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璽少爺柔和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着光芒,他一點也不在乎林株的搶白。輕聲說:「株兒,臨來的時候七哥特意交代如果見到你,就提醒你離那個什麼定遠侯世子遠一點。小生這也是受人之託,也恰好去都城辦事兒,看到你進了那個質子府。」
說的好聽,讓她躲着金小光離他遠一點。怎麼躲怎麼遠?總不能憑空消失吧。
再說了只是讓她離金小光遠一點。也不說出個子丑寅卯來。
她沒好氣的說:「金公子也沒對奴婢做出什麼出格之事兒來,有什麼好躲的,本來就離得很遠,再遠就要離開地球。」
她說這話有點心虛,有沒有出格只有她自己明白。
金璽少爺好脾氣地說:「株兒,我也只是好心提醒你,別的分寸你自己把握就好了。剛才怪我多嘴。」
這一句怪我多嘴讓林株感覺怪怪的。
其實她也是剛才一時生氣,金璽少爺的提醒很有道理,這個金小光確實要離他遠一點。這個人高深莫測,走得太近就算自己再怎麼保持清醒的頭腦也會被他賣了還幫着數錢。
知錯就改,她低頭小聲說:「金九少爺,其實你提醒的都對。奴婢以後一定多加注意。只是只是,金九少爺,奴婢記得您上次說過我大姐的那個畜生公公不會再找她麻煩的。奴婢今兒看到他了,他就在鎮子附近的人家打短工,他說一定要守着。奴婢害怕萬一被他發現我大姐在金少爺家裏藏着,會不會對金少爺不利。還有,我大姐都在這裏藏了這麼久,眼看着就要生產了。的快點幫她找個地方先安頓下來。」
金臻少爺對她是真關心,只要她有什麼事兒說出來或者不說出來只要他知道了,一定幫着解決。金璽少爺應該也一樣。這件事情對他說說,也許能幫得上忙。
金璽少爺溫柔的同金臻少爺如出一轍的眼睛頓了頓,閃過一絲寒光,說:「怎麼。他還在啊。他倒是敢等。株兒,這件事情你也不用發愁。反正七哥暫時估計也回不來,院子空着也是空着,如果你大姐安分守己的話。就讓她在後院住着吧。不過不能給她找老媽子,也不能讓人來伺候月子。你回去想想吧。」
這麼大氣?可是能麼?生孩子得有人伺候月子,的有人幫着照看。還有孩子是會哭的,他一哭起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麼?
她說:「金九少爺,你的好意我們領了。可是這樣做估計不好。孩子生出來會哭,對金臻少爺不好。」
金璽少爺說:「有什麼不好的。反正七哥還有我都不是這裏的住戶,知道不知道有什麼關係啊。株兒,這事兒不勉強,你要是覺得能找到更好的地方給她坐月子,最好不過了,萬一沒有好的,就讓她在這裏吧。只要你覺得好就行。」
七哥這個院子買下來本來就是為了林株,他不知道林雲曾經對林株做了什麼。看林株為了林雲的事兒傷神動腦的,以為她們姐妹關係好。他也是從小東奔西走的。沒那麼多的講究。
金璽少爺人不錯,哪裏像是金鎮少爺的堂弟,簡直就是親弟弟。
不管接下來有何打算,這些話很暖人。
金璽少爺又同她說了一會閒話,還告訴她林雲差點自殘,虧的屈伯懂點醫術,幫她配了幾服藥才保全了她和肚子裏的孩子。
原來還有這一出,林林頓時驚出了一身汗。這萬一一林雲真的一失兩命,豈不連累了人家。
她下意識的吐了吐舌頭,說:「金九少爺。奴婢真的不知道大姐會想不開,給屈伯添麻煩了。奴婢會好好開導大姐的。」
林雲一定是想到肚子裏造孽的孩子,想到自己的處境,未來的日子。一時想不開。不,她根本就不會自己想死,而是想讓肚子裏的孩子死。
這個林雲真是無知的可悲,快要足月的孩子,怎能說不要就不要呢,。
金璽少爺親自送她出了門,林株小聲說:「金九少爺。屈伯不在麼?要不要奴婢將門反鎖了。」
