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是在一個陌生的環境。
一個容色艷麗,舉止卻很端莊的女人立在她的床前。
「您醒了?」那女人微微俯身,行了一個古怪的禮:「接下來將由我來負責您的起居,您可以叫我安娜。」
「這裏是哪裏?我這是怎麼了?」喬元靜忍住識海的劇痛,吃力地撐起身體。
安娜幫忙扶起她,才接着道:「您的經歷我並不清楚,您是被主人帶回來的。」
「你的主人是誰?」喬元靜掃了眼四周,心中有了點底。
安娜儀態萬千地欠了欠身:「請恕我不能告知主人名諱,您可以自己去問他。」
她在低頭的時候,喬元靜沒有錯過她脖子上的金屬反射出來的微光。
高級文明的機械人可以做到以假亂真,肉眼根本分辨不出和真人的區別,所以機械人在製作的時候,會特意在顯眼的地方留下一個破綻。
以示機械人的身份。
這還是她從喬森的記憶中挖到的信息。
「那麼,你們是哪裏來的客人?」
「您應該聽說過我們的星球,我們來自颯嵐星。」說這句話的時候,這個叫安娜的機械人竟然露出了一種自傲的神情。
喬元靜斂了斂眉角:「當然。」
即便是她沒有搜過喬森的魂,也知道如雷貫耳的颯嵐文明。
從喬森的記憶中,她了解到了更多信息。
颯嵐文明,本星域最高等的文明,轄下五千餘顆行政星,那是一個十分狂熱的好戰種族。
他們最輝煌的戰績就是將原本橫行星際的蟲族打到一蹶不振。
不過這個好戰種族遇到了繁衍危機,就這樣,原始基因和他們相近的地球人就遭了殃。
他們就是讓她兩次遭到襲擊的罪魁禍首。
這個機械人的主人不是元兇就是幫凶,總歸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喬元靜冷笑。
颯嵐星。
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住的,颯嵐文明等級分明,作為首都星的颯嵐星只有一級公民才能住。當然也包括超等的貴族,宗室。
那才是一個實力為尊的世界。
喬元靜對這個文明的印象十分糟糕,她揉了揉眉心,一刻都不想多待下去。
「我可以回家了吧?」
安娜十分意外,其他星球的人聽到他們的身份,即便不死皮賴臉地央求着多留幾天,也會竭力地想給她留一個好印象吧。
這般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就不怕得罪他們嗎?
忤逆她主人的決定,她知道意味着什麼嗎?
安娜為難道:「主人吩咐過,讓您務必養好傷再回去。」
「養傷是我自己的事,不勞你們費心。」喬元靜眼皮子都沒抬。
對於安娜主人的印象更是跌入了谷底。
安娜出去的時候馬上就有一個金毛男子湊上去,一臉懇切地問道:「怎麼樣?」
安娜十分人性化地搖搖頭:「那位好似不大友好。」何止是不友好,簡直是敵意滿滿。
哈利抓狂地揉了揉平時愛若珍寶的金髮:「要被那幫死老頭子坑死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廊盡頭已有一人筆直地佇立在那裏。
猶如一把出鞘的劍,銳氣逼人。
「我自己和她談。」聲音一如既往的冷冽,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去尋仇。
安娜和哈利對視了一眼,返身進了臥室。
喬元靜正在打電話:「嗯,對,今天去不了了……」
她原本和王九爺約好去看他們解石,但以現在的情況看,應該是去不了現場了。
可惜見不到沈心怡吃癟的樣子,這麼一想,面對重新進門的安娜就更加厭煩了。
「您還有什麼事?」她用上了敬語,在這個時候,表示諷刺和疏離的意圖更多些。
安娜作為颯嵐最先進的機械人,自然擁有一套非比尋常的運算系統。
哪怕喬元靜的言下之意隱藏的再深,她也是能分析出來的。
不過她十分樂意包容鬧情緒的小孩子。
當下笑了笑:「我的主人想同您談一談。」
喬元靜再次皺眉,強制壓下怒氣,她只是想回個家而已,還磨磨唧唧沒完沒了了,他們還想非法囚禁她嗎?
不過想到颯嵐文明的一貫風格,這還是真是他們會做出來的事情,喬元靜的心情再次惡劣了幾分。
喬元靜和奧蘭德的第一次見面絕對稱不上友好。
這當然是她想當然的以為,此時極度抗拒的她絕對想不到她和奧蘭德其實有過一面之緣。
喬元靜走到會客廳的時候,奧蘭德已經等在那裏了。
「抱歉,久等了。」即便再不滿,表面上她還是維持了基本的禮貌,以及恰到好處的疏離。
奧蘭德在她來之前,腦中已經準備了幾十種備用方案用來說服她。
但面對喬元靜這樣的態度,他不動聲色地將大多數方案劃上了叉叉。
他意識到,眼前這個人的難搞程度絕對不亞於他從前任何一次的軍事談判。
「我是奧蘭德,很高興見到你,喬女士,請坐。」奧蘭德一手引了引對面的位置。嘴上說着高興,出口的話仍是冷得可以掉冰渣子。
例行公事般的問候,毫無誠意。
喬元靜心中的不滿更上了一個台階。
「不知道你是否願意聽我說一段往事……」
面對喬元靜,奧蘭德拿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當然不僅是她有能力救他一命。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淵源,讓他願意拿出足夠的耐心來面對她。
所以即便喬元靜的抗拒已經從每一個毛孔中擴散出來,他也沒有任何不耐煩。
「抱歉,我恐怕沒有時間聽您訴說您或者您文明的輝煌侵略史。」
是的,在颯嵐人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戰爭,或者準備戰爭。
所以喬元靜有足夠的理由認為,奧蘭德是想與她講訴一段有關於戰爭的故事。
「我想我們之前或許存在着誤會。」奧蘭德的表情晦澀難辨。
「誤會?」喬元靜終於冷笑出聲:「您指的是白手環的真相嗎?」
「關於這件事,確實不是我們的本意,造成這樣的後果,我很意外,也很抱歉。」不管怎麼樣,奧蘭德覺得他有必要解釋一句。
「當然,你們只是順水推舟。」
奧蘭德有了一瞬間的沉默。
他對面這個人先入為主地將他們所有人都列成了劊子手,他解釋再多也是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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