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之後我愛你 第八十七章：一片冰心

    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芙蓉樓送辛漸王昌齡

    宋玥被燕少菲專門請出來一起喝咖啡，緊張之餘還有點難為情。

    「阿玥，家裏人都知道你要結婚的事情嗎？」燕少菲看着束手束腳的宋玥，笑了笑問道。

    「嗯，跟他們說過了，他們也幫不上什麼忙，結婚前過來就行。」宋玥應道，趕緊喝了幾口咖啡，緩解自己的情緒。

    「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今天怎麼忽然這麼緊張？」燕少菲見她是在有點展不開手腳，覺得很奇怪。

    「燕總，那個，」宋玥遲疑了半天才開口問道：「聽說您和楊總結婚了？」

    「是啊，前一陣子的事情，我的情況和你們不一樣，就沒有大張旗鼓的操辦。」燕少菲淡淡的說道：「你和小李的婚事，我和慎言會好好幫你們張羅，你們只管放心做事，等着當現成的新娘新郎就行。」

    「燕總，不用，這些事情我們自己來弄就行。」宋玥連忙婉拒，一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咖啡杯，燕少菲一邊讓服務員來收拾，一邊若有所思的看着宋玥。宋玥平時幹練沉穩，這些年很多重大事情幾乎都可以隨口做出決定，今天的表現實在太過反常。

    等收拾好桌面，重新上了咖啡，燕少菲輕輕問道：「阿玥，你是不是不喜歡慎言？」

    「沒有，燕總，沒有的事。」宋玥俏臉一紅，連忙否認。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囉。」燕少菲見她的神態，笑了笑：「阿玥，別緊張，是你的婚姻大事，自然是你說了算。我們不過是想幫幫忙，如果你不願意我們插手，那我們也樂得清閒。」

    「燕總，不是這樣的。」宋玥又趕忙否認：「我沒有這個意思，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阿玥，」燕少菲伸出手拍拍她的緊握着咖啡杯的手：「從我一開始接手工作，你就跟着我做事，這麼多年的交情，難道你有事情還想瞞着我不成？」

    「不是的，燕總。」宋玥吞吞吐吐的，半天后才遲遲疑疑的說道：「我就是有點怕楊總。」

    「嗯，慎言有時候是比較雷厲風行，尤其是在工作上。」燕少菲想起自己曾經和慎言在研發中心發生的爭論，也不禁微微嘆了口氣。

    宋玥見燕少菲神情一黯，趕緊聲明：「燕總，我沒有說楊總壞話的意思，您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阿玥，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吧，結婚本來就是高興的事情，我們儘量以你和小李的意願為準。」宋玥和小李這些年幫了她不少忙，燕少菲原意是想好好幫他們打點一下，沒想到事與願違。

    「其實，燕總，我知道您的心意。」宋玥低着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就是楊總一直說一不二，您的話楊總比較看重，可是我不敢和楊總多說話，他根本不給別人說話的機會。」

    「哦？」燕少菲知道宋玥有點怕楊慎言，可是卻不知道她怕成這個樣子：「在你心目中，慎言真的這麼嚴厲？」

    「燕總，不是嚴厲的問題，我就是覺得他有點可怕。」宋玥不敢看燕少菲，頭埋在咖啡杯里。

    「好了，嚴厲也好，可怕也好。」燕少菲笑了笑：「咱們倆既然是為婚事而來，你今天就當我是一個姐姐，跟我好好說說吧，以後你們可能還需要打交道，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

    「就是，楊總這個人看起來和實際差別太大，我以前覺得他非常溫和儒雅，很好說話的樣子，但是您不在公司期間，我和小李有重大的事情都找他做主，才發現，楊總其實是個於人於己要求都非常高的人，工作中不允許別人出一點差錯，一句話說不對，他的眼神都能殺死人。那一段時間，我和小李每天膽戰心驚的，唯恐出什麼差錯被楊總橫眉冷對。因為事關工作，咬咬牙也就過去了。」宋玥說着，有點委屈的看着燕少菲：「可是，私下裏，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和他相處。」

    「嗯，慎言在工作上的認真，我也知道，不過，私事上，他是一個很隨和的人，對朋友，他永遠不會說半個不字。」燕少菲安慰道：「你也知道，我和凱子都是慎言的好朋友，你看他對我們的態度，不就知道了？」

