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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兵不動達三個月之久,關東聯軍終於動了起來,以至於當虎牢關上的警號聲響起時,一應西涼將士,都有些疑惑,將信將疑,愕然看向關牆時,第一反應就是,這是不是哪個傢伙閒極無聊,擅自吹響的警號?
可當警號一聲比一聲響亮,持續不斷時,整座虎牢關,頃刻間就驟然沸騰起來,各部士卒緊急聚集,然後按照事先分配好的防守任務,奔赴各自防區。
一應守關物資,油鍋,檑木,裝滿便溺的大瓷瓮,等等,均緊急往關牆上儲運,閒置已久的投石機,也嘎嘎嘎地啟動起來,做好應戰的準備。
呂布所率,乃是精騎,用於野戰極為適宜,可將騎卒投入守城,就是李傕要呂布這麼做,他都不會答應。
培養出一名驍勇的精騎,所耗費的時間,往往需要三五年,而付出的精力,更是遠比步兵銳卒要多得多,更別提普通的步卒。
呂布以前還沒什麼直觀的概念,現在卻非常清楚,一名精騎,即使不算培養時的付出,就是維持其戰力的日常耗費,加上戰馬,就相當於八名步兵銳卒,相當於十二名普通步卒。
故而并州和西涼精騎,都駐在虎牢關後,並不會參與到虎牢關的守城中去。只是一旦需要出擊,精騎就是出戰主力。
麾下精騎無需出戰,呂布卻不一樣,還是第一時間隨着車騎將軍李傕等人,登上高高的關牆,往關外看去。
十五萬關東聯軍,幾乎是傾巢而出,黑壓壓的人頭,填滿了虎牢關前的空地,只是飄揚在各個區塊的旗幡,顏色各異,式樣各異,才顯示出他們不同的所屬。
在大軍後面,還有諸多的攻城器械,井闌,雲梯車,投石機,像是矗立在螞蟻群中的龐然大物,在四周螞蟻地推動下,緩緩朝前移動。
「袁紹這是,當真要來攻城?!」
車騎將軍李傕扶着箭垛,緊盯着關外黑壓壓的人潮,如若不是說得有些咬牙切齒,旁人都會以為,他這是在發問。
郭太冷笑數聲,說話的聲音比起李傕,還要冰冷幾分,道:「袁紹這是不自量力,就憑這麼點人,就想攻破數萬人把守的虎牢關?」
呂布對此暗自點頭,目前駐守虎牢關的西涼軍,只有六萬人馬,能夠守城的,也就五萬而已,看起來,兵力只有關外聯軍的三成。
可是,虎牢關之赫赫威名,可不是浪得虛名,而是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雄關,光是關牆,就高達七丈(PS:東漢一丈為2.34m),可與洛陽、長安、成都等天下重城城牆相媲美。
虎牢關兩側,皆是險峻山峰,想要繞道偷城,也幾乎不可能。
平日裏,虎牢關只駐軍三千,就足以擋住數萬大軍的攻打,太尉董卓主政時,派駐大將華雄鎮守虎牢關,麾下將士也就只有三千人。
故而如若關東聯軍果真有這個攻城的決心,呂布倒以為,他們繞道潁川,去攻洛陽城南的伊闕關,反而要更為容易些。
那麼今日關東聯軍擺出這麼一副攻城的架勢,為的是什麼呢?
如果再考慮到關東聯軍內部的紛爭不斷,這事就更正值得玩味了。
呂布沒有吭聲,在場的人可不少,馬騰,韓遂,馬超,張濟,李傕,郭太,等等都在,大家都默然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一片區域的靜寂,與關內關外的喧鬧,恰如兩個不同的世界,令人忍不住嘖嘖稱奇。
最終還是郭太出聲打破靜寂,他是對車騎將軍李傕說的:「袁紹既然鐵了心要朝廷為敵,與將軍為敵,袁家五十四口,已押運至此,將軍打算如何處置?」
此言一出,就連呂布,也都抬頭看向李傕,看他如何應答。
李傕回頭對着眾人一笑,若無其事地答道:「如何處置?袁紹既然鐵了心要叛逆朝廷,那當然就是以叛逆大罪論處,罪不可赦,誅九族。」
呂布在心裏微微嘆息一聲,他不光是為李傕此言嘆息,更多的,還是為袁紹和袁術嘆息。
袁家四世三公,這一代人中,最為出息的,就是袁紹和袁術,除此之外,袁術之兄袁基,其實官職也不低,只是不如袁紹和袁術那麼名聲響亮而已。
李傕派馬超將精騎奔襲汝南,擄掠袁家以袁隗為首的家眷時,呂布相信,盤踞南陽的袁術,很快就可以收到消息,可在李傕派人押運袁隗等人繞道梁縣,前往洛陽時,當時最為擔心的,就是袁術遣人率軍前來劫人,為此還遣馬超率精騎一路尾隨護送。
結果,袁術似是毫無所察一般,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
