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年輕夫婦,男的是水墨畫眉父親的弟弟,女的則是水墨畫眉父親的弟妹。
兩人沒有什麼特別的本事,就是會狐假虎威的借勢,在本市開了一家酒樓,飯菜一般價格還特別貴,但因為有水墨畫眉父親這個副市長的關係,生意還是挺紅火的……儘管水墨畫眉的父親已經屢次告誡他們不要將酒樓與他扯上關係,也從來不出現在這家酒樓,但是卻依然有人來此處「賣他面子」,這全都是這夫妻二人的「功勞」。
而對於這種情況,水墨畫眉的父親也是毫無辦法,難道強行關閉這家酒樓?這從程序和規章上都不合情理,政策只規定官員本人、配偶、子女及子女配偶不得經商……
正說着話的時候。
「媽,叔叔,阿姨,這是我專門請過來救我爸的朋友,你們幹什麼呀這是!?」
卻是水墨畫眉已經從病房裏面硬擠了出來,擋在左暘面前,怒視着自己的母親,尤其是另外兩個說話難聽的長輩,出離憤怒的吼道。
「眉眉,院長都親自確認過你爸的病情,做了手術再靜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是啊,聽叔叔的話,這事你就別摻和了,叔叔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米都咸,這樣的江湖騙術叔叔見多了,虧你還把他當朋友,當心被他給騙了,最後再耽誤了你爸的病情,我說的對吧,嫂子?」
叔叔和阿姨仍然在「苦口婆心」的勸誡水墨畫眉,看向左暘的目光之中,卻是充滿不屑與鄙夷,仿佛在看一隻卑微骯髒的臭蟲。
「你們兩個也少說兩句。」
水墨畫眉的母親顯然是不想讓水墨畫眉和左暘太下不來台,並沒有接那兩人的茬,依然笑着對左暘說道,「小伙子,你的好意阿姨心領了,不過這件事就不勞你費心了,你是眉眉請來的客人,阿姨也不能讓你白來一趟,這幾天的花費和你來回的路費阿姨報銷,眉眉,先給你朋友找個住的地方,這幾天你也累了,就不要來醫院了,好好陪你朋友玩幾天去吧。」
「媽——!」
水墨畫眉還想說點什麼。
「去吧去吧,你爸後天做手術的時候你再過來。」
水墨畫眉的母親正色道。
「可是……」
水墨畫眉還要爭辯,這時左暘卻忽然拉住了她,使了個眼色開口道:「走吧,我正好有點餓了,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
事實是,站在病房門口,越過水墨畫眉的母親、叔叔和阿姨,觀氣入微的左暘已經清晰的看到了病房裏面的情況,尤其是躺在病床上的水墨畫眉父親的情況。
因此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再待在這裏了。
那確實是一種煞,而且是一種他完全有能力解除的煞,只不過鑑於這家人的態度,左暘決定再等一等,他才不會做這種熱臉貼冷屁股的事,若不是給水墨畫眉面子,他可能早就反唇相譏一番,然後扭頭就走了……
而且。
水墨畫眉的叔叔和阿姨身上問題也不小,但他們的事就不歸左暘管了,因為那是他們應該承受的報應,而不僅僅是態度的問題,所以就算以後他們知道自己錯了,再過來哪怕是跪着求左暘,左暘也絕對不會理會……
「那……好吧。」
水墨畫眉也是瞬間明白了左暘的意思,只得點了點頭道。
隨即兩人便結伴離開。
望着他們二人下樓的背影。
水墨畫眉的阿姨有頗為擔憂的對其母親說道:「嫂子,你怎麼能讓眉眉跟這種人一起走呢,這種江湖騙子可沒安什麼好心眼兒,什麼都騙。」
「是啊嫂子,眉眉到底還是太年輕,可別被這小子給騙了,否則你得後悔一輩子!」
水墨畫眉的叔叔也是在一旁幫腔道。
「不用擔心。」
水墨畫眉的母親卻是笑着搖了搖頭,說道,「別看眉眉這孩子大大咧咧的,其實心細着呢,做事也很有分寸,從小就沒讓我們操過心,況且這是在本市,出不了什麼事。」
