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關之右,亦被群山環繞,數座陡峭山峰後,有流水擊石的聲音,劉淵知曉,那是丹水南去的動靜。目光深邃,望向群峰阻隔處,似乎能看到百里外,丹水小城,楚字軍旗飄揚,數千楚軍,磨刀霍霍。
文聘,是個「熟人」,荊楚大將啊,劉淵心裏湧起一股異樣的情緒。不過劉表這個守護之犬,稱王之後,膽子倒是越發大了,看起來,孫策在東邊給他的壓力不夠啊。
在張繡的導引下,遍巡武關防衛。除了主體城池外,張繡另於關外的山嶺隘口間,遍佈據點斥候,嚴密監控。城垣,被張繡整體提高了約一丈的高度,從下仰望之,望而生畏,這是一個不小的工程,窮盡三年之力方才功成。
城門之內,原有瓮城,瓮城之後,張繡另築小城,用於屯兵。武關已是單純的軍事要塞,於城中修建糧倉四大座,另有三座蓄水池,導丹河之水入池。看張繡的準備工作,顯然已經做好了應對一場持久戰的準備。
「觀將軍之佈置,對武關,朕可放心了!」劉淵此次對張繡之讚揚,是發自內心的了。
「但依舊不可放鬆!」
聞劉淵之言,面上露出點笑容,有些得意,又聞劉淵警示,趕緊收斂表情。鄭重應道:「諾!」
......
里里外外都跑了一遭,已經髀肉橫生的劉淵,雙股也有些酸痛。回城,沐浴更衣,洗盡塵埃。
張繡準備了晚宴,接待劉淵,守關上下校尉、都尉都被喚至將軍府中。陛下親至巡視,感到壓力的同時,也讓上下精神有些振奮。
「諸位告別父母妻兒、兄弟姐妹,為朕累年守衛城關,辛苦了,朕敬諸位一爵,請!」劉淵舉杯相邀。
「陛下請!」張繡牽頭,應和劉淵。
「陛下將我等家小,遷置於武關道上商縣、上雒兩地,閒暇之時,我等可輪番探親,以享天倫。此皆陛下仁慈!」底下有個文士向劉淵討好道,是張繡的幕僚,出生寒門,在大夏皇帝面前,卻是想表現一番。
「如此,你們可不只是在替朕守城,這城關背後,保的可是爾等鄉梓親戚,是爾等家園!」劉淵含笑道。
「請陛下放心,我等必誓死守城!」一干人齊聲保證。
「將倉儲中的糧食肉糜拿出些來,讓闔城將士,與諸君盡歡!」
「臣替將士們謝陛下!」
觀座下,有一糙漢,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有猛士之風。劉淵打量了幾眼,張繡立刻指着其人道:「此乃臣軍中小校,胡車兒,頗有勇力,作戰剽悍!」
又是個「熟人」。
算是賓主盡歡,喝酒自然不會盡興,醉酒是要不得的。
一身常服,在張繡相伴下,漫步於將軍府後園。武關是不缺山石的,園內青石異狀而置,有一片翠竹迎着輕風微搖,另有一些不知名的花草,散發着清香。
「你這後園佈置,倒是頗為雅致!」徜徉在徐徐清風中,臉色微紅的劉淵隨口道。
張繡開口欲言,似是想解釋什麼,劉淵這邊卻已揭過此事,聲音微沉道:「朕巡關路上,遭遇了一股悍匪刺殺!」
「哪裏來的逆匪,竟敢謀刺於陛下!」張繡有些驚訝,他是不知此事的。
「該是些敵國暗間,朕自會派人處理!」劉淵表情有些冷,看向張繡:「提起此事,只希望你注意,除了關外之敵,這身後亦不可放鬆警惕。說不準,這茫茫山嶺間,會突然竄出一支『山匪』來!」
「臣明白!」受劉淵提點,張繡表情也沉了下來。
既望之月,就是這麼圓,皎潔的清輝灑下,披着月色,拉下幾道影子。此時,一陣悠揚的琴聲傳來,引起了劉淵的好奇。於帝宮時,有蔡琰這個琴藝大家,煩悶之時,便令其彈奏以解疲乏。常年受此薰陶,雖然不會彈,這聽琴劉淵還是有一定心得的。
琴音是從一座偏院傳來的,聞聲而去,透過窗扉,朝里望去,一個素衣妙人,伴着裊裊輕煙,玉指撥動,專注地奏着。觀其玉頰,面色紅潤,有種婉約氣質,眉宇間似乎透着一絲寂寞。
「未曾想到,將軍府中,還藏着這等妙人,艷福不淺啊!」興致一上來,劉淵嘿嘿一笑,給張繡做了個男人都懂的表情。
張繡一聽,臉一紅,趕緊解釋道:「陛下誤會了,此乃末將叔父之遺孀!叔父亡後,思叔母孤苦無依,特接來侍奉!」
腦袋一清,劉淵以手撫額,表情一肅,搖頭道:「倒是朕孟浪了!」劉淵心知,這便是那鄒氏了。
聞外邊動靜,裏邊琴音一止,鄒氏抬眼一看,只見從子張繡畢恭畢敬地引着一個身着貴服的中年人入門而來。中年人面色有些紅,一舉一動,不怒自威。
在武關,能讓張繡這般小心侍候着的,也只有皇帝陛下了。
起身至劉淵面前,鄒矮身盈盈下拜,軟聲醉人:「妾身鄒氏,拜見陛下!」
此女倒是聰慧,劉淵心中暗嘆,淡淡一笑:「夫人免禮!」
悄悄地打量着劉淵表情,見其放肆地於鄒氏身上掃視了幾圈,心裏一個咯噔,這陛下不會看上叔母了吧。想起聽說的劉淵嗜好,張繡不由有些心急。
「前線城關危機四伏,戰事將起,將夫人置於此險地,有些不合適啊!」劉淵擺手,對張繡道:「你長安的府宅可空置許久了,還是將其送回長安奉養,好放心守城!」
見劉淵收回了目光,恢復了淡淡然的模樣,已然轉身出門而去,張繡心裏一松:「卻是臣考慮不周了,多謝陛下關心!」
轉頭看着鄒氏那我見猶憐的俏麗模樣,張繡不由心裏一慌,行禮道:「叔母暫歇,兒子還需侍駕!」
「你去吧!」鄒氏柔柔道。
漫步於將軍府廊道中,緊跟着劉淵,張讓瞥了眼周邊,低聲詢道:「陛下,要不要奴臣安排一下?」
「安排什麼?」劉淵止步。
「奴臣觀鄒氏此女,容顏俏麗,頗有風姿,陛下若有意......」
「放肆!」還沒說完,便被劉淵打斷:「張濟為朕征戰而亡,對其遺孀,豈敢有非分之想!朕,是見了女人,就走不動道的人嗎?」
「奴臣失言,奴臣失言!」張讓有些驚惶道,只是眼中異色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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