如果他們都在的話兒應該不用反鎖了吧?金小光書墨都已經走了很久了。
金九少爺說「反鎖起來吧,給你說實話,我身上有傷,得靜養,,不想人知道」
有傷?哪有傷?林株下意識的抬頭看去,身體挺拔,說話有力,渾身上下沒看見有哪裏不舒服。
她也沒問,也許是內傷,也許是情傷。
便說:「那金九少爺請回吧,奴婢就將門反鎖了。」金璽少爺並沒有進門的意思,輕聲說:「株兒,我是一定要將你送回去的,你只管鎖上門就是。」
還真有紳士風度,果然同金臻少爺很相似。
她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點可笑,只是一堵院牆怎麼能攔得住這個金九少爺,應該就像擋不住金臻少爺一樣。
月光不是很明亮,金璽少爺說:「株兒,你走前面吧,我在後面跟着。月光不錯,「
分明是朦朦朧朧的,那裏就不錯了。不過既然金璽少爺說不錯,那就不錯了,只當是月下散步了。
她慢悠悠的走在前面,斜莊坑的住戶都睡了,不寬的巷道很幽靜。
走過幾戶人家的門前,遠遠地看見一個影子下了斜坡,向這邊走來。
一定是誰家的男人晚上出去喝酒或者賭錢了,林株放慢腳步,向一側移了移。順便回頭看了看。這個時候回家的人除了實在有事兒的,就是不誤正業走歪門邪道的,如果是她一個人還真有點害怕。
還好,金璽少爺就在身後。
那個人下了斜坡,就向這條巷子走來,慢吞吞的,還賊頭賊腦的。
該不會是小偷吧,林株心裏有點害怕放慢腳步同金璽少爺並排。
眼睛再次很仔細的看向那個人。雖是不常來,但是裏面的住戶也就這麼多,一般人家的人說不說話也都認識。
而且前段時間林大梁才成親,街坊鄰居的都來祝賀,該認得人基本上都認下了。
這一仔細看。嚇了一跳。
這個鬼鬼祟祟探頭探腦的猥瑣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老畜生姚老實。
這麼晚了他來做什麼?一定是想探聽林雲的消息。
距離他們還有點遠,林株側過身子壓低嗓門對金璽少爺說:「金九少爺,我大姐的那個老畜生公公來了。你看那個賊樣。」
金璽少爺微微抬頭看了看,說:「株兒,你也別抬頭,我先送你回去。」
話音剛落,林株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功夫。只覺得腳下像滑冰般的就到了斜坡下,那個姚老實已經到了身後。
她猛地回頭看過去,姚老實似乎也嚇了一跳,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這邊看。
金璽少爺又將她胳膊一拽,林株便覺得自己被提起來般的很快的就到了坡頂菜園後院牆。
金璽少爺將她送到大門口,看着菜二打開門,才告辭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菜二就帶着林株去鎮上送林大梁,他天不亮就去集合了。
燕無憂這次召集的敢死隊員並不多,也就一百個左右。全都是二十左右的壯實小伙子。由威風凜凜的教官武師傅親自帶隊。
這些小伙子大多數是燕府老家人的孩子,對於能夠追隨無憂少爺都感到十分的自豪。
很多人相送卻並沒有看到離別的傷感,倒是很高興。
尤其是那些個小伙子,一個個精神抖擻,雄赳赳氣昂昂的。
看着都讓人精神鼓舞。前來相送的除了菜二林株還有李氏林大棟,林大棟的新媳婦兒有了身孕,沒有過來、李氏是百感交集滿眼含淚。不停地對菜二說:「他二叔啊,我家大梁終於有出息了,他走了以後,家裏就要靠你了。哎。。也不知道你那個死鬼大哥,在燕府的作坊里乾的好不好。」
「好的,幹得挺好的。」菜二目送林大梁遠去說:「鐵管家前些天還說起,工錢都給娘了。大嫂。要不有機會我去求求鐵管家,讓大哥回家住上幾天。」