    「話是這麼說，我一想到楊總的不怒自威，心裏還是惴惴的，他要是當主婚人，我不知道會不會在婚禮上暈倒。」宋玥話一說開，倒是有些小姑娘的調皮勁：「燕總，馮總表面上看起來挺有脾氣，其實相處久了就知道，他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他對你的好，我和小李都看在眼裏的。可是我覺得楊總恰恰相反，他表面上看着很好相處，可實際上真的非常難以接近，一點點的小事，他都會嚴謹的讓人沒法反駁。他這樣強勢的性格，您是怎麼適應過來的？」

    「也許，一直以來，他對我和對別人不一樣吧。」燕少菲想起他貼心和溫柔，還有這麼些年無怨無悔的等待和陪伴，笑着搖搖頭：「在愛人那裏，總和別人不一樣，也許，他把生命里所有的好，都留給了我。」

    「也許吧，小李對我和別人也不一樣。」宋玥說起心上人，一臉的幸福：「燕總，少鈞現在很多事情也能上手了，您上次不是說要去雲海，以後還回來嗎？」

    「三五年之後再說吧。」燕少菲嘴角一彎：「你們經常過去出差，我們見面的機會很多的。」

    「我是捨不得您離開，每次您不在，總覺得無依無靠似的，心裏很不踏實。」宋玥有點依戀的看着燕少菲，她明媚的笑顏總能讓人無比安心，仿佛天大的事情都不是事情。

    「好了，放心吧，我只是到雲海，公司的事情我還是會過問的，有必要的話，也會回京城來，別一副幾輩子不見面似的。」燕少菲心裏也有點捨不得宋玥，這些年，宋玥一直跟着她，全身心的信任她，依賴她，即使她不在公司的日子，也把事情做得好好的，就像一個孩子，希望得到父母的認可一樣，她讚揚的一句話，能讓她高興很久：「阿玥，婚事我會看着辦的，一定讓你當一個美美的新娘。」

    回到家裏，燕少菲看着斜躺在沙發上玩手機的楊慎言，想起宋玥的話，不禁搖搖頭，楊慎言恰好抬頭看見：「怎麼了？幹嘛對着我搖頭？」

    「在家閒着就玩手機消遣？」燕少菲嗔了他一眼：「老婆回來也不說句話，難道這就是婚前和婚後的區別？」

    楊慎言手臂一撈，將她摟在懷裏：「你把我撂在家裏，出去私會別人，還好意思說我？」

    燕少菲趴在他懷裏，撥拉着他修長的手指：「阿玥說不想讓你幫他們籌辦婚禮。」

    「為什麼？」楊慎言放下手機，拉着她坐起身。

    燕少菲拍拍他的胸口，笑道：「你身價太高，人家出不起僱傭費。」

    「我是友情客串加倒貼錢的好不好？」楊慎言才不會相信她的說辭：「你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我以前就告訴你，別總是欺負我們家小姑娘。」燕少菲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人家害怕你的雷公臉，擔心在婚禮上暈倒。」

    「我？雷公臉？」楊慎言一副活見鬼的樣子：「阿墮，你看我的樣子，哪裏像孫悟空？」

    「這裏是不像，可是，這裏更利害！」燕少菲捏捏他的臉，然後又拍拍他的胸口：「雙面人一個。」

    「雙面人？」楊慎言長嘆一口氣：「我什麼時候在人眼裏變成這樣了？」

    「本來就是。」燕少菲笑了笑：「你表面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可是，對付起人來，招招致命，你和慧儀離婚的事，上次灌醉丁原的事，想起來確實讓人害怕。」

    「哼，大小姐，要不要說說，我做這些事情都是為了誰？」楊慎言一臉無奈的看着她：「現在倒好，我是不是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了？」

    「當然不是，在我這裏，你是最好的人。」燕少菲笑着靠在他肩膀上，她知道，他就是負了所有的人，也不會負她，就是他這份明明白白的愛，才讓她有勇氣重新開始。

    「那叫聲哥哥來聽聽。」楊慎言誘哄道。

    「你怎麼成天想當哥哥啊？」燕少菲見他三番五次的執着於稱呼，不禁吃吃的笑。

    「這是我唯一能爭贏他的地方。」楊慎言低聲咕噥着，燕少菲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麼，低下頭，埋在他胸口，輕輕叫到：「慎言哥哥。」

