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力和仇牢走到空地上,各自捏着拳頭,陸蘇說:「你猜誰會贏!」
「仇牢吧,他是一階呢!」
「不過這裏可以無限使用妖力,要是牛力一直是那個狀態,結果很難說啊!」
仇牢挑釁道:「大笨牛,動手吧!」
「我可以使用『筋肉咆哮』嗎?」
「隨你便!」
「你可別躲到螺殼裏不出來啊!」
「真是被你看扁了,老子不用就是了!」
牛力一把撕掉衣服,這時兩人才注意到,牛力的肩頭紋着一隻張牙舞爪麒麟,原來這兩人的源淵也是來自那個傳說中的麒麟山啊!
牛力的肌肉開始大塊的隆起,一層黑毛從身上長出,很快他變成了一隻兩人高的尖牙牛頭怪,鼻子裏呼哧呼哧地噴着熱氣。
這一幕真是讓人懷念啊!
「大家都是死人,不用客氣了!」牛力用低悶的聲音吼道。
「誰跟你客氣,大笨牛!」
牛力四肢着地,快速地撲向仇牢,仇牢的身體向上一躍,在牛力的背上連踏了幾腳,每一腳都很重,但對於這個狀態的牛力來說,想必完全是搔癢一般。
牛力一轉身,前爪以千鈞之勢向仇牢揮來,他的身體飛了出去,黑暗裏傳來一聲劇烈的撞擊地面聲。
不過陸蘇還是看清楚了,仇牢在被牛力打中的瞬間用雙手交叉擋了一下,並沒有受傷。
三秒之後,仇牢像子彈一樣衝過來,撞向牛力的胸膛。牛力兩隻前爪高舉,對準身前的仇牢重重一拍,但他的手卻突然靜止住了。
「哇,擋住了!」
只見仇牢舉起雙手,擋住了牛力的夾擊,他笑了一下,兩腕一翻握住牛力的胳膊,然後用腦袋去撞牛力的面部。
這一撞很猛烈,簡直能聽見骨頭碰到骨頭的聲音,牛力現在的樣子就是子彈也打不進身體,骨頭更是硬的像鋼鐵。結果仇牢和牛力一起退後,搖晃着腦袋,看樣子都有點撞昏了。
牛力先恢復過來,一拳砸下,仇牢在地上一滾,滾到了側面。沒想到牛力突然跳起,用全身的重量去壓下面的仇牢。
這一下避無可避,仇牢居然弓起兩腿,對準半空中的牛力重重一踹。牛力原本下壓的身體在半空中微停了一下,趁着這個機會,仇牢一手抓住牛力的角,一手扯住他胸口的鬃毛,一回身,一個過肩摔,把牛力碩大的身體摔在地上。
地面都為之一顫。
「好厲害!」
「身在半空,大笨牛的身體再重,也使不出力氣!」錦斷說。
「明白了!」
仇牢趁着牛力倒下,身體躍起,用肘部猛擊他的肚子,沒想到牛力居然被打得弓起了腰,發出痛苦的叫喊聲。
「大笨牛,滋味如何!」
「太爽了!」
牛力一把抓住仇牢的衣服,把他扔上半空,然後站起來,向上一躍。半空中的仇牢還沒有作出反應,牛力已經跳到他相同的高度,抓住他的身體,暴出一聲嘶吼,使出一記墜落擊。
摔跤里的墜落擊就是把對手高高舉起,猛然向下一擊,用自己的膝蓋去猛擊對手的尾椎骨。牛力不但用上了這殘忍度第一位的招術,而且從五米高的地方就開始把仇牢向膝蓋上壓,這一下要是全中,只怕不是骨折,而是斷成兩截的問題了。
明知道倆人都是靈魂而已,但陸蘇還是替仇牢捏了一把汗。
兩人一起落下,轟隆一聲,地面顫抖了一下。回過神來才意外地發現,仇牢居然用手撐住了牛力的腿,硬生生地抵住了下壓的力量。
他大吼了一聲,抽出一隻腳猛踹牛力的手腕,趁着牛力鬆手的瞬間,身體巧妙地一翻,連續踢在牛力的側臉上,踢得他龐大的身體站都站不穩。
趁着牛力歪向一側,仇牢高高躍起,雙手抱拳,重擊牛力露出破綻的脖子。轟然一聲巨響,牛力的身體倒下了。
「再來!」牛力爬起來,不服氣地說。
兩人不知打了多久,這場野蠻對戰野蠻的戰鬥,讓錦斷和陸蘇大開眼界,不得不說,這是場純爺們之間的戰鬥。
最後,仇牢和牛力都累得倒下了,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氣。
「大笨牛,你還是像以前一樣笨嘛!」
「你不也還是老樣子,一百多年也沒怎麼長進。」
突然千慧的聲音在他們腦袋裏說:「時間不多了,回去吧!」
「要走了!」陸蘇說。
「好捨不得啊。喂,大笨牛,仇牢,我們走了!」
仇牢和牛力爬起來,仇牢不客氣地說:「滾吧,我們也該長眠了。」
「有機會我們還會來的。」
「用不着了,讓我們這兩個死人清靜一下吧!」
雖說要走,心裏還是很捨不得,陸蘇又對仇牢說了句:「謝謝!」
「婆婆媽媽的,你早點改掉這種小家子氣的性格吧,男人就要像男人一樣!」
「我難道不像男人?」
「你像男人,那老子算什麼?」仇牢和牛力相視大笑起來。
這個豪放的,野蠻的,為自己的欲望而活着的男人,雖然是曾經的敵人,現在卻也相當喜歡這傢伙。
不過可能陸蘇永遠也學不會他那種豪氣吧!