李氏忙搖頭說:「他前些天回來過,算了。不管在燕府怎樣都比在家裏每天找茬兒的好。他二叔,你說鐵管家已經將你大哥的工錢給了娘,有多少呢?「
李氏問完眼睛看着菜二,胖胖的臉上帶着笑意。心裏的氣都衝到了腦門。
這個婆婆,都七老八十了,還攢着家裏的那點經濟大權不放。
這大兒子都成親了,小兒子也已是十多歲了,家裏現在除了死鬼男人,還有四口人。這一個個的都得穿都得有點別的事兒。兒媳婦還是雙身子。可是自己根本沒有什麼錢。不管有什麼事兒,都得伸手向婆婆要。以前是一家人就靠林張氏厚着臉皮從菜二那裏連搶帶拿,她只能是跟在林張氏身後看她的臉色。現在自己男人也去掙錢了,卻都被婆婆一手拿了去,竟然給她說也沒說。
有點很不像話。
而且現在唯一的女兒還生死不明。她還想有點錢萬一女兒生了孩子還的幫襯着點。
她有種強烈的預感,女兒就在附近。
她這一問,菜二嚇了一跳。
他以為娘只是掠奪自己的,不會這樣對大哥三弟他們。所以剛才將鐵管家說的事兒告訴了大嫂。
現在這麼一聽,大嫂好像是不知道。
他忙說:「這個,大嫂,我也不是很清楚。的回去問問娘,對了大嫂,千萬不要說是我告訴你的,免得娘又來罵我。「
他人老實說的是實話。萬一大嫂回去要銀子,林張氏推辭不給,大嫂一着急將自己出賣了,豈不是又要被狠狠的折騰一番。
李氏忙說:「不會的他二叔。你說咱娘也是的。既然當家的掙了銀子,怎麼也得給大嫂一點你說是不是。你看看大梁媳婦兒雙身子,大賢也大了,用錢的地方多了。說出來不怕二弟你笑話,你大嫂身上一錢銀子都沒有。「
這個菜二絕對相信。娘會掌管這一大家子人的吃喝拉撒睡,卻不會給他們一點銀子、
他低頭很為難地說:「大嫂,這事兒我也是知道的,不要說大嫂了,就我這樣的,身上也沒銀子。娘每個月像是能掐會算,不但將我們三口人的月俸全拿走了,糧食也全拿走了。你也別生氣了,娘就那樣。」
其實對於娘的這種行為他深惡痛絕的,只是敢怒不敢言。
李氏便將肚子裏的苦水向菜二吐了一遍。
林株不想聽他們說這些是非話,都是螢火蟲的屁股背後放光,有本事自己去找林張氏說!便自己在鎮上轉悠,想看看有什麼需要的。
邊走邊看就走到一家糧行,這家糧行的店鋪就在自家臨街的屋子裏。不算大生意卻很好。這家店的主人在天門鎮有十幾畝地,也算是個富裕人家。
到了店門前她先探進頭去,想看看店裏那位好看的老闆娘在不在。
這個老闆娘同戚掌柜的有生意上的來往,每次林株想買點糧食,戚掌柜的就會帶她來這裏、
這個月的糧食又沒了,新麥子又進了倉。她想看看有沒有新麥子。
那新麥子蒸的饅頭透着一股麥香,很有嚼勁,就是沒有菜也能吃兩隻。
她剛剛將頭探進店裏,就看到最不想看到的姚老實的臉腫得饅頭般的,一雙眼睛比熊貓還青。
他一個勁兒的對着老闆娘作揖,說着好話。老闆娘的身邊站着兩個赤臂大漢。
怎麼了?她很快地將頭收了回去,貼着牆站着偷聽。
聽了一小會兒,聽出了點眉目。原來姚老實就在這家做短工。昨兒晚上他偷偷的潛入這家店想要偷走一麻袋的新麥子,剛好被這兩個看店的夥計發現,給打成了這樣。
今兒老闆娘非要將他扭送報官。他正在苦苦哀求。還一再解釋自己並沒有偷麥子,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進到店鋪的。
林株站在門外,聽了一會兒抿嘴一笑,離開牆面,腳步輕盈地走了,走了一會兒看周圍沒人,一蹦一跳起來。
剛才她已經很清楚的聽明白了,姚老實被抓到的時候同她回家相差沒多久。
很明顯,這是金璽少爺的傑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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