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成人 11、創造毀滅

「姐姐，大哥哥是什麼意思？」

曉晨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着44，44伸手摸摸他的頭卻並不做解釋。

「若不是實在沒辦法，我也不會把你們帶進來。」

罔己閉着眼睛呼吸平穩，44卻聽到了罔己的聲音，她低下頭若有所思。

此時，夜幕降臨。44一邊安撫着曉晨，一邊轉頭向外面看去，穿過牆壁清楚的看到了外面的生物。月光下，人形生物開始慢慢的出現，他們和人類很相似卻並不那麼相同。五官，身量，氣息總是會有那麼一點與人類不一樣的地方。那些生物出現之後便坐在地上，仰望月光，絲絲縷縷的光芒進入身體。

圍在正中央的是一個人類，或者說一個跟人類一模一樣的人類，那個生物很俊美。他好似感覺到了44的注視，轉過頭對着44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那一瞬間，44覺得那個笑容似曾相識卻想不起什麼時候曾經見過。怪物對着44笑了笑便又轉過頭去繼續吸取月光，這一夜，罕見的安靜。

44看了外面一夜，那怪物也修煉了一夜，當月亮落下去的時候，所有的怪物都站起身來衝着房子裏怒吼，好似恨不得立刻衝進來將所有的人類吞噬殆盡。位於中間的怪物卻制止了他們的舉動，那隻怪物一聲怒吼將所有的怪物呵退，他往前幾步對着44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那種熟悉感又縈繞在心頭。

「我叫為己。」

為己的名字和罔己一樣奇怪，說完話之後他便收回了目光帶着所有的怪物離開了，不知從何處來，也不知歸往何處。

天亮了，所有的人類蜂擁而出擁抱太陽。

罔己站在門口倚在門框之上，微眯着雙眼感受着陽光加身的溫暖。44也出了門倚在另一邊，目不轉睛的看着之前為己曾經待過的地方。曉晨站在他們兩個中間，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眼睛好像不夠用似的。44看了一會便向前走去，她站在為己待過的位置，重複着為己的動作但什麼都感受不到。一轉頭就看到罔己站在她的身邊，一臉微笑的看着她。44覺得，如果罔己的笑容弧度再大一點，再多點諷刺的意味便真的跟為己一模一樣了。罔己為己兩個名字在44的腦海里不停的打着轉，試圖看出點什麼。

【罔己，除了這裏還有倖存的生物嗎？】

44突然問出的一個問題讓罔己愣了一下，隨後面上滿是感傷。

「沒有了，再也沒有生物了。」

一問一答所透漏出的信息比天還大，44轉頭看了一眼曉晨，曉晨仍舊沉迷的沐浴在陽光之下，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

【為何？】

「大部分的死在了為己手中，還有一些死在互相殘殺之中，就只剩這些人苟延殘喘。」

【那為己呢？】

「為己討厭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生物，他一直在維持人類和其他生物的平均性，哪方超出便吃掉一些。」

【你呢？】

「我？」

罔己停頓了一下，他低頭看看曉晨，看着他面上的笑容就好像自己也在擁抱幸福似的。

「我，我也不知道是討厭還是喜歡，可能是習慣了吧。」

罔己低着頭微笑，一邊伸手摸着曉晨的腦袋，曉晨感受着頭頂傳來的溫度，蹭着罔己的手心。隨着曉晨的動作，罔己面上的笑容越來越大，眼睛卻有點濕潤。

【哪怕他們一直在無度的索取。】

「嗯。」

【痛苦嗎？】

「早就習慣了。」

【為己呢？】

「恨，瘋狂的恨着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生物。」

【所以你出現在人類中，試圖拯救人類。】

「對啊。」

罔己收回了撫摸曉晨頭頂的手，他伸出一隻手放在面前，在陽光的照射之下越發顯出罔己的蒼白。他的手指理應是十分漂亮的，現在卻瘦的只剩一層皮肉。

【你想救他們，但他們卻將你傷的慘不忍睹。】

罔己點了點頭，面上沒有恨意有的只是平和。

「這九年我和為己走遍了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我們見識了太多的醜惡。我出現在每一個人類的駐地，治癒着受傷的人類。我以為我得到的是善意，但每每我受到的都是傷害。當在一個駐地待得時間久了，內心麻木之後我就會離開那個地方，而為己則會毀掉那裏。就這樣一年又一年，已經沒有更多的駐地了，我留在了這裏，守着這最後所剩無幾的人類，我開始笑着等待最後的死亡，我開始守着這個必輸的局等待最終來到的死亡。」

【你知道在人類中你這種行為會被稱為什麼嗎？】

「為己說過，如果他是毀天滅地的大反派的話，我就是聖母心泛濫的聖母花。」

聽罔己的回答他對這些再清楚不過了，44好奇的打量着他，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但我不是聖母，我也會痛苦會傷心，只是最後都歸為麻木而已，那些傷痛仍舊存在，只是鈍的我都感覺不到了。」

罔己伸手覆上自己的心臟，心跳聲已經越來越微弱了，他化為的這尊人身時日已經所剩無幾了。

罔己收回手，張開懷抱擁抱這個世界，微低着頭和44目光平視，笑容裏帶了一絲懷念以及純真。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罔己，這個世界的創造者以及掌控者。」

罔己說完話，為己的身影突然出現。為己站在罔己對面，高大的身影遮住了不少的陽光。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為己，這個世界的創造者以及掌控者。」

為己對着罔己伸出手，笑容里難得的少了一絲嘲諷。罔己伸出手將手覆上為己的手，任由為己將他拉至身邊，二者並肩任由44的打量。

44的目光從罔己和為己的臉上略過，二者有着一模一樣的容顏，卻因為表情而變得迥然不同。罔己的笑滿是平和，為己的笑帶着滿滿的惡意與嘲諷。

【44號全知全能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