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瑟剛剛發動七巧肝腸,準備讓楚千雀心爆而亡時,背後突然有個人說話:「喲,姑娘,一大早就殺人啊?」
回過頭,她看見天傷和鐵牙坐在窗戶上,饒有興趣地看着這一幕,出於女性的矜持,只穿了一件簡單睡衣的秦瑟下意識地捂住了胸前。
因此而得救的楚千雀大口喘着氣,天傷看見他:「喲,這不是楚公子嗎?」
「你認錯人啦!」
楚千雀嚇得縮到床下,徒勞地抱着腦袋,身體哆嗦起來。
「老大,可以吃嗎?好像很嫩的樣子。」
「鐵牙,牙不疼了嗎?」
「哦,我好像還沒刷牙,等等再說吧!」
秦瑟抓過一件衣服,很不高興地說:「BOSS,你怎麼來了?闖進別人的房間真是沒禮貌,我衣服還沒穿好呢!」
「姑娘,七點了,我怕你遲到!」
「你們不是一直在跟蹤我吧?」
「哈哈,我怎麼會有這種興趣!只不過是起床後順便過來看看你。」
「起床後?你們昨晚在哪裏過夜的?」
「這裏啊!」天傷說。
鐵牙插了一句:「殺掉幾個住店的客人,我們就住在那間房裏。」
「亡命之徒還真是方便啊!」
「秦瑟,時候不早了,我們過去千慧。快點把衣服穿上,太丟了!」
秦瑟的臉羞得通紅:「BOSS,是你丟人吧,用不着每次都闖進賓館找我吧!」
楚千雀像鴕鳥一樣抱着腦袋瑟瑟發抖的時候,這三人就在旁邊毫不介意地討論着今天的日程,他雖然捕捉到「千慧」、「師傅」、「逼問」這幾個關鍵詞,但已經嚇得六神無主的他連站起來的勇氣也沒有。
快被嚇尿的他蜷縮在地上,默默祈禱着,忘了我吧,忘了我吧!
突然他聽見天傷說:「走吧!」他頓時如蒙大赦,激動得忘乎所以。
「老大,那個傢伙怎麼辦?」
鐵牙的提醒把楚千雀從天堂又拖進了地獄,他嚇得全身都僵住了。
「帶走吧,沒準能派上用場,或者給你當晚飯!」
「哦!」
「秦瑟,抓你的男人不介意嗎?」
「是個該死負心漢,你愛怎麼樣怎麼樣吧!」
一隻大手把楚千雀從地上提了起來,當他看見鐵牙那張野獸一樣兇殘的臉時,嚇得兩腿在半空中亂蹬,居然還不忘滿臉堆笑地求饒。
「各位前輩,饒我這條狗命吧,把我當成屁一樣放了好了。小弟我別的沒有,錢大大的有……」
秦瑟嫌惡地說:「我怎麼會和這種人上床。」
「鐵牙,把他裝進來吧!」
「恩!」
裝?楚千雀驚訝萬分,這時他看見天傷捲起袖子,手腕上戴着一個鐲子,上面烙刻着幾個圓型的法陣。
而且,每個法陣都分成三層,可以旋轉變換出不同的圖案。
法陣鐲!
因為見過仿製品,所以楚千雀一眼就認出來了,天傷居然擁有這種傳說級的妖兵!
天傷轉動一個法陣,然後走過來,一把抓住楚千雀,一道白光從他袖子裏放射出,罩住了楚千雀的全身。
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吸力,楚千雀蹬着腳叫嚷起來。
「哇,不要啊!好商量好商量,我有錢,有很多很多錢!」
「我要錢有用嗎?」天傷笑了下。
「郭美美,我給你買法國化妝品,全是高級貨!那個大個子,我認識最好的牙醫,專治口……」
「呼」的一聲,楚千雀的身體被吸進了天傷的袖子,鐵牙咬着手指問:「他剛才說什麼來着?」
「你聽錯了!」
「混蛋,還是沒記住我的名字!」秦瑟咬着嘴唇說,「不過我真想要法國化妝品啊!」
「我給你買好了,你陪我上床!」
「不要!BOSS,你好噁心!」
「居然說我噁心……時候不早了,我們走!」
……
陸甦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這個房間和夢裏那個等待的房間一模一樣。而錦斷躺在旁邊,仍舊閉着眼睛,在喃喃地夢囈着:「好厲害啊!」
在夢境裏呆了七天,猛然回到現實,原來真的會有一陣深深的迷茫,他不知道這裏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正在懷疑這件事的時候,衣碧掀開布簾走了進來,手裏端着一個盤子,裏面放着兩杯牛奶。
「衣碧姐,我已經回來了嗎?」
「回來了!」
他回頭看見那裏有個布簾,大概千慧就在那裏,這次來找她,連面也沒見一次,但此時對那個婆婆卻感覺格外的親切。
真是不可思議!