……
從醫院出來,兩人上了車。
「說吧,你想吃點什麼?」
水墨畫眉一邊繫着安全帶,一邊側臉問道。
「你不會真以為我餓了吧?」
左暘笑道。
「我就隨便客氣一下,那你看出什麼來了麼?」
水墨畫眉又問。
「關於這方面的事,我們在遊戲裏說,現在先去你家一趟,我要看看你爸經常一個人待的地方,比如書房,或許能夠找出一些線索來。」
左暘點了點頭,說道。
這很容易理解,他在水墨畫眉、以及水墨畫眉母親的身上並沒有看到煞氣的存在,那麼這個煞也就不可能在臥室或是客廳這種共同相處的地方了,而是在相對比較私密的只有水墨畫眉父親待的地方。
「那我爸的情況嚴重麼?」
水墨畫眉緊接着又問出了自己最為關切的問題。
「遊戲裏說,先開車吧。」
左暘依然堅持道。
「幹嘛非在遊戲裏說,搞得這麼神秘……」
水墨畫眉疑惑的嘟囔了一句,卻也只能強行壓下心中的疑問與焦急,驅車回家。
水墨畫眉的家雖然處於一個安保條件要相對好許多的機關小區,但其實房子也僅僅只是一個比較普通的三居室,裏面的裝飾也並不算太過豪華。
由此可見,水墨畫眉的父親雖然貴為副市長,但還是挺清明廉潔的。
而這個品質,左暘之前在醫院看過他面相的時候,其實心裏就已經有一些數了,否則有些事情,就算是有水墨畫眉這層關係,他也註定是不會幫忙的。
據水墨畫眉介紹。
這個普通的三居室,其中的主臥自然是水墨畫眉父母共有的屋子,另外兩間小一些的房間,一個歸水墨畫眉所有,另外一個就是水墨畫眉父親的書房了。
書房的電腦之中經常會有一些關於本市規劃的重要文件,因此為了避嫌,平時水墨畫眉和其母親也很少進入,這是很早以前就形成的規矩,等同於不成文的家規了都快,不過對此水墨畫眉並沒有太多的怨言。
而這一次,水墨畫眉首先帶左暘進入的便是這間書房。
書房的裝飾也很普通。
一個書櫃,裏面擺了一些除了黨員之外一般人根本不會看的書;
一個電腦桌,上面就是一台電腦、幾盆綠色多肉植物、還有一個金屬煙灰缸,裏面有幾個半截煙頭;
一個沙發,一個茶几,茶几上擺了一個木質茶桌,茶桌上則有一套看起來還算是精美的紫砂茶具;
另外,還有一個衣架,掛了兩件男士大衣……
大概也就是這些東西了,其實看起來和普通家庭的書房也沒有什麼區別,完全不像許多官員和大人物那樣,放眼望去裏面直接就是一大堆的貴重收藏品,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很有品味似的。
「看出什麼來了麼?」
水墨畫眉問道。
「暫時還沒有,再去看看其他的房間吧。」
左暘搖了搖頭,只能說道。
「嗯。」
水墨畫眉點頭,隨後又將左暘領進了父母的臥室,最後才是自己的小臥室。
這就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居民住宅,風水尚可,根本就沒有任何風水煞的存在,因此水墨畫眉的父親身上出現的問題,絕對不是這裏造成的。
不過,在進入水墨畫眉的臥室之後,左暘卻對這個姑娘的獨特品味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這姑娘應該是個動漫迷,而且還有一些恐怖向。
整個臥室呈現一種暗黑色調,裏面的大部分擺件都是那種鬼鬼怪怪之類的動漫形象,最重要的是,就連床上的一個長條形大抱枕,上面畫的也是某個霓虹國知名動漫電影中非常有名的形象——無臉男。
這個動漫形象左暘倒是也知道,這是一個神秘的鬼怪,全身黑色,頭上戴着一個白色面具,雖然看起來有些可怕,但是個性很單純,心底也非常善良,渴望交到朋友,也懂得感恩,但是在得不到回應的時候,卻會因為用情至深而黑化。
只是,無臉男雖然挺受女生喜歡,但是這種長條形大抱枕明顯是睡覺用來抱的,晚上一睜眼看到這樣一張臉,不會覺得有點小恐怖麼?