    楊慎言大喜過望，抬起她的頭，在她臉上狂親一通，直到氣喘吁吁，才沙啞着聲音說道：「再叫一遍。」

    燕少菲看着他神采飛揚的面容，心裏一軟，不過一個稱呼而已，能讓他如此高興，自己又有什麼好執着的：「慎言哥哥。」

    「阿墮，阿墮，」楊慎言摟緊她，不停的喃喃說道：「我的阿墮。」

    楊慎言知道宋玥不想讓他插手婚事，也不放在心上，他因為研發中心的緊急事情，去了幾趟雲海，燕少菲幾乎將所有的事情都移交給燕少鈞，燕少鈞每天哀叫的同時，忙得不亦樂乎，姐弟倆的感情也越來越好。

    「阿墮，慎言什麼時候回來？」章麗華幫兩個人不停的夾菜，只要楊慎言不在家，燕少菲基本上都會和燕少鈞回這邊吃晚飯。

    「還有兩天吧，研發中心這次的發佈會比較重要，他需要出席完才能回來。」燕少菲想了想：「章姨，少鈞這麼大了，也該獨立了，我把離公司比較近的一間公寓劃到他名下，回頭讓他住那裏吧。」

    「這怎麼行？他要是想去外面住，我幫他準備房子就行，怎麼能讓你操心呢？」章麗華趕緊拒絕道。

    「還不是一樣，我那個公寓從來沒住過，回頭你幫少鈞收拾整理一下，少鈞，你自己住可不許胡來啊。」燕少菲看着埋頭吃飯，不說話的燕少鈞，交代道。

    燕少鈞瞪了她一眼，不服氣的說道：「你每天這樣壓榨我，我胡來也要有時間才行。」

    「這倒也是。」燕少菲笑得一臉明媚，燕少鈞被她笑得惱了，氣呼呼的說道：「就知道欺負我，自己卻要逃跑！」

    「我是相信你，再說，我就算到了雲海，也會經常和你聯繫。」燕少菲敲敲他的碗：「你可要幫姐姐看好這一大攤子。」

    吃完晚飯，燕少鈞把燕少菲送出門，依依不捨的看着她：「姐姐，在京城生活不是挺好的，為什麼一定要去雲海？」

    「你姐夫的很多工作都在雲海，他一時半會離不開那裏，我不想和他總是這樣分開。」燕少菲拍拍他的肩膀：「等你有愛人的時候，就會知道為什麼。」

    「可是，我覺得你事事都順着姐夫，什麼都聽他的，和以前對凱子哥很不一樣。」燕少鈞難得像以前一樣嘟着嘴，一臉不開心：「雲海離得那麼遠，他要是欺負你，我也幫不上忙。」

    「傻孩子，你姐夫怎麼會欺負我？」燕少菲笑了笑，嘆了口氣：「不要拿姐夫和凱子哥做比較。」這麼久的時間，原來身邊的人或多或少都會將兩個人放在一起對比。

    「以前凱子哥什麼事情都順着你，對你那麼好。」燕少鈞不情不願的說道。

    「少鈞，看事情不要光看表象，慎言姐夫和凱子哥是不一樣的人，不要用同樣的標準去看待他們。姐姐自己心裏很清楚，才會嫁給你姐夫，希望你能看在姐姐的份上，好好的對待他，好嗎？」燕少菲知道，要趕快出發去雲海了，人在身邊，就會常常陷入比較中，這樣，對誰都不公平。

    「那你有事情一定要和我說，我是咱們家的男孩子，你受了委屈，我會幫你找回來。」燕少鈞忽然一摟燕少菲，堅定的說道。

    「知道了，少鈞長大了，是我的靠山，我以後會好好欺負你姐夫，要是他敢反抗，我就找你來扳回場子。」燕少菲拍拍他寬闊的背，曾經的小男孩已經宛然成了一個有擔當的大男人。直到燕少菲離開很久，燕少鈞還怔怔的望着遠處出神。

    章麗華看着兒子心神不屬的樣子，擔心的問道：「少鈞，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有點累？」

    燕少鈞搖搖頭，有點不耐煩的說道：「媽，你別總是瞎操心。」

    「你姐姐給你的公寓，你準備怎麼辦？」章麗華見兒子不耐煩自己，趕緊問出重點。

    「姐姐送給我的，你管那麼多幹嘛？」燕少鈞抬頭看着媽媽：「媽不想讓我要？」

    「你姐姐的心意我明白，我就是覺得太貴重了，怕你有負擔。」章麗華如今和兒子說不到三句話就開始不對盤，她不知道為什麼一提起這些事，兒子為什麼總是那麼反感，他不是貪圖錢財的人，但是燕少菲給他的東西，他似乎格外敏感。

