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煤油!」,曹曉卉曲起右手食指擋在了鼻孔前。
「走,回去吧!」,聶小虎將牆角那些帶有火藥的碎紙片一起收進了包袱里。
回到前廳,毛光鑒趕緊迎了上來。
「虎頭兒,數了三遍,後院一共燃放了十五支煙花。」
「我知道了」,聶小虎微微點了點頭。
另有一名捕快也走上前來,小聲說到:「總捕頭、曹姐,翠紅院那邊已經查實了,昨晚翠紅院的小翠那裏確實有一名客人在那裏過了夜,據小翠交代,那名客人是一名老者,名叫金滿坡。」
「辛苦了,兄弟!」,聶小虎微笑着點了點頭。
捕快一躬身,抱拳退了下去。
聶小虎掃視了一遍申家眾人,看着眾人疑惑的目光,笑着問到:「我很好奇,你們為什麼都認為行兇的是鬼呢,你們誰能告訴我?」
站在兩邊的下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低着頭,沒有一個做聲的。
「還是我來說吧」,趙氏嘆了口氣說到。
「就在一個多月前,家中的一個名叫招財的下人,在櫃前幫忙抓藥時因粗心大意抓錯了藥,老爺因此訓斥了他一頓,扣掉了他半年的月錢,招財一時想不開,便於夜裏在後院的那棵大樹上上吊自盡了。
打那以後,時不時地就有人說在樹下看到過鬼影,大家都說那是招財的冤魂不散,為此老爺還專門請了白馬寺的高僧前來做過法事。」
「原來如此!」,聶小虎點了點頭,隨即高聲說到,「現在,我就把那殺害申老爺的鬼給揪出來!」
「唐毅斌!」
ose擺好後,聶小虎開始了他的開場白。
「只要是犯罪,就會有漏洞,而我所做的,只不過是將漏洞找出來而已」,聶小虎一邊用手指敲着大腿一邊微笑着說到。
「來財,現在我就來說說你的漏洞在哪裏」,小虎嘲諷似的看着來財。
「是他?」,一群下人們都紛紛看向了來財,眼睛裏都是驚異的目光。
「你…你們看我年幼,又是新來的,就要冤枉我嗎?」,來財一臉委屈的模樣,帶着顫音說到。
「昨夜我在來福的身邊吹笛子,你們大家都看到了的,老爺被害時我還衝了上去,兇手明明是那個鬼,他從天而降,殺了老爺後又消失不見了,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見了,怎麼可能會是我?」
在場的不少人又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用疑惑的眼光看向了聶小虎。
聶小虎冷笑了一聲說到:「既然你不承認,那我就來說說你扮鬼殺人的把戲吧!
首先,這要從昨天下午申老爺讓你去柜上抓藥開始說起。昨日下午,申老爺略感不適,於是就寫了一幅藥方,讓你去柜上抓藥,結果你由於粗心大意,將藥方中的當歸錯抓成了馬錢子,這也就是為什麼史啟正盤點時怎麼也對不上賬的原因了。」
「原來是這樣啊!」,史啟正恍然大悟般地點了點頭。
「你雖然是新來的,想必那招財的事你也聽說了,當你發現抓錯藥後,害怕被扣罰月錢,於是便衝進了申老爺的房間,想要將藥取回來,當你進去後,剛巧看到申老爺將碗中的液體全部喝光了,你以為那是藥,其實卻是冰粥,這是你沒有想到的。」
「哦」,秋辰突然插口說到,「怪不得昨天他急急忙忙地衝進了老爺的房間呢!」
「還有呢!」,丫鬟冬梅也接口說到,「昨天下午我在熬完藥給老爺端過去之後,在外面他還問過我藥在哪呢,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聶小虎笑了笑,接着說到:「接下來,他便想出了一個扮鬼殺人的計劃。他先是將來福買回來的煙花偷了一支,將煙花拆掉,用煙花內的火藥製成了一個簡易的火藥包,然後又將自己房間內牆上掛着的畫取下來三副,在畫的背面全部刷上了墨汁和煤油,將三幅畫捲成了一個大紙筒,可以套住全身。這一切準備好後,他便偷偷地將紙筒藏在了後院那棵大樹的上面。
