咽道。
「行啊,倒打一耙,你小子比我還壞。」
蕭皓氣的臉色鐵青,明明就是這個小兔崽子語氣不善,惹來自己發飆,反而弄得自己跟個惡人似的,這回算是遇見高手了。
聞言,思綠苦笑不得,隨即走到桌旁倒了碗水,然後遞給那名年輕人喝了起來,那種體貼入微,關心備至的舉動着實讓蕭皓有些羨慕嫉妒恨。
「多謝,哦,請問姑娘如何稱呼?」
那名年輕人恢復了一些狀態,用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思綠。
「我叫思綠,那位公子叫蕭皓。」思綠介紹道。
「思綠,思綠,嗯,好名字!」那名年輕人誇讚道。
聞言,蕭皓猶如吃了蒼蠅般,噁心夠嗆,心想,你都啥逼樣了,造得跟個鬼似的,還有心情玩風雅。
「你怎麼稱呼啊?」思綠問道。
「我叫耶律兜,你可以稱呼我兜公子。」
那名年輕人勉強挺了挺胸膛,眼中閃爍着得意之色。
「噗,哈哈」
蕭皓捧腹大笑,心想,就這麼個破名至於那麼神氣嘛,還以為多好聽,多儒雅呢,聽着就彆扭無比。
「混蛋,你敢笑話我。」
耶律兜怒目而視。
「有何不敢,就算你老子站在我面前,我照樣如此,哈哈」
蕭皓笑的眼淚直流,貓着腰蹲在地上,使勁掐着大腿根部,儘量讓自己保持平靜,結果卻是適得其反,完全無法控制。
見此情景,思綠瞠目結舌,不知道是自己沒有笑點,還是蕭公子太敏感,一個名字而已,至於笑成這個程度嘛?
「笑夠了沒有,你們沒有聽過耶律這個萬人敬仰的姓嘛?」
耶律兜顧不上疼痛,聲嘶底里的咆哮道,那副表情恨不得要吃了蕭皓似的。
「耶律?」美眸眨巴幾下,思綠喃喃自語道:「好熟悉的姓氏,似乎北域域主就是這個姓氏。」
「不錯,我就是北域域主之子,耶律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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