    「媽，難道姐姐送弟弟一間公寓，是什麼天大的事情嗎？」燕少鈞忍不住高聲說道：「姐姐對我像親弟弟一樣，你為什麼總是要時時提醒我，我不是姐姐的親弟弟，難道你希望我們反目成仇，互相看不順眼，你才甘心？」

    「少鈞，你知道媽不是這個意思。」章麗華沒想到兒子會這樣說，不禁怔住。

    「那你是什麼意思？」燕少鈞站起身，咄咄逼人的問道：「你為了和爸爸在一起，強迫我放棄原來的一切，我沒有什麼意見。但是，我回來幫姐姐做事，是我對姐姐的一片心意，你總是小心翼翼，唯恐我佔了姐姐的東西。現在姐姐送我一間公寓，是她對我的一片心意，如果今天我是她的親弟弟，你會怎麼說？難道這麼些年，我們姐弟倆的感情，就只是建立在這些財物之上？你有你的自尊，可是，我和姐姐之間的感情，你為什麼總是要這樣否定？」

    「少鈞」章麗華被兒子問得啞口無言，愣愣的看着他。

    「我很喜歡姐姐，把她當做自己的親姐姐一樣喜歡，你為什麼總是要離間我們之間的感情？」燕少鈞臉色通紅，看着自己的媽媽：「你為什麼就不願意相信我和姐姐之間純粹的姐弟感情呢？」燕少鈞說完，也不看章麗華，頭也不回的出了家門。

    章麗華看着他跑出家門，心裏一緊，趕緊打電話給燕少菲：「阿墮，少鈞剛和我吵了嘴，自己一個人跑出去了，他現在在氣頭上，除了你的話，其他人的話肯定聽不進去，你趕快幫忙勸勸他吧。」

    燕雲浩把燕少遠交給保姆，把章麗華叫進房間：「麗華，不是我多嘴，這件事情，的確是你做得不對。」

    「雲浩，我沒想到少鈞會這樣。」章麗華被兒子吼得呆呆的，仍然沒回過神。

    「哎，」燕雲浩嘆了口氣：「你呀，就是自尊心太強。」燕雲浩拍拍章麗華的手：「少鈞說的話，你好好想想。少鈞從小就把阿墮當親姐姐，一直到你告訴他事實之前，孩子的心裏都是這麼認定的，你非要以血緣關係來認定人和人之間的關係。麗華，是你太着相了！」

    「對不起，雲浩。」章麗華慚愧的說道。

    「別跟我說對不起。」燕雲浩把她摟在懷裏，拍着她的肩膀，輕輕說道：「我知道是因為我的緣故，讓你一直對婚姻沒有信心。但是，對於孩子們，你應該放開心胸去看待他們之間的感情。少鈞和阿墮都是我們的孩子，你到現在還不相信他們嗎？」

    燕少菲打了電話給燕少鈞，知道他不肯現在就回家，乾脆讓他直接到自己家來：「少鈞，怎麼會和章姨吵架？」燕少菲看着低頭坐在沙發上的燕少鈞，倒了杯水遞過去。

    「姐姐，公寓的事情，你還是考慮下吧，媽媽不希望我接受。」燕少鈞接過水，委屈的說道。

    燕少菲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笑了笑：「原來是公寓惹的禍。」

    「姐姐，為什麼媽媽總覺得我不是你的親弟弟，不願意讓我要你給我的禮物？」燕少鈞苦笑一聲：「姐姐，其實在我心裏，你一直是我的親姐姐，我自己不見外，總是忘記別人的看法。」

    「少鈞，我跟你一樣。在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前，我同樣也不知道，十幾年的時間，我們倆都以為是親姐弟，這樣一起長大，現在怎麼能拐過彎來？」燕少菲也同樣苦笑道：「我也總是忘記這件事。」

    「姐姐，血緣關係真的那麼重要嗎？」燕少鈞認真的看着燕少菲：「我就算再努力，也不能成為燕家的人，是不是？」

    「傻瓜，說什麼呢？」燕少菲斥責一聲：「如果不是燕家的人，我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都交給你？章姨的苦心我能理解，你可千萬不能受她的影響，要是不認姐姐，我讓你姐夫替我教訓你！」

