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上一次,她大概已經沒命了。
喬元靜一步一步向前。
三個綁匪無緣由地心底一顫,齊刷刷地後退了一大步,不是他們認慫,而是眼前這個女人很危險。
他們多年來行走在星際中的灰色地帶,對於危險有一種野獸般的直覺。
那是無數次生死關頭的一線生機。
他們的反應完全是條件反射,不受大腦控制的。
可眼前這個人,分明只是一個白手環。
三個人對視一眼,決定遵從直覺的示警,將眼前這個危險的女人射殺。
然而還沒等他們拉開保險槓,就見眼前的女人用一個他們難以反應的速度扔下了幾顆看上去像能源石的東西。
「現在想殺我?晚了!」
然後眼前的女人竟然又消失了。
莫名的恐懼瀰漫在周圍,更加讓人膽寒的是,他們周圍的景象有了一瞬間的扭曲,然後每個人都發現,其他人都不見了!
為首的傑森見狀心裏猛地一沉,這種情況只在傳聞中聽說過。
銀心的死亡之地。
那是連十八級的強者都不敢輕易涉足的地方。
因為他們常常走着走着,就再也見不到了。
迄今為止,能從那裏全身而退的只有寥寥數人……那是他們所有人都無法企及的強者。
天知道這個落後的原始文明,為什麼會有銀心才有的東西?
原本以為只是一個撿信用點的任務,明明之前也十分順利,為什麼遇上這個女人,就全都不一樣了?
但他註定沒機會等到答案。
當後背一道熾烈的痛感席捲至全身,他只來得及反射性地往身後開了一槍,甚至都沒有看清後面的人,意識就已經陡然陷入黑暗。
他自然也就不知道,他後面一道同樣不可置信的目光,那是他幾十年生死相托,可以將後背留給對方的兄弟。
傑森的同伴在劇痛之中清醒過來,但他寧願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他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大哥,多少次生死關頭救了自己命的大哥。
他是怎麼了,他抱住疼得要炸開的頭蹲下身去,久久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再次起身時,滿目的赤紅。
他看到剛才那個女人囂張地站在不遠處對着他笑。
他心中滿腔的怒火再也承受不住勃然爆發,他抓起能源槍瘋狂地朝着那個女人射擊。
直到將人射成螞蜂窩,他才呵呵低聲笑着:「死了,死了……」
但很快他就發現,他又錯了。
「這麼快就結束了。」
噩夢一樣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
喬森坐在地上,茫然地看着慢慢向他走來的女人。
他回頭看了一眼,血泊中躺着的是他另外一個兄弟。
這種夾雜着恐懼的仇恨讓喬森失去了理智。
他憤憤地看着喬元靜,怒斥:「你這個惡魔,你到底做了什麼?」
「惡魔?這個詞難道不是應該形容你們的嗎?你以為你們自己有多乾淨嗎?地球上多少人毀在你們手上,你們心裏會沒點數?這時候來裝什麼白蓮花?」
喬森臉一別,乾巴巴道:「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懂麼?那我就再說得明白一點,你們抓的地球女人,她們都去哪裏了?」
「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不說?你知道我們這裏對嘴硬的人都會用什麼手段嗎?」
喬森想到剛才的遭遇,心中一陣膽寒,但還是不肯鬆口:「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告訴你的。」
「不,我不會殺你,你都沒有體會過生不如死的感覺,我怎麼會讓你痛快去死?」喬元靜咬牙切齒地拍了拍他的臉。
喬森眼中閃過一絲屈辱:「你們這些劣等星球的劣等種族,就算被殺了又怎麼樣?」
「啪——」
喬元靜給了他一巴掌,想想還是不解恨,反手又給了他一巴掌。
「劣等星球,劣等種族?嗯?你們自詡高貴,不就是以精神力為傲麼?就讓我看看,你們所謂的高等種族的高傲在哪裏?」
喬元靜雖然才鳳初鏡三層的修為,但精神力和道法本就是不同的體系,加上喬森在幻境的作用下精神力已經消耗一空,此時又處在喬元靜設的幻陣中,此消彼長之下,他的精神領域幾乎可以說是空門大開。
很快就被喬元靜侵入了精神領域。
喬森的大腦像是有無數的棍子在攪着一樣,疼得滿地打滾。
「你要做什麼?住手——」
「住手?」喬元靜冷笑一聲:「那些被你們抓走的人,求饒的時候你們是怎麼對待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話,你們不知道吧?你們自詡高等文明,除了強取豪奪,迫害無辜的人,還會做什麼?強者為尊是嗎?讓我看看,當你們所謂的尊嚴也被人踐踏的時候,還能不能高聲吶喊出這句口號?」
她以手掐訣,紅唇微啟,念起了搜魂術的口訣。
喬森被一波強過一波地痛楚折磨得大汗淋漓,他終於忍耐不住,氣若遊絲地求饒道:「饒……命……」
「饒命?我饒了你的命,那那些無辜的女孩子呢?誰來饒了她們的命?」喬元靜含淚厲聲道。
喬元靜得到的信息越多,心裏就更加有一種仇恨火急火燎地灼燒着她的內心。
她本來不是什麼聖母,之所以問起那些人的下落,不過是出於一種物傷其類的微妙心理。但她沒有想到,事實的真相竟然是那樣的。
醜陋的令人作嘔。
喬元靜此時已經有一種毀天滅地的衝動。
她一手擰斷了喬森的脖子,他的呻吟聲求饒聲戛然而止,整片空間詭異地陷入寂靜中。
這是喬元靜第一次雙手染上鮮血,但她並不後悔。
反而有種塵埃落定的堅定。
從標準測試以來,喬元靜的性子就被百般壓抑着,有時候總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現在,得知了那樣殘忍的真相,那她還需要忍耐什麼?
瞻前顧後是一生,快意恩仇也是一生,她不想再做那砧板上的魚肉,那麼只能選擇做那把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屠刀。
喬元靜的丹田有什麼東西正在破土而出,就在這時,喬元靜識海一陣劇痛,心頭一熱,吐出一口鮮血來。
她的幻陣被破了。
她已耗盡心力,早已是強弩之末。
幻境在這個時候被破除,喬元靜幾乎是立時就遭到了反噬,身體一軟,往地上倒去。
最後一眼,她看到一道修長的身影,在夕陽西下的霞光下慢慢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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