「你也知道無臉男麼?」
注意到左暘的目光,水墨畫眉毫不避諱的坐到床上,抱起那個抱枕看着他,像是開玩笑,但又好像不完全是的笑道,「我最喜歡的就是他了,總覺得他的很多方面都和我特別像,你要小心嘍,如果你一直拒絕我,說不定我會像他一樣黑化哦。」
「……」
左暘覺得氣氛有些曖昧,只得下意識的岔開話題道,「你家也沒有什麼問題,看來我們得換個方向去尋找線索了,現在我能想到的地方,也就只有你爸在市政府的辦公室了。」
「我爸的辦公室麼?」
水墨畫眉直了直身子,臉上露出一抹難色。
「怎麼,不太好進是不是?」
左暘問道。
「嗯,市政府的安保你也是知道的,我爸一向不許我去那裏,哪怕以前上學的時候,他也不准我在學校告訴別人他是我爸,家長會或者家長簽字都是我媽代勞,說是不希望我得到特殊待遇……所以如果我們想進他的辦公室,除非他本人親自給秘書打過電話才行……」
水墨畫眉緊蹙眉頭,十分無奈的說道。
「也就是說,現在我們的問題又變了,變成需要先說服你爸了?」
左暘笑着說道。
「我爸那人特別倔……想要說服他基本不可能,這麼說吧,說服我媽的難度如果是1的話,那我爸就是10了,而且他還是個徹頭徹尾的唯物主義者,肯定不會相信你的。」
水墨畫眉臉上的無奈已經變成了犯愁,甚至還忍不住抓了抓頭髮,一副想死的樣子。
「如果是這樣的話,看來得讓你爸先吃點苦頭了。」
左暘胸有成竹的笑道。
「怎麼吃苦頭?」
水墨畫眉立刻又有些擔心了,這畢竟是她爹。
「等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不管是你爸還是你媽,應該都會比較容易說服了吧?病急就比較容易亂投醫了,到時候他們信也得信我,不信也得讓我試試。」
左暘很直白的道。
「……」
水墨畫眉無語,連忙一個勁的搖頭,「不行不行,萬一我爸有個三長兩短呢?」
「先找個網吧吧還是,這方面的話我們在遊戲裏說。」
左暘笑道。
「這是什麼習慣呀?用不着去網吧,你用我的遊戲倉登錄遊戲吧,我還有一個遊戲頭盔,遊戲裏見!」
說着話,水墨畫眉已經從自己房間的柜子裏拿出來一個遊戲頭盔。
隨後一軲轆躺到了床上,將遊戲頭盔戴在自己頭上,很快就進入了遊戲。
看着躺在床上的水墨畫眉凹凸有致的嬌軀,那兩條修長雪白的玉腿,以及伴隨着呼吸一起一伏的酥胸,以及皮膚同樣光滑嬌嫩的小巧雙足……
「……」
左暘笑着搖了搖頭,也打開遊戲倉躺了上去……
遊戲裏,水墨畫眉又恢復了那套移花宮的特色服飾,一襲素紗宮裝裹在身上,完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風格。
說句實話,左暘還是覺得現實中的水墨畫眉更靚麗、更誘人一些。
「說吧說吧,到底什麼情況?」
見到左暘出現在自己面前,水墨畫眉非常急切的催促道。
「那我就直說了。」
左暘點了點頭,說道,「相術中有句話叫做『天柱傾斜,幻軀將去』,你父親現在恰恰天柱(頸項)傾倒斜歪有些直不起來,說明他已經距離死期已經不遠了……」
話剛說到這裏。
「啊!?」
水墨畫眉頓時嚇得花容失色,眼淚都快出來了,雙腿都是發軟幾乎要癱軟在地上。
「先別急,等我說完嘛。」
左暘連忙扶住了她,其實他的話還沒有說法,但是此刻卻覺得不適合再說下去了:
相術中還有句話叫做『黑掩太陽,神醫莫救』,『太陽』指的是人的左眼,水墨畫眉父親印堂處的煞氣現在已經凝聚完成,並且已經有一股黑氣開始逐漸在他的左眼處瀰漫,這也是將死的徵兆。
於是換了個口氣,左暘才又道:「我只是說距離死期不遠了,但是也沒有那麼快,因此我們還有時間等待他們想通,而契機應該就是你父親後天要進行的那場手術,總之……一切都還來得及,所以你不必太多擔心。」
「只不過最近一段時間我只能住在這裏,以便及時作出應對,吃住的事就交給你了,對了,遊戲頭盔也先給我,在賓館無聊的時候,我還可以玩玩遊戲,新場景『快活島』明天早上就要開了。」
「你說的是真的麼?有你在,我爸真的不會有事麼?」
水墨畫眉還是有些擔心,但情緒總算是穩定了一些。
「嗯,最多吃點苦頭,但這也是他們的固執造成的,不會有什麼問題。」
左暘十分肯定的道。
「這可是你說的!」
水墨畫眉這才說道,「好,我相信你,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就暫時住在我家裏吧,反正我家最近也沒人,順便還可以讓你嘗嘗我的手藝,跟你說,我可是賢妻良母來着,就算你有什麼特別的需要,我都能幫你解決。」
「特別的需要!?」
左暘一愣。
「你想什麼呢?禽獸啊你!!!」
水墨畫眉一臉嬌羞推了他一把。
「哦……」
正當左暘以為自己誤會了什麼的時候,卻聽這姑娘緊接着又道,「我是說用手或者用腳幫你解決,別的你就別想了,除非什麼時候你從法律上成了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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