突然一陣強烈的頭疼襲來,腦袋仿佛要被撕裂開一般,陸蘇捂着腦袋痛苦地叫起來,整個大腦痛得像快要麻痹了一般。
衣碧對他的異狀似乎見慣不怪:「你在夢裏得到的信息太多了,正在衝擊你的大腦。等一下就沒事了,喝點牛奶吧!」
「恩!」
強忍着頭痛,陸蘇拿起牛奶喝了一口,這杯牛奶甜得簡直像濃稠的蜜,但身體似乎非常需要糖分,這麼甜的東西平時大概一口也喝不下,現在居然像喝水一樣咕咚咕咚地喝光了。
「你加了多少蜂蜜啊?」
「半杯!」衣碧答道,「大腦的超限運轉需要很多電解糖!」
「舒服多了。」
甜甜的東西似乎極大地緩解了腦袋的疼痛,劇痛過去,腦袋還是麻麻的,仿佛睡了很久醒過來一般。
他動了下手,似乎身體還不太靈便,不過可以勉強下床。
這時錦斷也醒了,她睜開眼也是同樣驚呼了一聲:「這裏是夢還是現實!」然後抱着腦袋叫起痛來:「哇,頭要裂開了!」
喝過蜂蜜牛奶,錦斷才恢復過來,衣碧說:「出去透透氣吧,不要打擾到千慧師父?」
「前輩不需要吃點糖分什麼的?」
「不需要,你們是第一次在夢裏呆這麼久,師父經常做這種事,身體早就習慣了。她在夢裏呆過的極限是十五年!」
「哇,好厲害!」錦斷驚嘆道。
「師父有一千五百年的妖齡,實際上她活的時間比肉體的年齡更久,沒有哪只妖在智慧上能超越她!」
「你也去過夢裏嗎?」
「當然,而且經常去!」衣碧笑了下。
衣碧帶他們離開屋子,兩人走路的時候還有點搖搖晃晃,走到外面被陽光一照,瞳孔立即刺痛起來,半天才恢復視覺。
呼吸一口林間的新鮮口氣,陸蘇突然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暢快。
「好奇怪,明明在夢裏呆了七天,居然一點也不累!」他說。
「因為夢是最好的休息。」
這個道理陸蘇也聽說過,在深度催眠狀態下,睡眠十分鐘可以抵過普通人的十小時。催眠並不神秘,神秘的是人的內心,那是一個充滿奇蹟的未知世界。
「假如把夢境作為實戰訓練的場地,豈不是既不會有傷亡,又能快速增長經驗?」陸蘇突發奇想道。
「確實,千慧師父的『珈藍夢繭』用途很多,所以打師父主意的人也很多。」
「所以你才在這裏保護前輩?」
「保護?不,我只不過是陪着她而已!」衣碧看了下身後的房間,「只要師父願意,沒有任何活物能走進她的屋子!」
「喂,衣碧!」錦斷不客氣地說道,「不留我們吃飯嗎?我還想嘗嘗你養的雞呢,不用太麻煩,紅燒就可以了……哇,一想到就流口水。」
「吃飯?」衣碧笑了下,「你看看現在幾點!」
陸蘇看了下時間,八點三十五分鐘,他還特意看了下時間,居然是同一天上午的八點三十五分:「整個過程,只用了五分鐘?」
「你才發現!」
「太不敢相信了!夢裏的七天!現實里的五分鐘!」
「沒關係,我們在這裏等到中午吃飯吧,一定要殺雞哦!」錦斷說。
「滾滾滾,快點回去吧!我才懶得給你們做飯。」衣碧不客氣地哄他們走。
「小氣!」
「厚臉皮!」
「我再也不來了!」
「那再好不過了。」
錦斷和衣碧相互挖苦了幾句,陸蘇道了一聲告辭,衣碧站在柵欄門前,微笑着看他們離開。
林間小屋又回到了熟悉的平靜,衣碧目送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樹林裏,轉身進了屋裏,隔着門帘,她證據恭敬地對裏面說:「師父,已經送走了。」
「恩!」一個低沉而威嚴的聲音答道,「碧,你知道那個女娃的來歷嗎?」
「不曉得!」
「她是聖骨,屠龍老和尚的指骨煉出的那隻妖。」
「沒想到她居然還活着啊!師父見過屠龍僧嗎?」
「一面之緣罷了!沒想到在我老的時候能見到這個姑娘,不得不說是命運啊。」
「師父,我聽人說聖骨曾經是個魔物,後來屠龍僧切下自己的另只手指,煉出了克骨來克制她。這個魔物為什麼活到今天,師父為什麼不趁機除掉她?」
「因為她不能死!」
衣碧微微一驚。
「世人都以為當年的聖骨是只失控的魔物,其實屠龍僧煉出這隻妖的時候,就已經看見了她的命運。聖骨和克骨並不是單純的一物降一物,她們是如同陰陽一般的存在,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這兩隻妖也許就是改變這個世界的鑰匙。」
「我不明白!」
「那個終極,你看不到,我更看不到,明不明白都無所謂了。」
「我知道了。」
「碧!」
「師父還有什麼吩咐?」
「今天恐怕還有客人要到,一個不太友善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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