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月明星稀。
「嗯?嗯……我知道了。」
安潔掛上手中的電話,重新抄起鐵鍬開始幹活。
在荒郊野外的一處墓地里,兩個扛着鐵鍬的身影正在奮力工作。
「少尉,我不明白。」布魯斯中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說道:「為什麼我們要去刨人家的墓地?這樣……很不道德。」
「少廢話!幹活就是了!」
安潔的臉上滿是墳頭灰,她的狀態不比布魯斯好多少。兩個人悶頭刨墳,不一會就挖出了一具棺材。
「打開。」
安潔命令道,布魯斯中士咽了口唾沫,雙手捉住棺材的邊緣,猛然發力!
棺材板直接飛了出去。
看着空無一物的棺材,安潔冷笑道:「果然如此……」
她扒着刨出來的墳坑邊緣跳了出來,說道:「中士,和我一起刨第二個。」
莫名其妙的布魯斯只好跟着她一起刨人祖墳,他一點也不理解自家少尉想要表達什麼意思,但是在第二具第三具一直到第五具棺材裏全都沒有屍體以後,他才隱約覺得自己捉住了什麼。
「中士,你說這些棺材裏為何沒有屍體?」
「……因為沒有下葬?」
「那是不可能的。」安潔俯下身捉起了一把墳土,她已經變成了火銅色的左眼注視這些土壤,手指輕輕一搓。
一簇青色的火苗幽幽浮現。
布魯斯中士被嚇得後退了一步,道:「鬼鬼鬼鬼……鬼火?!」
「是磷火,二貨。」
安潔揮手甩掉手上的磷火說道:「有磷火就說明這裏的土質里含有磷,也就是說有人類的屍體在這片地區腐爛,所以這些棺材裏曾經都是有屍體的。」
「那為何這些棺材裏的屍體都不見了?」
「這正是我要說的。」安潔拄着鐵鍬玩味的說道:「一群已經下葬的屍體消失不見,一是有人將他們刨了出來,二是……他們自己爬了出來。」
布魯斯中士冷汗直冒,他說道:「死死死死死人……怎怎麼會……自己爬出來,少尉你不要開玩笑了,一點……都不好笑!」
安潔:「誒?我還以為這個玩笑很有趣的說~」
布魯斯:「…………」
「好了,和我來,中士。」安潔收起玩笑嚴肅的說道。「給你看樣東西。」
她帶着布魯斯來到了農場中的羊圈。
「看到那條狗以後,中士你作何感想?」
布魯斯看着那條看守羊圈的牧羊犬說道:「一隻年輕且富有活力的忠誠夥伴。」
「但是那個老頭是怎麼說的,你還記得嗎?」安潔問道,布魯斯中士回憶了一下老人關於自家牧羊犬的描述……一下子就愣在了那裏。
「他說……自己的狗已經到了快死的年齡…………」
布魯斯中士猶豫着說道,安潔則點了點頭以示肯定。「沒錯,這條狗很年輕,但是老人卻說它快要死了……其實也沒錯。」
安潔冷笑道:「只要這樣做就可以了。」說着,一股殺意就向着那條牧羊犬放去!
「嗷嗚……」
牧羊犬慘叫一聲,動物天生靈敏的感官讓它輕而易舉的感受到了空氣中那股直衝自己而來的殘暴殺意。於是就在布魯斯中士的眼前,這隻牧羊犬夾着尾巴萎靡不振的跑回了自己的狗窩。
布魯斯:「…………」
「結果已經很明顯了,那個老頭有什麼事在瞞着我們。」
安潔收起殺意,隨手整理了一下儀表就向老人所在的房子走去。
「走吧,我們浪費的時間已經夠多了。」
☆☆☆☆☆
正在熟睡中的老人被一盆冷水澆醒了,他哆哆嗦嗦的向四周看去,發現自己仍然在家裏,面前則站着早上見過的兩位軍官。
「兩、兩位……我、這、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安潔雙手交叉抵在下巴上,對他笑道:「老人家,我們是為了聽真話而來的。」
「真話?我早上說的不就是……」
「那你能告訴我,為什麼見到我之後會被嚇到?」
「呃……那是因為見到像你這么小的女孩子卻穿着軍裝,所以才會嚇到。」
「真的是這樣嗎?那我再問你一句,你見到的人……」
安潔伸手從兜里掏出弗蘭肯斯坦的照片對他說道:「真的是這個人嗎?」
老人篤定道:「當然!」
安潔笑眯眯的又從身後抽出一個蒙着布條的條狀物,將布條拆開,裏面是一條佈滿了傷疤與縫合痕跡的手臂。
老人面色大變!
一直默不作聲的布魯斯見此忍不住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很簡單。」安潔說道,她指了指猙獰醜陋的斷臂,道:「這是弗蘭肯斯坦的手臂。」
又指着照片,道:「這是她十年前拍的照片。」
「狗舍里的狗很年輕,之所以萎靡不振是被人嚇得。而死人確實不會從墳墓里自己走出來,那些空棺材說明有人將裏面的屍體都轉移走了。」
「讓我猜一猜,照片裏的人在三月初的一天晚上來到了這裏,你的狗發現了她,但卻被她的猙獰給嚇到了;而她來這裏的目的是為了墳地里的屍體,你想要阻止,但卻被這個人留下了很深刻的心裏陰影……深刻到見了和她差不多年齡的我都會嚇到的地步——是這麼回事吧?」
老人沉默,安潔就當他默認。
「兩個問題,她長什麼樣子?以及她去了哪裏?」
老人依然沉默。
安潔嘆了口氣,起身拔槍,咔嚓一聲子彈上膛。「不說就殺了你哦。」
一旁的布魯斯眼角狠狠的跳了一下。
「說了……能救我嗎?」
「當然。」安潔說道:「帝國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民。」
「那……我說。」
老人開始了第二次回憶。
「三月初的一個晚上,我聽到我家的狗突然叫了一聲,我以為是狼來了,於是趕忙拿起獵槍跑出了屋子。然後……我看到了。」
老人臉上的表情近乎扭曲,他說道:「兩個人,他們一共有兩個人!一個全身都套着鎧甲我看不清楚,另一個就是你們給我看的照片上的那個女的。」
「兩個人……」安潔皺起了眉頭,繼續問道:「她的具體樣子是?」
「針、線、傷口與螺絲釘。那個女的滿臉都是傷口,這些傷口又全被針線給縫了起來,她的右眼同樣被縫了起來,嘴也縫了一半。太陽穴上還、還插着兩根巨大的螺絲釘,她簡直像個惡魔!」
「然後呢?」
「她們扛着許多屍體,沒錯,正是墓地里挖出去的那些。那個穿着鎧甲的女人拿的最多,小個子的惡魔只提了一兩具。她們提着這些屍體,往薄霧森林的方向去了。」
「往薄霧森林的方向去了,你確定?」
「我確定!」
「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你能夠活下來?」
「因為……」安潔並沒有束縛他的雙手,所以老人此時竟掩面而泣,他說道:「我……」
「砰!」
槍聲響起,老人倒地,鮮血灑滿了地面。
布魯斯震驚的瞪大了眼睛,他沖安潔吼道:「少尉!你說好了不殺他的!你不是說要救他的嗎?!」
「嗯?是嗎?」安潔看着自己的心壓測數儀,說道:「可能說過,但那又如何?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她將手槍與心壓測數儀收起,繼續說道:「我們現在沒有時間可以繼續浪費了,這個老人……我救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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