「過來,兩個小孩!」仇牢突然說,兩人走近他時,他突然伸出手,一左一右抱住他們的腦袋,緊貼在他強壯的胸膛上,「你們要是死了,老子絕不饒你們!」
「知道啦!」
「恩!」
四人別過,當他們離開時,仇牢和保持變身狀態的牛力還站在那裏,像巨人一樣矗立着,久久地目送他們離去。
他們一直走出很遠,最後那個門又變成了光點,已經看不清他們的身影了。
「如果我們不是妖,會和他們成為朋友嗎?」黑暗裏,錦斷深深地感慨着。
「如果我們不是妖,永遠都不會認識這樣的人吧!」陸蘇嘆息道。
離開妖核,他們原路返回,差不多一小時後又回到了那座宮堡建築里,穿過兩排羅漢雕像,走到門外。
雪山居然變成了一片被水淹沒的群山,清澈的水能見度很高,可以一直看見很深的底下。這時有一個小船飄了過來,上面有個頭戴斗笠的人在撐船,動作輕緩而有節奏。
「可惜沒去你的夢!」陸蘇抬頭看看旁邊那座哥德式古堡。
「確實很可惜,有點對不起千慧婆婆啊!」
畢竟那個夢也是千慧婆婆構造出來的。
這時船已經離他們很近,那個戴着斗笠的人說:「不必對我抱歉!」從說話的聲音可以聽出,那是個年齡不大的女孩。
「你是千慧?」兩人驚訝地問。
那個少女抬起斗笠,露出一雙泉水樣的眼睛,那張微帶笑意的小臉怎麼看都只有十幾歲的樣子,分明是個可愛的江南女孩。
「這是我的裏層人格,現實里的我只不過是個乾巴巴的老太婆罷了!上船吧。」
「前輩,你親自來接我們?」
「恩,時間不多了,再呆下去你們的精神會崩潰,跟我走吧!」
「好!」
上了船,兩人坐在船頭,船下透明的水乾淨得仿佛不存在一樣,竟然讓人有一種在半空漂浮的夢幻感。
仰望着碧藍的天空,陸蘇暗想,這樣的地方在現實中也存在嗎?
「前輩,你在精神世界裏陪了我們七天?」
「這種事情不必介意,我早就習慣了。」撐船的少女說,「有件事情,我可以拜託你們嗎?」
「可以啊婆婆!」錦斷滿心愿意地答道,陸蘇也覺得不做點什麼回報這個老人,心裏也會過意不去。
那個少女淡淡地說:「如果有一天我那個瘋徒弟天傷,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替我阻止他吧。」
「你的意思是殺掉他?」
「恩,我已經無法在改變他了,現在的他是個想毀滅一切的瘋子……不過你們不必太放在心上,現在的你們還不是他的對手,但我能看出來,將來的你們會很強!」
兩人默然無語,陸蘇突然明白,所以千慧才讓仇牢給自己那份「禮物」。
「前輩,天傷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雖然我可以看穿別人的內心,卻無法看透這個徒弟的想法。我只是有種預感,他正在進行某個可怕的計劃!」
……
穿着絲製睡衣的秦瑟側躺在床上,一手撐着腦袋,用細長的手指撫弄着楚千雀的臉,楚千雀正在回復一條短訊,關掉電話後說:「今天又有筆大生意,那家公司的蠢老闆連一千萬這點小錢都不讓步,現在公司爛在手裏了,賠了兩倍的數,孫子一樣地來求我。啊哈哈!」
「千雀,你好忙啊!」
「再忙也會抽時間陪你的,寶貝,留個電話嗎?」
「哼!」秦瑟把纖纖的玉手按在楚千雀的胸口:「你喜歡我嗎?」
「喜歡啊!」
「有多喜歡!」
「最喜歡最喜歡你了!」
秦瑟別過臉,臉上一片緋紅,很意外地嘀咕着:「明明才一晚上,居然是真心話?」
楚千雀並不知道,剛才他差點死掉,絲毫沒有察覺到異狀的他湊過來:「寶貝,電話,電話!」
「給!」
她把手機遞過去,楚千雀興奮地拔了自己的號,然後把秦瑟的號碼儲存起來,一邊還得意忘形地說:「昨晚真是太銷魂了,當我女朋友吧,以後咱們白天的生活是宮庭戲,晚上的生活是動作片,啊哈哈!好不好,夏麗。」
「夏麗?」
「哦,記錯了,你叫古夢!啊哈哈!」
「古夢?」
「別往心裏去,馬美美!啊哈哈!」
「馬美美?」
秦瑟的眼睛越瞪越大,楚千雀還在搜索着這個女人的名字,秦瑟突然換了一副陰沉的表情:「這麼說,你剛才的都是假話了?」
「全是真話呀!我想起來了,你叫秋月!」
秦瑟把手按在楚千雀的胸口,漂亮的臉上露出一抹邪惡的笑:「負心的男人,去死吧!」
楚千雀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臟不跳了,全身仿佛凍住了一樣完全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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