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池地圖的出現,讓高余感到了恐懼。
他有種直覺,事情怕不是他想像的那麼簡單……在此之前,高餘一直以為,這不過是普通的仙人跳。但事情牽扯到了金明池,再聯繫到對方的巨大投入,讓他也不敢擅自決定了。
「大壯!」
他深吸一口,沉吟一下,把馬大壯喊過來,然後將地圖都交給了馬大壯。
「立刻去見我爹,把這邊的情況,還有這些圖紙給他,請他決斷。」
「好!」
馬大壯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看高余的模樣,他知道問題有些嚴重,便匆匆離去。
「四哥,煩勞你找幾個人,帶他立刻離開汴梁。」
高余又對李寶吩咐,而後走到桌前,把金葉子和那些銅錢放進了搭膊里,丟給郭京。
「錢引,送給四哥他們,權作辛苦錢。
匕首,我很喜歡,就留下了,你有沒有意見?」
郭京這個時候,已經懵了!
原以為難逃一死,沒想到只是被驅逐汴梁。這個時候,莫說只是那些錢引和匕首,就算高余把所有東西拿走,他都沒有意見。所以,高余話音未落,他就連聲道:「沒有意見,衙內喜歡,是小底的榮幸,小底拿着也沒什麼用,不如送給衙內。」
聰明人!
這,絕對是一個聰明人……
高余朝李寶使了個眼色,李寶立刻讓李九帶着郭京去沖洗,更衣,然後把他送走。
「衙內,接下來怎麼辦?」
高余想了想,對高崇道:「保義郎,煩請你去大相國寺,請大和尚過來,順便帶上你的槍。
四哥,你現在能召集多少人?」
李寶想了想,道:「這麼匆忙,招不來太多,二三十人總是有的。」
「知道郭京剛才說的那地方嗎?」
「當然知道。」
李寶笑道:「金梁橋巷子,距離蔡太師家不算太遠。
他說的那個宅子,小底也知道,本是三館書院裴孔目的家。不過後來,裴孔目得了蔡太師的提攜,如今去了西京,舉家都搬遷過去。那房子就交給了店宅務,因為不在內城,又比較偏僻,要價還高,所以一直沒賃出去,不想被那些蠻子拿去了。」
「那你對那宅子熟嗎?」
「還行,以前我常在那一帶走,所以還算熟悉。」
「叫上人,立刻過去,盯住正門、側門和後門……你和我一起去,找個地方觀察。」
李寶聞聽,心中大喜。
正想着該怎麼和這位衙內親近,沒想到機會就來了。
高余越是這麼不客氣,就越是說明,他把李寶當作了自己人。
李寶自然不會拒絕……雖說高俅的名聲不好,地位也不高,確是有實權差遣的高官。
對李寶而言,能夠與這樣的人家交好,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立刻吩咐下去,而後陪着高余,往外走。
「衙內!」
高崇已經披上了蓑衣,叫住了正要出門的高余。
「保義郎有什麼事嗎?」
「你剛才若是吞了那郭京的錢,我會看你不起。」
高崇說完,看了李寶一眼,便大步流星離開。
高余先一愣,旋即向李寶看去,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模樣,只拍了拍李寶的肩膀,什麼都沒有說。
李寶激靈一個寒顫,在出門的時候,叫了一個手下過來。
他與那人耳邊低聲交代兩句,便一路小跑的追上了高余,「衙內,慢點走,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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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晚。
高俅正要準備讓下人開飯,馬大壯匆匆趕來。
他把高余的事情說了一遍,而後又把地圖交給了高俅。
「衙內說,請太尉定奪。」
高俅倒吸一口涼氣,忙接過那地圖,就着燭光仔細查看。
一旁,高堯輔也坐着。
在房間裏禁足了幾日,今天終於可以出來,但是依舊不能走出高府的大門。
他氣色不是太好,有些萎靡。
不過,在聽了馬大壯的陳述之後,卻頓時神色變化。
馬大壯說的並不是很清楚,但足以讓他聽懂裏面的意思。若只是敲詐錢財也就罷了,還牽扯到了金明池。今天,是二月十八日,距離三月一日,似乎已經很近了。
「父親!」
高堯輔顫聲喚道。
高俅沒有理他,只是把地圖交給了高堯輔。
他臉色陰沉,在屋中徘徊,突然叫了高成過來,取了名剌給高成道:「立刻去開封府找聶昌,就說城中發現有宵小圖謀不軌,懇請他派出人手,對賊人進行抓捕。」
時任開封府,名叫聶昌,是蔡攸的手下。
對方是在汴梁城,自然歸屬於聶昌所轄。別看高俅是太尉,可讓他調動禁軍,也並非一樁易事。這種事情,最好還是讓開封府出面,否則後面的牽扯,會非常麻煩。
擅自調動禁軍?
高俅還沒有這個膽子。
不過,他並不打算就這麼依靠開封府,天曉得那聶昌會怎樣。
接下來,高俅要儘量把事態壓制在一個可以控制的範圍。這怕不是他一個人能夠決定下來,必須要有人配合才好。但這個人……在沒有確認事情之前,高俅覺得,最好不要擴散。所以這個人,一定要能在官家面前說上話,而且願意進行配合。
他思忖片刻,便開口道:「來人,與我更衣。」
「夫君,你這是……」
「我要去金錢巷,拜會一下李佛兒。」
高俅說完,又指了指高堯輔,「去洗把臉,換一身衣服,隨我一同前去。」
「啊?」
高堯輔吃了一驚,有些不解。
高俅心裏不禁嘆息一聲。
他突然覺得,當初讓高堯輔讀書,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這小子學問是大了,也能之乎者也了,可是這反應和能力實在是……在這一點上,他的確是比不得高余。
「不要囉嗦,我們路上再說。」
他說完,又對馬大壯道:「大壯,你把府里的青壯點齊,立刻去支援四哥。」
「好的。」
馬大壯二話不說,便轉身出去。
梁氏見狀,也不由得緊張起來,她一邊為高俅整理衣裝,一邊輕聲道:「二郎,事情果然麻煩嗎?」
「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小四。
這地圖,實在是太奇怪了。三月一日,金明池開放,水軍操演,官家一定會前往觀看。那些鳥廝卻弄來了金明池的地形圖,還試圖設計三哥,這裏面一定是有蹊蹺。
我去找李佛兒,她把七寶船借出去,怕是也少不得有干係。
若有她說項,最後就算是把三哥牽累出來,也能有個說辭……至少,別因此受到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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