    「姐姐，我沒有這個意思。」燕少鈞吭吭哧哧的說道：「但是，我媽總是不斷的提醒我，不能拿燕家的一分一文。」

    「少鈞，你姓了燕家的姓，就是我們燕家的孩子。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你現在已經是這麼大的人了，人言可畏，往後無論誰說什麼，都不要放在心上，堅定自己的心，而不是堵住別人的嘴。」燕少菲看着燕少鈞，這個孩子，生活的環境比較單純，一腔熱血，雖然看着長成大人了，可是心性上，偶爾還像個孩子：「少鈞，有時間也要多交交女朋友。」

    「姐，我現在哪有心思交女朋友！」燕少鈞一門心思都放在工作上：「我想先把手頭的工作做好。」

    「也好，男孩子晚幾年也行。」燕少菲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回頭我會好好和章姨談談，你今晚先在這邊住下，公寓那邊我明天找人打理一下，你要是不想回家，也得有個安身的地方。」

    安頓好燕少鈞，燕少菲給章麗華打了個電話，告訴她燕少鈞在自己這裏，讓她安心。放下電話，燕少菲躺回床上，心裏一陣無奈。本來親密無間的姐弟倆，橫生出血緣、出身的問題，章麗華又不斷的耳提面命，讓燕少鈞謹記本分，本身的意願都無可非議，可是，姐弟倆如果這樣下去，會不會真的有一天，越走越遠，回不到當初？

    燕少菲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時候，電話鈴聲響起，她拿過手機一看，是楊慎言，她才想起自己晚上忘記給他電話：「慎言，這麼晚還沒休息？」

    「哼，老公在外面拼命，你倒好，連個電話都捨不得打。」楊慎言聽着她有點黏糊的聲音：「睡下了？」

    「剛躺下，晚上到爸爸家去吃晚飯，順便把上次跟你說的那間公寓交給少鈞，誰想到章姨因為這個和少鈞吵架，這不，少鈞現在不肯回去，住在我們家，我剛安頓他休息。」燕少菲打起精神，囉囉嗦嗦的跟他在電話里哈拉。

    「章姨也太要強了一些。」楊慎言聽着她的嘀咕，有些想發笑：「你最近怎麼這麼愛睡覺，以前這個點不是還活蹦亂跳的？」

    「你不在家，無所事事的，就想早點休息。」燕少菲打着哈欠：「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怎麼覺得你每次一出去就好久似的。」

    「怎麼，想我了？」楊慎言低低的笑，她聲音里傳過來的眷戀，讓他心情莫名的好。

    「嗯，」燕少菲爬起來坐着：「有什麼事情你幫忙處理感覺就很輕鬆，我是不是太依賴你了？」

    楊慎言輕哼一聲：「哼，現在才知道啊，燕阿墮，有老公在身邊，我看你偷懶都成習慣了！」

    「你不是總是讓我叫哥哥，天底下的哥哥哪有好當的。」燕少菲吃吃的笑：「我做姐姐還要送公寓給弟弟呢。慎言哥哥，你是不是也應該送我點什麼？」

    楊慎言再也忍不住，嗡嗡的笑聲透過手機，遮都遮不住：「乖，哥哥的都是你的，你想要什麼都行。」

    九月的天空，天高雲淡，雖然余暑未消，總算沒那麼炎熱，宋玥和小李的婚禮在燕少菲一手操辦下，隆重而盛大。

    李易非和柳眉夫妻倆因為孩子和工作忙碌，禮金送得很足，人卻沒辦法到場。林曉筠肚子已經鼓鼓的，雖然衣着寬鬆，仍然孕味十足，徐渭這個准爸爸隨伺左右，緊張的情緒一目了然。

    看着燕少菲忙前忙後，丁原戳戳楊慎言：「哥哥，你看她的樣子，不準備補辦一個婚禮？」

    楊慎言搖搖頭：「過幾年再說吧，她忘不掉的時候，我也不想逼她，總要給她一點時間。」

    「真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女人，是不是？」丁原看着眼睛一直隨着燕少菲轉來轉去的楊慎言：「慎言，我就想不通了，這個女人到底哪裏好，值得你們兄弟倆這樣為她？」

    楊慎言拍了拍丁原的肩膀：「那凱子到底哪裏好，值得你這樣為他？」丁原聽着楊慎言隨口而出的話，看着渾不在意的他，石化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