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周開安想到了一個點子,他說母親有個封存很久藏着床底下的罐子,罐子上落滿了灰塵,有一次他貪玩在床底下發現了,打開一看才知道裏面全是發臭的黑水,黑水裏還蠕動着噁心的蛆蟲。
於是兩兄弟決定把罐子裏的黑水弄到大鍋飯菜里,讓那些饑民吃了拉肚子。
這事周開明當時機緣巧合不在家,也就沒有參與,不然在兩兄弟的慫恿下,沒準也會參與。
兩兄弟趁人不備偷偷把黑水弄到了大鍋飯菜里,以為沒人看見,很不巧的是這事被吳克淼看到了,他把這事告訴了爺爺。
爺爺安慰吳克淼說周家是這麼多饑民的恩人,又怎麼會害他們,小孩子惡作劇又能放什麼東西進去,估計是一些髒水,現如今到處鬧饑荒人人食不果腹,有的吃就不錯了,髒就髒點,老話說的好,不乾不淨吃了沒病。
吳克淼那么小,自然是信爺爺的話了。
當時吃那鍋飯菜的有十幾人,包括吳克淼和他爺爺,這些人均不同程度的出現了頭暈噁心現象,大家也沒怎麼在意,只當是餓了太久身體不適了。
這事就這麼過去了,饑民在周家呆了沒幾天就走了,前往下一個逃難地。
在逃難的路途上,吳克淼的爺爺病倒了,兩人就落在了大部隊後面,逐漸跟大部隊失去了聯繫,吳克淼很無助,拖着爺爺的病軀不知道怎麼辦,幸虧當時有個道長在附近,把他們帶回了道觀,這道長想救吳克淼的爺爺,但他爺爺本身就惡疾纏身年老體邁了,在加上那黑水的作用,無力回天,很快就去世了。
道長發現吳克淼身上也有黑水毒素殘留,這種黑水雖然不會致死,但卻像一種慢性毒素,無法通過代謝排出,也無法通過醫治治療,一旦進入身體會永久的殘留在體內。
這道長擅長做法事和風水,對道門醫藥只略懂一二,所以他也無計可施。
吳克淼當時只有幾歲,這種黑水毒素對他還沒發育的身體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害,身體很容易潰爛,身上受傷幾乎無法癒合,對生育系統也造成了很強的破壞力,導致無法像正常人一樣結婚生子。
隨着吳克淼長大,他漸漸明白身上的病是怎麼來的了,也明白了爺爺到底是為什麼而死,就是那兩兄弟弄的黑水造成的,但周家對他的恩讓他很矛盾,他身上的傷和心理的矛盾讓他變得很孤僻,不喜歡跟人交流,覺得自己是個怪物。
那道長已經察覺到吳克淼的心態了,有意無意的引導他要放下仇恨,在這道長的感化下吳克淼基本上放下了仇恨。
在這道長過世後吳克淼離開了道觀,他選擇了進入殯儀館工作,因為在那高溫焚化室里,他不用跟人交流,陪伴他的只有不會說話的屍體,也不會有人發現他身上的與眾不同,所以他寧願一輩子都幹這行。
人的心裏有仇恨,又怎麼會輕易放下?