不錯,昨天晚上你確實在吹笛子,不過當煙花燃放之時,你便悄悄地摸到了大樹的後面,那時是不會有人有人注意到你的,因為當時所有人都在仰頭看着天上的煙花。」
聽到這裏,來財明顯地沒有剛才那麼鎮定了,兩隻眼睛不停地來迴轉動着,身體也略微地抖動着。
聶小虎看了來財一眼,嘴角一揚,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快速地在大腿上交替點擊了幾下,繼續說到:「你爬上大樹後,將塗滿墨汁的紙筒套在了身上,並掏出了事先藏在身上的短刀,又將製作好的火藥包拿在了手上,看準申老爺的位置便跳了下去。
在你落在申老爺身前的時候,你講手中的火藥包向地上一摔,火藥收到撞擊,於是便爆發出白煙和火光,你同時快速地將身上的紙筒脫掉,並將短刀刺進了申老爺的胸口。
由於紙筒上被你塗滿了煤油,所以一遇到火便迅速燃燒了起來,變成了紙灰,你在完成這一切之後,趁着後院的人們都驚慌失措、場面混亂的機會混回到了奏樂的人群裏面,因為你一開始便在他們之中吹笛子,所以當然不會有人懷疑你,這也就是為什麼那個鬼會消失不見的原因了。」
「原來是這樣啊!」,在場所有人都恍然大悟般地點起了頭。
「你…你胡說!」,來財滿臉的驚慌,說話都開始不利索了,「證…證據呢?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所說的都是真的?」
「我在大樹的樹葉上發現了墨汁,還在樹下發現了紙灰,紙灰上還有煤油殘留的氣味。」
「這…這能說明什麼?」,來財似乎又來了底氣,「難道就憑這個就能證明我是兇手嗎?」
「噗」的一聲輕響,一個包袱扔在了來財的腳前。
「這是在你的房間裏找到的,裏面是你拆煙花剩下的碎片和刷墨汁煤油用的刷子,想必是時間緊迫,你還沒來得及處理掉吧!」
「這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來財幾乎跳了起來。
「來人!」,聶小虎猛地一拍椅子扶手。
「總捕頭!」,立即有兩名捕快上前站定。
「去檢查一下他的身上,看看有沒有墨跡!」
「是!」
兩名捕快幾步走到來財的身邊,不由分說在其身上仔細地檢查了起來。
「報總捕頭!」,一名捕快高聲說到:「袖口、領口、後背、衣擺上均有墨跡!」
「你還有何話說?」,聶小虎冷眼瞅着來財。
「這…這是我昨天練字時不小心沾上的!」
「那你被燒焦的眉毛和頭髮呢?」
「我不是說過了嗎,那是我當時為了保護老爺衝上去時,被火燒到了!」
「哼!」,聶小虎冷哼了一聲,「天順!」
「啊?」,站在趙氏身邊的天順不想聶小虎會忽然問到他,本能地啊了一聲。
「我問你,你的眉毛、頭髮、或者身上有哪處部位被火燒到了嗎?」
「沒有」,天順搖了搖頭。
「天順就在申老爺的身邊,他都沒有被燒到,你又是從遠處衝過去的,怎麼會被燒到?還是說你本來就比天順離申老爺還要近?」,聶小虎冷冷看着來財。
「我?這個…」
來財頓時說不出話來,額頭上佈滿了細細的汗珠,終於,兩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我不是怕被老爺扣月錢才殺了他的」,來財低着頭,緊緊地攥起了拳頭。
「我知道馬錢子有劇毒,老爺若是服用了我抓的藥,必死無疑,但是當我衝進老爺的房間的時候,我看到老爺將整碗的藥都喝了下去,沒有辦法,橫豎是個死,我只能冒險賭一把了。」
來財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哽咽着說到:「原本我還抱着僥倖的心理,但當我看到老爺皺着眉頭捂着肚子的時候,我以為老爺是毒發了,所以…所以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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