如今,袁紹也像是對此毫不知情一樣,驅動大軍,不像是攻城,更像是宣示軍威。他只要稍微想一想,當會明了,一旦大軍攻城,李傕等人只怕會立即殺了叔父袁隗等人。
李傕話音剛落,郭太即大讚道:「將軍高明,對付袁紹這樣的叛逆,就該行此雷霆手段。來人呀,押袁家眾人上來!」
過不多時,就在關外聯軍漸次停下時,關牆上,百來名士卒押着袁家五十四口,登上關牆。
郭太似是早有準備,一揮手,一排十名壯實悍卒一字排開,齊齊深吸一口氣,同時發聲,對着關外大喊道:「袁紹,爾等家眷在此,還不速速遣散兵卒,自縛洛陽謝罪,如若執意叛逆,行大逆不道之事,當罪不可赦,誅九族!」
十人都是一色的粗壯大嗓門,齊聲喊話,又刻意喊得字正腔圓,呂布不敢確定袁紹是否會聽得清楚,但是關外的關東聯軍中,靠前的一些人,肯定是可以聽得清楚的。
果然,遠遠看去,立時有人打馬順着軍陣之間的空道往後疾奔,這就該當是傳遞軍令的信令兵。
關上,十名悍卒並未空着,隔上一會兒,即會重複方才所喊的話,剛剛喊完第三遍,關外就有了反應。
有一群人,策馬越過軍陣,往虎牢關前而來,所過之處,列好陣的兵卒,立時往兩邊避讓,空出一條寬闊的大道來。
居中那人,雖然看不清面容,可是猜也猜得到,那正是關東聯軍盟主袁紹。
袁紹仰頭細看,即使雙眼眯至極致,也只能看到高高的關牆上,站立着不少人,可是是否如其所言,叔父袁隗及一眾家眷被押至關上,他不敢肯定。
就在他仰頭細看時,一旁的新任青州牧孔融低聲道:「將軍,滋事重大,不可不謹慎以對,何不暫且收兵,派信使入關求實,再作打算?」
孔融身為聖人之後,忠孝之名天下皆知,在他看來,人倫忠孝,乃是大事,即便最後證實只是西涼軍的威脅之舉,為此而中止今日的攻城打算,也是值得的。
話音剛落,兗州牧劉岱立時橫眉怒道:「不可,大軍養精蓄銳多時,今日正是氣勢如虹,如若就此收兵,十五萬將士會做如何感想?士氣可鼓不可泄,士氣一泄,就再難凝聚一體,聯軍,也就危矣。」
「劉使君所言甚是!」
右北平太守公孫瓚出言附和道,他重傷後初愈,說話聲音雖然仍舊洪亮,可仍舊帶着一股子虛弱。
只是話剛說完,立馬於他身前的幽州牧盧植就回過頭來,皺眉直看着他,目光雖然仍舊溫和,但卻如兩道利刃一般,透體而入,直達其內心,害得他微微低頭,已經到嘴邊的話,也盡數被他咽了回去。
沒辦法,對這位授業恩師,公孫瓚雖然自詡文武全才,還是打心底里非常忌憚,這是從幼時就生出的觀感,及至如今,更是有增無減。
在場眾人中,夠分量說得上話的,就是兗州牧劉岱,青州牧孔融,幽州牧盧植,奮武將軍曹操,右北平太守公孫瓚等人,如今孔融是一種意見,劉岱和公孫瓚是一種意見,盧植和曹操沉默不語,其他人都是屬下,就更是不敢開口妄議。
從心底里,曹操是贊成孔融的話,如今的關東聯軍,雖然還未分崩離析,但實際上,面對虎牢關這樣的天下雄關,肯定是不會有什麼作為的,即使今日大軍盡起,擺出一副攻城的架勢,實際上的情形,曹操可是比麾下將士知道的,要多得多。
如若果真攻城,首先顧惜兵力,從而不肯出全力的,肯定是此刻將「聯軍」時刻掛在嘴邊的兗州牧劉岱,他對盟主袁紹似乎總是頗有敵意,原因為何,曹操略有耳聞,正是此刻仍在幽州的大司馬劉虞。
而公孫瓚身為盧植的學生,卻屢屢出言附和劉岱,給袁紹出難題,背後的原因,也還是因為這位大司馬劉虞。
只是盧植的態度,就頗讓人玩味,每逢這般重大事,他多半是不吭聲,一旦有決議,他也不反對,給人的感覺就是,他只是在隨波逐流一樣。
可盧植的才情卓見,曹操可是非常清楚的。
回到眼前來,曹操心裏在想着的,卻是如若他處於今日袁紹所處位置,又該當如何抉擇。
就在曹操沉思之際,袁紹終於吭聲,吐出兩字:「攻城!」
一旁的劉岱聞言身軀一震,與孔融一樣,都是愕然看向袁紹。
待到袁紹再重複一遍,號令聲旋即響起,已經行進到攻城位置的軍陣,立時齊聲吶喊,抬着長長的雲梯,往虎牢關攻去。
就在這時,關牆上的齊聲大喊再次響起:「袁紹逆賊,大逆不道,罪不可赦,誅九族,斬!」
話音一落,關牆上立刻拋出數十顆人頭,在空中翻滾着,飛落下來。
袁紹雙眼發直,怔怔地看着這一幕,突然悲憤大喝一聲:「李傕賊子,我必取爾性命!」,仰天噴出一口鮮血,往後便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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