某一天,當他看到推進焚化爐的是周老爺子時愣了下,但還是鎮定的給燒成了灰,當看到周家三兄弟進來後,往事一幕幕浮現,所有的記憶都復甦了,也包括仇恨,周老爺子已經死了,即便報仇也不會讓他難過了,於是他單獨找了周開明。
經過敘舊周開明記起了吳克淼,之後的事我們也知道了。
吳克淼說完這些後就解開了衣服,只見他渾身上下都纏着紗布,就像個木乃伊,紗布上幾乎被血全給染紅了,看着很恐怖。
他發笑道:「看到了沒有,這就是他們帶給我的傷痛,我一輩子都是這麼過來的,像個孤獨另類的怪物,你知道我活的有多痛苦嗎?哈哈哈。」
「什麼黑水有這種作用!」我吃驚道。
「我查過了,周老爺子的媳婦是個雲南苗人,是周老爺子到雲南做生意的時候認識的,周老爺子長的高大俊朗,可那苗女卻又黑又丑,兩人居然還能一見鍾情,周老爺子還把她給娶了回來,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迷上這個女人。」吳克淼冷冷道。
「周老爺子的媳婦是個會放蠱的苗人?!」我反應了過來。
「沒錯,周老爺子迷上她估計就是中了情蠱,這女人心地倒是不壞,嫁到周家後也放棄了蠱,床底下那個罐子可能是她早期煉蠱殘留下來的,或許這女人還想着一旦周老爺子變心,就恢復練蠱對付他,這才沒有扔掉把這東西封存了下來,就因為這樣我才變成了這樣,哈哈,我中了黑水的蠱毒,蠱毒的成分根本沒法分析,我曾找會下蠱的苗人看過,他說那黑水可能是練蠱的殘留水,是混合了多種蠱毒的,根本沒法解這麼複雜的蠱毒,當年那十多個饑民恐怕一輩子都奔波在治療怪病上,根本想不到自己為什麼會患上這種讓人痛不欲生的怪病,哈哈哈。」吳克淼笑着笑着眼淚就下來了。
我心情很沉重,這件事真是悲劇,周開安和周開平或許早就把這種小惡作劇給忘了,這在孩子的眼裏根本是微不足道的,誰會知道往飯菜里倒點髒水會給這麼多人造成如此嚴重的後果呢,就連我也曾經因為易大海的暴戾,在他的飯菜里放過鞋底灰,根本算不上什麼事。
真相終於水落石出了,我吁了口氣說:「你不給周開明再次催官,是怕這個凶陣對他也會造成傷害吧?他在你眼中,就是周老爺子的延續,是那個恩情的延續。」
「沒錯,這個凶陣一旦發至後半階段,連周開明也會有影響,我控制不了,我讓他做到市長,讓他度過大半輩子的好生活,到晚年才會出現惡劣影響,那個時候他行將就木,也就無所謂了,但如果他現在強行要催官,等於提前結束了自己現在的好生活,所以我拒絕他。」吳克淼說。
「你能這麼想說明你還是良心未泯的……。」我說着就把周偉濤和周晴的事給說了遍,希望吳克淼看在他們已經受到懲罰的份上,放過他們,去破解了那個陣法,解除凶陣對兩兄弟的影響。
吳克淼聽完後只是冷笑,顯得無動於衷,這件事給他造成了這麼嚴重的傷害,他無動於衷也能理解。
這件事也讓我開始糾結了,即便吳克淼願意破解了凶陣,但如果我繼續給周開明引氣催官,吳克淼說的事就會發生。
「話我已經說完了,你們還是不要給周開明引氣催官了,否則是在害他。」吳克淼說。
我沒有吭聲,真是頭疼,這兩件事又牽涉到那兩兄弟了,甚至還牽涉到周偉濤和周晴了,我倒不擔心兩兄弟,只是覺得周偉濤和周晴還年輕,在凶陣發威的情況下,他們倆在未來還會繼續遭受折磨,這讓我覺得於心不忍。
劉旺才看我們一直在說話,覺得沒事了,就跑過來了,警覺的對着吳克淼。
我示意他可以放下戒心了,才說:「老吳,差不多得了,恩也報了仇也報了,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是啊,我是沒什麼放不下的了,所以你來質問的時候就大方承認了,就在剛剛你用那東西擊中我的時候,我並沒有做任何處理,我的頭骨被那蠱弄的很軟,稍微用點力道就會頭破血流,反正我這怪物也活夠了。」吳克淼說着就揚起了詭笑,回頭背身對着我。
我驚的張大了嘴巴,他後腦勺被尋龍尺擊過的地方,深深的凹陷了下去,都形成了一個小窟窿,裏面在不斷的流處粘稠的血,還帶着黃色的腦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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